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大堂他刚现身将她从假二少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她不小心用力按了下他的胸口,那时候他也皱紧了眉头,表情有些不对劲。莫不是那时他已经受了伤?心里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这家伙,好好的逞什么强?……
有些心酸,忙压抑住,苏盼儿转而在车厢内翻箱倒柜的找疗伤药,嘴硬的数落着,“你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受这么重的伤干嘛还装的没事人一样?明明在大堂中,你只左臂中了那假二少一剑,怎么胸口也受了这么重的伤?”
白日星不答,只继续捂着胸口,紧皱眉头,表情夸张地发出一阵更厉害的呻吟,“啊——”声音抑扬顿挫,婉转销魂……
苏盼儿的鸡皮疙瘩顿时爬了满身。这家伙到底是装的,还是来真的?
最后发现药瓶和纱布就放在白日星手边,忙拿了起来,有几个瓷瓶,上面标着药的类别。可惜她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这古代是怎么处理创伤的,只好拿着纱布和药瓶回过身来,瞪了还在夸张的呻吟着的白日星,“你要再不正常点,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白日星瞪大了眼,又瞄到她手上的一堆药瓶,连忙停止呻吟,坐了起来。擦去额头上的细汗,白日星有些讨好的笑道,“我自己来就好。”说着伸出手就要接过苏盼儿手中的药。
苏盼儿缩了缩手,“还是我来帮你,正好我也学学怎么止血包扎。”免得以后自己受伤了,连怎么处理伤口都不懂。她们这些穿越女在古代混,要是不了解些医术,可是相当容易挂的。
白日星见苏盼儿一脸认真,一双大大的水眸里波光粼粼,心里不由一动。叹了口气,语气低了几分,却没放手,“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什么时候这么一根筋了?反正我又不要你负责,你介意什么?”说着苏盼儿硬抢过了药瓶,命令道,“快坐好,教我怎么包扎。”
白日星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再多说,乖乖收回手坐直了身体,告诉苏盼儿用哪瓶药,怎样包扎。
既然是自己以后用得到的技巧,苏盼儿听的很认真,也学的很仔细。白日星主动将衣服褪至腰部,里面早已缠了一圈纱布,但都已被鲜血染红。苏盼儿的心骤缩了一下,没想到他的伤竟会这么的严重。左臂的伤口在她上车前,他刚自己包扎好的,便不用再重新换药。
小心翼翼地帮他拆胸口的纱布,待拆到与伤口粘结处,苏盼儿便不敢再继续动了,就怕扯痛了他。白日星见她犹豫着下不了手,勾起嘴角,“心软了?”说着不待她反应直接一把将粘结的纱布全拔下,面不改色的丢在一旁。苏盼儿顿时倒吸一口气,看着那又被扯裂的伤口,心里都替他觉得疼……
强迫自己不去看那恐怖的伤口,将视线转移,却看清了他的身材。是那种让女人看了都不禁脸红心跳的标准型,宽肩窄腰,和即便沾染了血水也依旧可以看出的光滑结实的肌肉,若不是左胸上那道一直在流血的约大拇指般大小的伤口和后背一道长长的剑伤,让人触目惊心,只怕她现在早就口水流满地,双眼冒红心了。
伤口原先都已经紧急处理过了,但如今又裂了开来。后背的伤口还好些,只有部分裂开。左胸上的伤口却是彻底没愈合过,伤口一片青乌,鲜血直流。苏盼儿手都有些抖了起来。这么深的伤口,还流了这么多血,要是她早就担心害怕,痛的大哭不止,可白日星这家伙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看了看他有些惨白的脸和依旧紧皱的眉,“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得的?”苏盼儿也皱紧了眉小心翼翼地给他上着药。
“那晚潜入知府后仓即将搬运完白乌时,我一时不察,被突然冒出的无名高手划了一剑。若非我召集了人手,在知府衙门放了把火,只怕还没那么容易脱身。如今连周二少都被人掉了包,看来冲着包府而来的各方势力应该都已经开始有所动作。若无事,你和师姑她们最好还是先搬离包府,避避风头。”白日星褪去了痞笑,一双星眸里透着认真。
苏盼儿刚帮伤口敷好药,正准备用纱布包扎,听到这话手又不禁一抖,乌黑的大眼直直的盯着白日星,“你认为搬离包府有用吗?既然他们都是冲着包府的宝藏而来,那必然会去找告之他们这个消息的二姨,索要宝藏的具体位置。这样的话,在没找到宝藏前,他们定会盯着包府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二姨。就算我们搬出了包府,他们照样会找上门来。”说到这,苏盼儿低垂了眼,暗叹了口气,将纱布在白日星的胸口上绕圈。当纱布绕到他身后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都要抱上去了。
白日星坐在软垫上,一只长腿自然的曲起,两手撑在身侧,上身微微后仰,原本用发带束着的漆黑长发如今早已松散开,落在身后。为了方便包扎,苏盼儿将他的黑发全撇到光滑圆润的肩头上。而白日星却是微微偏了头,俊美的容颜上,浓眉紧皱,波光闪闪的星眸直直盯着她目不斜视的小脸蛋,几缕发丝落在性感的锁骨处,对苏盼儿来说简直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两手穿过他的腰身,在他的后背打着结,两人贴的极近,苏盼儿都能感觉到他在她脖颈处浓重的呼吸声。打结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着,明明平时很容易打的结,今日却偏偏打了好几次都不成功,心本就跳的有些快,如今结打不好,一紧张,心跳的更加快了,手也抖的更厉害了。
肩膀处忽然传来一股力,将几乎要趴在他胸前的身子拉了起来,苏盼儿顿时对上那双漆黑闪耀犹如星空般的眼眸,“原来你心里一直都跟明镜似地。”白日星有些失了血色的唇缓缓吐出这句话,表情似有些纠结。
“我没那么强大,只是有时候看的比较透罢了。”苏盼儿直视那双星眸。
白日星原本抓着她肩膀的右手慢慢移上了她的脸,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那双漆黑的眼眸闪了闪,就在苏盼儿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又皱了皱眉头,吐了句,“真丑。”随后便放开了她,转身趴在软垫上,“快点打好结,本大爷要休息。”
这……这家伙!!太可恶了!莫名其妙突然说她丑?她哪里丑了?苏盼儿气愤地摸上自己的脸,触感细腻光滑,没长痘啊?
当她将手拿下来时,手指上却沾了一层粉。这才想起来,她今日化了妆,刚才在周家又哭又闹的,早把妆给哭花了,不用看都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很恐怖……ORZ……亏她还一直自我感觉良好的盯着这张大花脸到处招摇……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羞愤的快速打好结,苏盼儿就任白日星继续趴着闭目养神,自己躲到车厢的另一角落中哀怨的画圈圈去了……死白日星……居然当着她的面说她丑,画个圈圈诅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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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府嫣然馆中,花氏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丫鬟下人都已经被她打发离开,屋门紧闭。此时屋内只剩她一人静静地待着,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一阵风刮过,一名蒙面黑衣人便出现在花氏身旁。
花氏的眼珠动了动,却没睁开眼,只淡淡的问了句,“瑶儿无事?”
“待她回到包府你便知。”黑衣人见花氏淡然的表情,突然改口问道,“昨日你给她的那个匣子里,是不是藏了宝藏地图?”
“呵,”花氏突然笑出声,睁开了锐利的凤眼,“你觉得呢?”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我不能保证不会错手杀了她。”
花氏嘴角勾起的弧度又更大了些,“杀了她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宝藏。”顿了顿,又道,“她必须要活的好好的……”
黑衣人不屑地笑了笑,“那匣子里究竟是什么?”
花氏却不答,眸光闪了闪,反问道,“堂堂天煞门门主,何不亲自去探个究竟?”
黑衣人知道花氏不会再透露更多信息,黑眸沉了沉,不再多说,便又纵身离去。
屋内顿时又恢复一片寂静。
花氏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淡淡地笑了,真是好戏一出接一出啊……
没多久,花萼便有些急的敲门通报道,大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