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北入京城,他优哉游哉,走了快两个月,虽然是要送救命之药,可他是真心一点不着急。
难得他能从天山西北角上那个不毛之地出来,若是不好好观赏一番这大好河山,岂不是辜负湖光山色?
再说了,那家伙病病歪歪了这么些年都还活蹦乱跳的活着,只怕是他这药再晚到上个一年半载的,他也不会死!
在他君少顷的眼中,这世上有些人的命,就是不归阎王管!比如墨宸,比如,他!
下了马在路边的茶竂坐下,招呼小二给来碗凉茶,他便抻着蒲扇扇风,让自己凉快一些。
还别说,这湖光山色哪里都好,就只有一点,在天山呆久了的他习惯了那种漫天大雪的寒冷,乍一下体会夏日的酷热,他还真是有些吃不消,总有一种要晒掉一层皮的感觉。
不过,看一眼已隐约可见的巍峨,京城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这一回送完药,他是要立即回天山呢?还是……
心里微微有些烦躁,他抬手卷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眉眼微微冷了几分。
三碗凉茶下肚,君少顷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心里正盘算着要不要小二给弄几个小菜,却是一抬头,眼尖的看见一只青鸟远远飞来。
眸色深了一寸,他勾唇一笑,扔了一定碎银子在桌上,已大步离去。
也不知这青鸟是不是特别聪明,君少顷在前头走着,它始终是远远的跟着,怕是瞧出了他的不方便,它偶尔还会停在枝头左顾右盼一番,叽叽喳喳叫几声,伪装做的几乎是天衣无缝。
一直到君少顷避过了人,青鸟这才如一阵风一般一头扎进了君少顷的怀里。
享受着君少顷手指轻柔的抚摩,青鸟似乎极喜欢他,只是,君少顷看着青鸟的目光却是清冷的,或者,是无情。缓缓地,他的唇角微微泛起了一丝嗤笑,对着青鸟低低的道了一句:“听说青灵都死了,没想到你们竟还活着呢,呵呵,他的能耐倒是不小。”
青鸟也不知听懂没有只是叽叽喳喳叫几声,似乎是附和,又似乎只是瞎凑热闹。
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的取下了青鸟脚底下系着的竹筒,取了里面的消息,缓缓地展开。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给人一种太散漫的感觉,青鸟到了不着急看消息,就连取竹筒展纸条的动作都慢的出奇,若真是有朝一日谁赶着救命将消息传给了他,怕也是要给他耽误死了。
然,只以为这个散漫的男人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呢,哪成想,下一刻竟然就见到了他变脸,也不知纸条里究竟写了什么,就只见他似乎愤怒,揉了纸条碎成灰随风散去,他叱骂一句:“老子上辈子真特么的是欠了你了!”
话未落人已经飞身上马,策马而去,就连原本停在他肩上的青鸟也一个跟头翻滚下来,差一点摔在马蹄踩过的尘土里。
似乎是不解,青鸟停了一下后也扇动着翅膀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追着马儿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