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们池府的姑娘们都有早课。是池睿专门请了几个女先生来给她们教授一些如琴棋书画等课业。
不求女儿功成名就,但求知书达理,蕙质兰心。
只不过白漫对那些造诣不深,不得女先生们欢心,平时不常去,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就葭葭一人…那就不劳烦先生来一趟了。”池葭葭顿觉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妙极了,与其被女先生盯着练大字,不如你好我好各自安好。
于是叫来风铃,立即前去通知。
风铃立即去办,池葭葭才心满意足的喝着小米粥。
清风吹送,心旷神怡。
这时,一人从回廊里绕了过来。
走的近了,池葭葭看清来人的样子,一口粥就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被粥呛到的池葭葭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白漫一边拍着池葭葭的背,一边侧过脸,憋着笑。
来人正是程陌昀。
但见他右脸顶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让他俊俏的面庞看起来很是滑稽。
程陌昀阴测测的坐在了对面。
柳濡逸微诧,猜测着谁人如此大胆,打了世子的脸面。
“陌昀哥哥,你的脸……”池葭葭起身绕了过去,凑到程陌昀脸上瞧了仔细,还伸出自己的手掌比划,比她的手掌大一点点,于是道:“陌昀哥哥,你被哪个姑娘打了?”
白漫低下头,故作镇定的啃着馒头。
在这风口浪尖上,她还是不要冒头了。反正程陌昀昨晚醉成那样,也不知道是她打的。
只是白漫这心虚的反应,恰恰让程陌昀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如若不然,往常的白漫肯定不会放过这样嘲笑的机会。
程陌昀阴沉着脸,抓起一个馒头就是一大口。池葭葭感觉到了杀气,跑回白漫身边坐好,小声道:“漫姐姐,陌昀哥哥怎么了?”
白漫‘一脸莫名’,轻声道:“他既然不高兴,你就别去惹他了……”
池葭葭哦了一声,看向对面:“濡逸表哥,你吃好了么?”
柳濡逸点头,随后对白漫道:“离先生那边,小漫你是否还要再去一趟?”
既然白葛没有想要揭露自己的身份,柳濡逸也不会做让人为难的事。
“好啊,那我随你们一道出门。”白漫准备开溜。
话音刚落,那边桌子上就传来一物敲在上面的声音。
几人望了过去,发现程陌昀丢出来的是一个钱袋,不明所以。
只有白漫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没了胃口。
“那个,葭葭你和你濡逸表哥先去,我突然想起了还有些事情,晚点再出门。”白漫道。
池葭葭狐疑的看了白漫一眼,想追问,却听柳濡逸道:“好,那小漫我就在衙门等你,届时一同去找离先生。”
白漫满口答应。
待两人离去之后,白漫看着吃的慢里斯条的程陌昀,心思百转千回。
他是发现少了银子?还是昨晚没睡死记得她了?
直到程陌昀吃完最后一口,放下了竹箸,才道:“想好说辞了?”
白漫一噎,想说的话也统统说不出口了,只是道:“你不用感谢我。看在我们相识已久的份上,有些事情我还是会搭把手的……”
程陌昀眼睛微眯,散发着一些危险的光芒。慢里斯条的拿起钱袋放回腰间。随后倏然起身,绕着长桌朝她走了过来。
白漫也‘唰的’站了起来,防备道:“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程陌昀什么话都没说,拉过白漫的手臂,就离开了大厅。
“嗳,你带我去哪?”白漫挣扎着,几下就被拖进了回廊,渐行渐远。
厅外候着两个丫鬟,连忙凑到一边窃窃私语。
“你猜,这回是漫姑娘占上风,还是表少爷?”一个圆脸丫鬟兴奋道。
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道嘻嘻笑:“肯定是表少爷啊,漫姑娘又打不过表少爷,哪次不是气的想打人?”
“那是你没看到,去年表少爷有次被气的甩了门就走。一走就是好几天……”
这时,如茵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如茵姐姐。”
两个丫鬟行了一礼,连忙将方才看到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圆脸丫鬟还道:“你们说表少爷对其他人都不理不睬的,怎么唯独喜欢去捉弄漫姑娘啊?”
“我听厨房里的张婶说漫姑娘小时候摔坏了表少爷的东西啊,表少爷自那之后就讨厌姑娘了…”
“讨厌么?我怎么听说表少爷当年可是跳进水里救了漫姑娘一命,后来还受了风寒……”
如茵手紧了紧,有刺痛传来。面上微沉,打断两人说话:“以后别在小姐和少爷背后嚼舌根,我们池府不兴如此!”随后转身就走,惊得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如茵姐姐怎么了?平常她不是最喜欢听到表少爷的事情么?”圆脸丫鬟道。
“不清楚,许是被周嬷嬷训斥了,心情不佳……”
……
这边的程陌昀走的又急又快,进了他的房间,将白漫带了进去,随后反手关了房门。
“放开……”
白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整个床铺空空如也,被子枕头统统被掀翻在地,四周的摆设也是东倒西歪,一片凌乱。
白漫脱口而出:“这是遭贼了?”随后想到程陌昀的反应,连忙摆手道:“不是我干的!”
程陌昀拽起白漫的手:“不是你还能有谁?”
“怎么可能是我!昨晚我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白漫矢口否认。
“你睡得好好的还能打我的脸?”程陌昀紧了紧她的手:“难不成你还夜游?”
呃……
她昨夜果真下手太重,把他打醒了?白漫有些懊悔昨晚没给他上药,不然这巴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蒙混过去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给你上药?”
“不必了!”
“那你就顶着呗。”白漫翻了一个白眼。
突然又想到这池府住了位皇子,几个护卫把大门守得跟铁桶似得,别说是个贼,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若不是外人,那池府上下,又有谁敢这么做?
“程陌昀,你贼喊捉贼啊你。”白漫甩开程陌昀的手,腿开一步:“你自己喝多了,把房间弄成这样,还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