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时,苏颜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整个人也有些心不在焉。
加上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手上,胳膊上,腿上……目之能及处,几乎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伤口在皮肤上的印记已经越来越深了。
至于流血的地方,也已经干涸凝结在皮肤表面了,看着也是狼狈心酸至极。
她的脸色,惨白的吓人,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像是风轻轻一吹就能直接飘起来,随时倒地。
苏颜走到大厅的时候,正迈着脚步向大门口的方向走,突然……
身上传来一股有力的撞击,那力道,凶猛异常,迅速异常,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撞飞了一样,那一刻……她几乎听到了骨头咯嘣的声音,清脆一响。
偏偏撞上来的那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神经病,不知道让路啊,眼睛看哪里去了。”
明明……
苏颜是在正常的出口行走,那人是在横冲直撞的,不仅动作蛮横,而且态度也是嚣张跋扈至极。
苏颜堪堪的稳住了身子让自己不至于狼狈的摔倒,然后看了那人一眼,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她却已经连据理力争和反驳的心力都没有了。
出了大门,苏颜站在马路上彷徨了许久。
看着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的行人和车辆,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那一刻……心里异常的孤单和凄凉。
这世界这么大,万家灯火,一座座高楼大厦,一盏盏灯光,可仔细一想,却好像连她的容身之处都没有。
慕西沉那里吗?
不……
不是……
那里从来都不是一个家。
形容的精确点,那里只能算是一个大而豪华,装修精美的房子,或者说……是圈养她的一个房子。
仅此而已。
东南西北,四面八方,苏颜都转身去看了,可是却发现没有一处是她可以去的。
最后,只能站在原地打转,踟蹰了很久。
直到,手机里的电话响起,苏颜的神思才好像被唤回了一些。
苏颜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拿着手机就滑开接听了:“喂……”
“喂,颜颜,我是叶伯父。”对面,响起了叶国辉的声音,从声音来看,他整个人很有些激动和兴奋,语调也是不自觉的拔高。
见是叶国辉打来的电话,苏颜也努力提高兴致,努力收拾心情,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叶伯父你好,现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苏颜开口,轻声问。“是啊颜颜,的确是有件事,原本前几天就应该告诉你了,但我这几天忙的昏天暗地的,加上事情并没有完全落实下来,所以没及时跟你说,是慕西沉,他答应了,答应给我们叶氏注资了。”说到这里,叶
国辉的声音明显轻快了很多。
苏颜一听,心里也很是高兴,迫不及待的问道:“真的吗,叶伯父?”
“是啊,前两天慕少就找我认真的谈了一下,原本我还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听见慕少亲口许诺之后,我真的是又意外又高兴,如此一来我们叶家就可以起死回生,不用申请破产了。”
“颜颜,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也是因为你,慕少才会答应帮我们叶家,所以叶伯父真的非常感谢你。”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叶伯父,能帮助叶家我也很开心,对了……唯一那里。”这一点,始终是苏颜比较担心的地方。
“哦,这个你放心,一一那里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也绝不会向她透露半句。”叶国辉连忙解释道。
“好,叶伯父,那我就放心了。”
挂了电话后,苏颜长抒了一口气,同时……也明白她现在必须打起精神。
原本那天求过慕西沉帮叶家之后,慕西沉的态度含糊不清,也不太明朗,苏颜以为没什么戏了,还想着再找机会求他;
没想到,慕西沉竟然已经默默的做了这件事。
这一点,着实出乎苏颜意外。
既然他已经出手了,叶氏现在也是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候,苏颜觉得更不能因为她的原因搞糟了这一切。
好不容易慕西沉答应了出手帮叶家,如果因为她让这件事泡汤,她一定会非常愧疚,非常抱歉的。
所以……
她要回去。
也必须回去。
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苏颜报了回去的地址。
而这时,她不知道的是……
别墅里的人已经找她找疯了,慕西沉发了滔天大火,整个人简直气的几乎七窍生烟,任谁看着都害怕至极,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之前佣人敲门的时候,他把别人轰走了。
后来,他自己的情绪缓过之后就下了楼,因为没有看见苏颜,他直接看着房子里的佣人问:“人呢?苏颜人呢?”
一听慕西沉提到苏颜,而苏颜出去这么久之后又还没回来,下面的人彻底慌了,颤颤巍巍的,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呢?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看见苏颜,慕西沉的情绪本来就不太好;
谁知下面的佣人又吞吞吐吐,他问了个问题,半天都听不到回答,火气更是控制不住的望上蹿,最后……慕西沉的整个人和声音都变得冰冷起来:“我问人呢?怎么?还要我问第二遍?”
见慕西沉发了脾气,身边的佣人连忙回应:“慕少,苏……苏小姐她……”
“她怎么呢?”见佣人说出口的话都不利索了,慕西沉下意识的心头一紧,感觉像是出了不好的事,他的眉毛都狠狠的蹙在了一起,充满了担忧。
“苏小姐她……跑出去了。”用了莫大的勇气,佣人说完这句话。
果然,慕西沉一听,腾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怒目至极的看着他们:“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之前派人上去向慕少您通报过,可……可是还没通报完,就被你……”赶下来了!
最后几个字,佣人因为感受到慕西沉扑面而来的怒气,自动越说越小,越说越轻。“她什么时候走的,走了有多久了?”努力压着怒气,慕西沉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