1863.第1863章 各怀鬼胎之塞上北(1/1)

关山北

越过关山,君少顷骑在马背上遥望着无边无垠的原野,任由呼啸的风肆意牵起他的长发飞扬。

三月前离京,如今四月半头才刚过关山,如此漫长的旅程要归功于一个人——景沁。

刚出京城这位四公主就逃了,不出两个时辰又被君少顷抓了回来,可她就是不死心。

这一路上活似一出猫玩耗子的闹剧,这君少顷就是那猫,而景沁便是那永不言弃的耗子。

此刻,“耗子”正窝在树底下。

衣衫眉眼间丝毫看不出昔日公主的模样,形销骨立用来形容她此刻的面容都显得有些不足,浓厚的疲惫感与虚弱感就像是洪水一般从女子的身上泄出来……

她半躺着窝在树弯处,微微闭着眸子,眉心蹙起,面容上还算上平静,像是睡不安稳,但君少顷知道,她正在经受极大的痛苦。

北上途中他发现了景沁的渴血之症,虽不知起因为何,但他却并不疏于此症。

所谓渴血,便是基于某种因由,对人血有特殊的渴求,长时期不能满足这种渴望,足以致命。

然而,他并没有将此事通报墨王府。

一路上,他吩咐侍卫狩猎,以兽血暂解燃眉之急。

只不过……兽血于她,是一种折磨。可君少顷不介意,他只要她活着到达蒙骑就好。

从马鞍上解下水带扔向树下的景沁,君少顷既不靠近也不说话,只这么不远不近的静静看着她。

像是相持,寂静凝固了一瞬又或者更久,景沁终于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饱受痛苦的眸子,眸光中流出浓郁的厌恶,却又满是无力,白骨般的手指缓缓延伸,终于还是将落在身边的水带狠狠地抓在了手里。

比起渴血之症的发作,饮下兽血虽然能活,却更加煎熬!

可不远处马背上的那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心!比她这个身受妖花之毒许多年的人,心还要冷!还要硬!

与其被人强灌下去,自己喝下去或许还更轻松一些。

塞子拔开,腥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景沁下意识想吐,那种欲望几乎要压不住,若不是始终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的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血腥味如此的恶心人,真是讽刺啊!

自嘲的牵起嘴角,她仰头,吞咽……连同那些折磨与痛苦一起!

说起来,嗜饮人血许多年,从不能自控到如今不杀人便能取血,折在她手上的人命早已不计其数。从踏上这条北行之路,她就步入了地狱,兴许,这便是佛家常说的业报罢。只是,不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男子,又会有怎样的业报等着他……

不过,可惜了,她此去蒙骑只怕是有去无回,无缘得见这等无心之人的业报了。

思量间,回首这堪堪十余载,实在荒唐!

少年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都好似一场梦,是哥哥给她布下的局;

因妖花之毒渐渐凝结的心,因渴血之症而饮血杀人的怪物,是哥哥给她留下的诅咒;

一生十载不算长,却及不起这短短一月余。

生不如死了太多次,冰冻而充满杀戮的心终于还是屈服于恐惧,在颤栗!

满以为天下唯我独尊,现在才知道有人无心又无情,而所有的挣扎、咒骂、祈求、惨淡、不堪……都不过是他眼里的过眼云烟,激不起他心中分毫涟漪。

再不能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又无助,活得如此荒唐!

而沦落到这一步,只是因为她招惹了一个叫“蓝毓筱”的人,若不然,她还可以继续做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公主,或者做那个杀人饮血的怪物,碍不着谁。

可她怎么就恨上蓝毓筱了呢?

明明……时至今日想起“钰麒”这个名字她还是会心有所动,兴许只是未得到的执念作祟,但她是钰麒的妹妹,为何就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呢?

景怡的死?

可景怡的命她从来就不在乎!

柳瑾瑜?

她都快要忘了这个曾经让她嫉妒的要发疯的人。

是什么呢?

皇宫暗房里的折磨才是蓝毓筱这一回找上自己的原因吧。可那是凤梨的注意!

她是被人当枪使了吗?

或许吧……

只是,北上的缘由……

景月和景宁两姐妹在那里,景宁身上有凤家的死咒——命绝。

宸世子是要她去解命绝的,可他却不知道,命绝无解,唯有以命换命!

*****

蒙骑

自从祁王景祁控制蒙骑政权,此地总有一种战战兢兢的紧张感,游牧生活的悠闲好似再也找不回来。

全城监控,无数双眼睛看着城里的一举一动,这一段时间,此地出现了不少生人,祁王知道,他们九成都是苏城凤家人。

凤家在蒙骑的生铁生意,砸了。

照古制,盐铁官营,因为这两者都是关系百姓民生大计的根本,但在蓝雪国,凤家财力雄厚,能耐很大,从朝廷手里将这两样生意夺走了。

本该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忽然间生铁缺货了,凤家交不出货,赔了不少钱。

当然,这都是小事,要紧的是,蒙骑有铁矿,每日出产大量生铁,可这些生铁,都到哪里去了?

揣着极大的疑惑,凤家人正在鞍前马后的忙碌着,想要查明其中的猫腻。

然而,就好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凤家人以为他们先朝廷一步察觉到蒙骑的动荡,正在蒙骑为查明真相而奔波劳累,却不知,城中还有另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通天阁里,本该在天山境内的黎王景黎竟然从内室走出来,看兄弟俩相处的样子,他已经呆在这里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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