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那——您这脚?”
“哦。 ”赵敢抱歉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啊,借你贵胸,擦擦鞋底,那个啥,你们走吧,各回各家了。”
说罢,赵敢已经将脚收了回来,颇为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寻找739路公交去了。临走时,赵敢还把路大脖子上的金链子也扯了下来。
等赵敢走后,一个小弟才殷勤的将路大扶起,然后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刚好是赵敢刚才威胁众人的画面。
路大刚看了一眼,便直接给了那小弟一巴掌,怒声道:“傻B啊你,把这拍下来给谁看了,给警察局还是派出所了,没人举报我们就好了,我们还敢去举报别人。”
那小弟本来是想讨好,结果却挨了批,声音懦懦的说道:“您不是在派出所有人的么?”
路大一时为之语塞,说是有人,其实也就是认识个小片警,不来管自己还差不多,哪又闲工夫去帮自己处理别人了。
午夜,赵敢还在旅馆里的陈旧电脑上啪啪的敲着键盘,搜寻者各种各样的招聘信息。忽然,一丝电流在他脑海中闪过,然后轻轻的在百度搜索里打出了六个字:弘广集团官网。
到底是大集团,官网也建设的蛮气派的,公司简介是做在一个精美的折叠窗口上的,上面也无非就是各种吹嘘,什么几几年拓展了这个了,某某年又展了那个了,赵敢自然是懒的去看。
父亲本来就是弘广的职工,赵敢也清楚集团的情况。弘广集团是一家文化传播类企业,涉及行业极为广泛。虽然主要从事广告营销策划,但书籍出版、网络文学、影视传媒等领域也都有他的手足。
早在2oo9年的时候,弘广集团原名还是弘广文化传播公司,其净资产就高达十多个亿,然后极为顺利的上市,并通过融资扩股吞并了多家同类公司,随后正式更名为弘广集团。展到2o12年,资产不知翻了多少,俨然成为了整个平津市文化传媒业的龙头老大。
而对于赵敢来说,三年后再次归来,所要面对而且必须面对的便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赵敢先搜寻到了弘广旗下最重要的子公司——弘广广告营销策划有限公司。
草草一过,赵敢便直接点开了人力资源版块,到底是家大业大,招募的职位还挺多的,上到客户经理,高级编辑,下到业务人员、各类设计师,采编啥的应有尽有。
赵敢在大学时学的就是广告,对这一块的门门道道还是颇为了解的,瞅着创意部招人,便通过电子渠道了份求职信和简历。
第二天是周末,太阳才刚升起没多久,刺耳的电话声便响起了,赵敢蒙着脑袋,胳膊伸出把手机拿进被子里,瓮着声不耐道:“谁了?大清早的就这么烦!”
“靠,敢子,是我啊,你丫都几点了还睡,赶紧起床,跟哥们办大事儿去!”
“你小子能有什么大事了……公司薪水了?”
“是,不过也不是,你先起床,我在楼下等你。”
听杨东文的声音,似乎颇为兴奋激动,赵敢无奈的揭开被子,草草穿好衣服,又简单的洗把脸漱漱口便下楼去了。
下楼后,赵敢才问清楚,原来这丫是谈了个女朋友,这不展差不多了,准备先订个婚,把关系再稳固稳固。赵敢微微有些欣慰,自己这兄弟总算是从过去的情孽中挣脱出来了,总算是忘记他的那个初恋苏流怡了。
苏流怡便是杨东文大学交的女朋友,那会儿人苏流怡是美女一支花,追的人一大把,杨东文和他赵敢一样,就是个穷酸小子。但后来苏流怡愣是被杨东文的真心打动了,然后和他爱的死去活来的。那时的杨东文整天都乐呵呵的傻笑,就等着再张嘴接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但是,如果说社会是个大染缸,那大学就是个小染缸,大学就是家庭和社会的对接,教会你怎样去适应一个染缸。苏流怡也没免了俗,本来单纯执著的她,在大三那年就和一个富二代好上了。那时候大6刚刚流行苹果手机,穷小子们都还没见过。在杨东文提着一大袋子红红的苹果送给苏流怡吃的时候,那小妮子掏出一个白晃晃的印着缺口苹果的手机冲杨东文说:“我们分手吧。”
分就分吧,你看不起我们,我们还看不起你呢,赵敢二话不说,拖上杨东文就走。完了还找了个理由把那个富二代揍了一顿。
却不想,这段感情竟成了杨东文的心结,始终难以放下。
既然自己的好兄弟终于脱离苦海了,赵敢自然为他高兴,刚想再调侃几句,却紧跟着听到了一句令自己瞠目结舌的话。
杨东文说:“那个——其实我现在的女朋友还是苏流怡。”
赵敢顿感无语,若是处理别的事情,自己这老朋友性格其实是极为果断的,但在感情的事上却实在是……
但他也只能轻叹口气,然后笑着问道:“那你今天这是——?就为了告诉我这事?”
“不是,后来她出了一些事情,两人就分了,然后又找到我这儿……”杨东文声音懦懦的,似乎藏着什么事情,“你刚走那一年,我们便又走到一起了,现在正商量着结婚的事儿呢,前天她爸妈刚答应了我们的事,我这不是刚好瞅个周末,然后去置办点东西,买个戒指什么的。”
赵敢没再说什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凝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爱下去吧,不过如果有一天,生了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会亲自帮你把一切处理的干干净净。”
杨东文抬起头,直视着赵敢的眼睛,那里凝聚着浓浓的兄弟情谊,但更有着如霜似刀般的寒气。他知道,赵敢是真的变了……
三人还是搭乘的982路公交去的市区,杨东文似乎是很早便打探过了,下车后就径自带着二人走到一家珠宝饰店前。
赵敢抬头一看,店名叫“琳琅阁”,三大字的广告招牌金灿灿的,仿佛是在响匪徒们宣告:快来抢我吧,快来抢我吧。
杨东文也看着这块金字招牌,严重的神色很复杂。
赵敢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对方:“东文,去年的时候,和你们广告公司合作了的那家珠宝店,应该就是这琳琅阁吧?”
杨东文无奈的点点头,这始终都是自己心头的一块伤疤,但接着又说:“我本来也不想来这里的,但流怡她刚好看上了这家店的一枚钻戒。”
赵敢表示理解,但盯着珠宝店的眼睛却凶光乍现。
杨东文知道自己这兄弟很容易冲动,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个惹事精,忙摆了摆手,轻声说:“敢子,你可别乱动啊,要是把这店给砸了,把咱哥儿两卖了都不够赔的。至于以前那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吧,咱惹不起人家大老板。”
赵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跟着走了进去,面色平静。
咦……?怎么回事?”刚走进去,杨东文就疑惑的看向导购员,“我以前来看过好多次的,这戒指一直都是标着一万三千九的呀!”
“不好意思先生。”导购员的声音淡淡的,“我们是昨天刚刚涨价的。”
赵敢在边上站着,皱了皱眉,看这导购员的语气和架势,显然就是在说:买不起就走啊,涨价了也照样有人买,就这穷酸样也学人买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