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好戏,正在上演
安帝适时开口,“苏离,此案虽与老五有关,但京中出了案子,向来由你在查,朕将菊清的命案交给你了,你莫要徇私才是。”
苏离看向安帝,虽然安帝在历经谋逆的事之后,对她跟墨连瑾的态度,比以前好。
但她看过去的时候,还是在安帝眼底,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高深莫测。
她没作声,只点了点头。
安帝又对柳崇明道:“你协助苏离,有何进展,随时向朕禀报。”
“是,微臣遵旨。”
安帝向前一步,拍了拍墨宫琅的肩,而后才带着宫人转身离开。
苏离蹲下身,任由墨连琅抱着菊清,没强制让他离开。
从表面上看,菊清的致命伤在心口,一刀直没入底,刀口周边的皮肤有生理迹象,说明,匕首是在菊清还活着的时候扎进去的。
匕首单从外表来看,很普通的样式,随处可见。
再看向其它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菊清的双手……
她手上有喷溅式的血点,大部分分布在手腕,十指内侧干干净净,掌心也同样,这种血迹分布,倒像是她自己握着匕首,捅了自己,所以喷溅出来的血迹才只在她的手腕上显现,而十指内侧跟掌心,并没有被血液喷溅到。
“柳大人,你过来看一下。”苏离把柳崇明叫过来,把菊清双手的异样指给他看。
柳崇明有点没看明白,不解的问道:“这是死者的手,手上有血迹,与案子有关联么?”
苏离起身,拿出自己的解剖刀,又手握紧刀柄,把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假若我这样给自己一刀,鲜血会如何喷溅?”
“大部分会落在手腕,而指尖内侧与掌心,因为握着刀柄的原故,不会出现喷溅出来的血。”柳崇明立刻明白了过来,“王妃娘娘的意思是……”
“这只是一个证据,其它的,待我们问完目击者后,再做定夺。”
“好。”
墨连琅的反应慢了一拍,但也听明白了苏离话里含带的意思,他看向苏离,“五嫂,你的意思是,菊清自己刺了自己诬陷于五哥?你怎么能下如此武断的定义?菊清她向来心善,她怎么会……”
“你信她心善,难道就不信你五哥不会杀她?”苏离反问。
墨连琅被问住了,答不出来的他结巴了几秒,重新抱住菊清,哭了起来。
柳崇明负责去问太监,苏离则去问宫女。
一共三名目击者,当时出事的时候,她们一人走在墨连瑾后面,两人在菊清后面,相隔大概有十几米远,只看到墨连瑾抬手朝菊清伸去,而后便是菊清惨叫栽倒。
柳崇明那边也一样,没人真的见到过墨连瑾出手,但菊清临死前有遗言,指明杀她的,就是墨连瑾。
“柳大人,你先派人将菊清的尸体送去义庄,我随后再过去。”苏离开口朝柳崇明吩咐了一句,又道:“我想先去大理寺,见一见墨连瑾。”
柳崇明点头,示意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办事。
墨连琅紧紧抱着菊清的尸体不愿意撒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菊清一旦进了义庄,就会被苏离验尸,该剖的地方都要剖开,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墨连琅,菊清的死,我们一定要查清楚了,才能给你一个交待,给墨连瑾一个交待。”苏离拍拍墨连琅的肩,放低了声音,“你放心,我验完尸后,会把她缝好,再通知你替她收殓下葬。”
墨连琅摇头,带着哭腔连声道:“她还未过门,还未进我六王府的门,五嫂,你有通天的法子,你还能救她的是不是?”
“她已经死了。”苏离直接了当的开口,“你现在要学会放手。”
墨连琅哭得像个孩子,把头埋在菊清的颈窝。
苏离叹了口气,脑海里回想起在太子逼宫那天,菊清帮她去找苏年羽过来的画面。
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样简单可爱的菊清,怎么会……
墨连琅又哭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把菊清的尸体交给大理寺的人带走。
苏离跟柳崇明也要离开,看着站在原地不动不动的墨连琅,苏离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揭开真相,这样,才是对墨连琅最大的交待跟慰藉。
墨连琅一眨不眨的看着菊清的尸体不见,整条宫道,就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车轮的轱辘声响起。
福宝推着墨连诀,出现在墨连琅身侧。
墨连诀看了眼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墨连琅,长叹一声,“菊清的死,我都听说了,是老五杀了她?”
“菊清说是五哥杀了她,要我替她报仇,可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五哥杀了她……”墨连琅痛苦而矛盾的迎上墨连诀的视线,“四哥,我该怎么办?如果真是五哥杀了菊清,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墨连诀一字一句,语气不再云淡风轻,而是充满戾气。
他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墨连诀,气质却已经跟温润相去甚远。
墨连琅没发现这些,“我该担心什么?”
他的无措、害怕、伤心、绝望,都表现在他的眼睛里,不加掩饰,天真的敞露给所有人看。
墨连诀在心底暗叹了一声,他还是太不知世道险恶,看着墨连琅,声音逐渐收紧,“你该担心,老五若是真的杀了菊清,你要如何才能让他替菊清偿命?你与他如何斗下去?”
墨连琅一怔,这个问题,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
墨连诀伸手,从袖袍里拿出一样东西,塞到墨连琅的掌心。
墨连琅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但仍然能够认出,掌心里的东西很熟悉,是他从小就见过的,皇长兄一直佩戴在身上的贴身之物。
他不解的看着墨连诀,不明白这种时候,墨连诀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拿出来给他看。
“老六,你想报仇么?”墨连诀的脸色,阴沉如阴天。
墨连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就像是个孩子,在等着有人给他指明方向。
墨连诀指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你皇长兄留给我的,我一直认为,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继承那个位置,如今他不在,你与他一母同胎,他的遗志,便当由你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