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阳谷外边不太危险, 谢长安在前开路, 王卉与云昭二人在后, 谢长安全面释放出自己身上的蛇神威压,那些等阶比他低的凶兽全部暗戳戳地躲回自己的老巢。以谢长安为中心,周围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蛇虫蚁兽找死。王卉感觉自己白白准备了那么多伤药。
晴阳谷地形绵延数千里, 由数不清的深林、山谷、河流、断崖等险要地势组成,越是往深处走, 则情况越是险恶。甚至传闻说一些上古时期存活下来的凶兽也栖息在了其中。
这一路上,谢长安碰到一只异兽, 也不开打,直接开启威压震慑, 直直把云昭弄得满眼崇拜,待得知谢长安乃是剑修, 乃是百年中唯一一个闯过十二重天塔的人,云昭更是对其敬佩不已。
谢长安见此, 知这二人之间绝无私情,心情大好, 才缓缓收拢了身上威压,让目前这整个森林之中的凶兽都为之松了口气。
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大人,非要跑到这个地方欺负他们, 一群凶兽瑟瑟发抖地躲在暗处看着王卉三人。
借着这等优势,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 直达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这时, 前方开路的谢长安脚步顿下, 王卉心一紧:“可是有什么动静?”
话音刚落下,王卉隐约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嘻笑声,绝对是不止两三人的样子。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说话,有男有女。”云昭摸了摸耳朵,道。
王卉点头:“我们也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晴阳谷进来了这样多的一批人。先前根本没有多少动静。”
谢长安凝眉不言,伸手从一处草丛中隔空一抓,就见一只兔耳狐尾样子的小兽不断地在谢长安手中挣扎。谢长安伸手一点小兽,松开手,小兽就瞬间窜进了深林中。
“在此等候一会,我命长耳狐去打探消息,看看来者是敌是友。”
······
幼阳自得了王卉的拜托,对于段千凰的行踪也是严加看管,并不让她独自远行。
对此,段千凰深恨于心,恼怒这幼阳多管闲事,拖了自己后腿。
二人走至一处山谷,旁侧就是一个断崖,断崖下方云雾弥漫,看不清什么东西。段千凰的目光幽幽望向崖下某处方向,又蓦地想起自己曾听顾重华说过的话。
夜冥幽,年少痴傻,而后神智清明,具有半成《药王经》,曾在重阳城晴阳谷中夺得一处机缘,而后从筑基中期一跃成为金丹修士,其人前期机缘不断,为人好色义气,好大喜功,曾被药园王卉打败,多次挑战五大门派,斩杀不少名门天骄,后因好色,犯在王卉手中,一举斩杀。
顾重华的话不可全信,但也有与现实符合之处。夜冥幽这个人,好色狠辣,偏机缘不断,与其让夜冥幽白费了这么多机缘,最终还是身死结果,倒不如让自己占了去。
段千凰只记得顾重华说过夜冥幽是在晴阳谷中的一处山崖下的水潭中开启了传承,却不知究竟是哪个山崖,只得自己一一寻找。
看了眼在身后打坐休憩一下的幼阳,段千凰狠下心,从山崖上一跃而下,直坠云雾中去。
“段师妹!”幼阳听到声响,几乎是瞬间睁开双眼,奔了过去,却只见到段千凰的衣角擦过树杈,根本来不及阻拦。
这段千凰究竟在搞什么鬼。
幼阳迅速与王卉与谢长安二人发了短讯,告知二人段千凰的举动,以免中招。
······
长耳狐过了一会归来,窜到三人面前,嘴巴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嘀咕了好长一段话。王卉与云昭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长耳狐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长安翻译道:“前方远处正是夜家少主夜冥幽带着四位姬妾和护卫在晴阳谷中历练,来寻找一种难得灵草,方才也正是他们传来的嘻笑声。”
“原来是他。”王卉轻笑,眼中掠过一丝冷色。
谢长安道:“怎么,他可是得罪了你?”
王卉来不及阻拦,那云昭已经是把话给抖出来了:“还不是那夜家,太为猖狂,言语之中多有对凌玥真人以及王卉的轻慢不敬之处。”
谢长安已经听说了夜冥幽乃是好色之徒,自然明白怕是夜家人对王卉与凌玥真人有所调戏肖想,目色渐冷,露出隐约的蛇目。
王卉道:“不用管他,继续走,这次药王大典必要胜他,让他知道点礼貌教养。”
谢长安见王卉一脸斗志昂扬的样子,内心微动,泛起阵阵涟漪,双耳微红。
王卉扭头一瞥,正见谢长安的模样,不禁想起天塔之中其面容如玉,双眸惑人的情景,不由一阵晃神,竟是足足盯了谢长安的脸不短时间。谢长安不由欢喜,她对自己并不是没有任何情分的。
云昭看他二人一个呆愣一个心满意足,不知为何,“你们这是怎么了,不往前走?”
王卉乍惊,粉面微羞,“是啦,赶紧走,说不定正巧碰上了夜冥幽,也好与他较量一下,看看他所看重的灵草究竟是什么珍物。”
三人复又前行,忽然见前方一行车马,季晗光师姐妹二人与花无心师兄妹都被拦住了,花无心俊面阴沉,手持一柄红缨黑枪,正与两个夜家护卫对打。
轻纱缭绕的华丽马车上隐隐露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身影以及四个身段妖娆火辣的女子身影。
“这夜冥幽怎么会拦住他们?”王卉心道,却见季晗光不知受了什么伤,面色红染,分外娇艳,突然间就瘫软在地。
“不好,是夜冥幽对季仙子下了情药!”断断续续传来的香味,稀薄的几乎不能闻见,若非王卉对药香格外灵敏,岂会闻出。
当真是好色龌龊之辈!
季晗光曾与王卉交好,其为人稳重大方,王卉怎能眼睁睁地看其被夜冥幽这类人物糟蹋。而云昭更是早已经气的脸上涨红。
“原先还以为这夜冥幽是个人物,可也竟能为了美色做出这等事情。”
三人飞身前去助阵,三两招将几个围着季晗光师姐妹二人的护卫打倒。季晗光的师妹万妙清扶着季晗光,手握单剑,却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王卉三人,喜道:“王仙子,你快些看看师姐。”她绝口不提王卉乃是药园之人,更怕为王卉招来祸端。
王卉立刻拿出解毒水,给季晗光灌进一瓶,季晗光昏昏地恢复神智,对王卉感激不尽,望向夜家众人满眼愤恨。
“王仙子,谢道友,云道友多谢前来帮助。”花无心已经自顾不暇,还要护着身后的赵辛元,已是应接不暇,此时王卉等人插入了打斗中,才为其留出一线空机。
王卉接连拍出二十多张高阶符箓,趁机对马车中的夜冥幽喊道:“你可知这几人身份?就敢如此放肆!”
夜冥幽眼前一亮,心说自己今天的确好运,不过陪着新纳的后宫竟然接二连三遇上美女。
季晗光颜色无双,明媚大方;万妙清娇娇怯怯,楚楚动人;赵辛元泼辣爽利,娇俏可人;王卉顾盼神飞,秀致自成。这几女容色或有相差,但风情不同,皆是上品。
夜冥幽又瞧向这几女身侧的三个男子,皆是筑基修为,衣着法宝均是上乘,其中一人姿容最为出众,身上透露出淡淡威压,温润如玉,当是天之骄子。可惜,迟早要成为自己的踏脚石。
夜冥幽故作潇洒,命手下护卫不再攻击几人,“哦,那你就说说你们是什么身份?”
话音刚落,几位美貌女子就接二连三地下了马车,均是撒娇卖乖,吃醋争宠,根本就是凡间男子的姬妾般,毫无修士的自尊。
其中一人温柔清丽,待人温柔,见王卉众人,道:“我家夫君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苏心玉在此谢过几位道友。”
原来她就是苏心玉。看着这端厚模样,怎瞧得出是个狠心人。
夜冥幽皱眉,自觉丢了身份,安抚好痴缠的几个夫人,满意地扫视一番对面的几个女子:“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谢长安笑容敛下,挡在王卉身前,蛇瞳泛着幽幽的冷光:“羽吉谢家!”
夜冥幽不屑冷哼,谢家的天之骄子,天资过人,家世完美,不正是小说中典型的炮灰人物吗?妥妥是自己来找打脸的了。敢和自己抢女人,不是找死吗?
而其身侧的四女更是连连称赞,臣服于所谓的霸气之下。
王卉解开了季晗光身上的情药,就注意到身后有人正在打量自己,正是那夜家少主夜冥幽。
生的也算英俊潇洒,身材魁梧高大,身边四个女子对其上蹭下蹭地不住挑逗,明明是极为伤风败俗的举动,他却反而引以为豪,将四个夫人当作玩物一样,就连底下的手下对他的女人露出了猥琐意淫的目光,他也丝毫不生气,反而更加炫耀地把手伸进其中一个女子的下裙中。
“今日手下不听话,自以为是,误猜了我的心思,还请几位仙子见谅。在下乃是重阳城少主,乃真心爱慕几位仙子,愿求得仙子为夫人,共享这重阳城富贵。”
赵辛元和万妙清都是娇娇女,见此淫、靡的场景,心中不住地害怕,各自躲在季晗光、花无心和云昭几人的背后。
花无心面色阴沉,他自言好色,却也是个怜香惜玉,呵护女子自尊的人,已经是被这等亵玩恶心坏了,若非身后表妹仍需保护,身上又已被那金丹期护卫打伤,怕是早就上前与这淫贼打斗起来。
王卉心中泛呕,险些没吐出来,再听得夜冥幽这句话,知晓他对自己抱着什么龌龊想法,再想起那日护卫辱及师尊的话语,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对谢长安和云昭道:“你们看好季仙子和万仙子,她二人伤势未愈,不得再受重伤。我先会会这夜少主。”说完,人已经匆忙后退几步,祭出飞花碎玉剑,身如弯弓射箭,转瞬之间就向夜冥幽袭去。
夜冥幽惊诧,这女修怎的与别的女修不同,竟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好感,反而拔剑相对,心中也起了几番较量的心思。当下从座位之上腾跃而起,一手鹰爪功打向王卉。
一旁的护卫和四女见此,紧张万分,待要上前助攻,就被要出风头的夜冥幽叫住:“这位仙子对我有些误会,我自要让她见识下我并非那等纨绔子弟。”说罢,一眼瞥向花无心、谢长安两人。至于云昭,因并无太多法宝,只被他当作是屌丝之辈。
这夜冥幽出手狠辣下流,竟有不少招数都是冲着女修私密处而去,倒叫王卉苦苦躲避,腾不出手来攻击。王卉指心浮出一朵兰晓,玉白花朵推向夜冥幽,泛出一阵光圈,将夜冥幽困在王卉身前,不得向前半步。
夜冥幽哈哈狂笑,双手握拳,奋力打向那接近透明的屏障。下一刻,他就被那屏障反弹的法术击倒,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夜冥幽眯了眯眼睛,这小小女修身上竟然有这等护身法宝,倒真是难得,眸中闪过一道势在必得的光芒,祭出一把开山斧,斧头锋芒一闪,透出一股浓浓的鬼煞邪气。夜冥幽将斧头横劈向王卉面前屏障,带起一阵灵气波动,让在场所有人的衣角翻飞。
这一斧头的威力竟是这般强大!众人大惊,完全没想到在场众人不由得为王卉捏了一把冷汗,心都不觉砰砰直跳。王卉指上柔白的花朵虽防御强大,但柔美纤细,比起那煞气翻飞的开山斧来说,实在显得不堪一击。
“师姐,王仙子当真无事吗?”万妙清担忧地望了望王卉。
季晗光吐出一口鲜血,虚弱地说道:“你放心。王卉深知······“这般安慰,竟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那玉白花朵身形一晃,隐约出现一道血色痕迹,王卉心惊这神斧威力,竟然能将以往无所不胜的兰晓劈出伤痕,自己也胸口一痛,吐出一口心血。王卉奋力挡去,转手一指,草木之上的新鲜晨露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其手上迅速凝结成了一柄轻剑。
飞花碎玉剑已经与王卉心意相通,成千上百道的剑光凌空而起,在空中迸溅成一颗颗露珠般的碎珠,以柔克刚,擦过开天斧锋利的锋刃,一颗一颗击打在夜冥幽的身上,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化为剑刃,割开夜冥幽的肌肤。
而与此同时,那开天斧的一劈也随之降临在王卉头顶!
谢长安一时不察,王卉已经出招,原以为这夜冥幽乃是筑基八层的修为,王卉应对绰绰有余,不想他出招下流无耻,又有神器相护,谢长安已是怒火中烧,心惊胆战,闪电般的掠起,腾空将正准备用剑御敌的王卉扣在怀中,一面扬起衣袖,衣袖内的手臂早已鳞化,肉身坚硬远胜横山石,将那一劈当下,一手直攻夜冥幽丹田处,掌心之中的万剑阵瞬间打入夜冥幽体内。
蓝袍衣衫随风而舞,与女修的黄裙交织在一起,当他回过头时,眉端凝雪覆霜,目色森冷,竟已透露出剑意之中肃杀之意,一身的威仪让人见之生怯,仿若屠天灭地的杀星临世。
夜冥幽被其伤及丹田,飞落在地,四个夫人急忙上前担忧落泪,苏心玉掩住眸中的失望,对谢长安露出怯弱娇柔的一笑,哭的梨花落雨,微微俯首,露出裹胸内的一抹雪痕:“还请您放过表哥吧,他·····”话语还未说完,已是嘤嘤哭泣。
夜冥幽为之动容,深情地望着苏心玉,“我怎舍得让你去求他?”转而对跪在一处请罪的护卫惊怒道:“还不快上前将那人拿下!”
云昭替季晗光疗伤,听这激烈打斗声,勉强分神查看,对这局势心惊胆战,暗道这场打斗虽只是筑基期对筑基期,却已不输给了金丹期对决。暗恨自己实力不强,不能想助一臂之力。
一旁被赵辛元服侍疗伤的花无心眼眸之中划过一道亮光。心道这谢长安平日温润有礼,竟会为了王卉这般狠辣出手,趁此机会,自己才可窥的其真正实力一丝,当日天塔未曾比试,真是可惜。
季晗光却道:“往日只知王卉炼药奇好,如今却也精通剑术,而且那一手防御之术实在惊艳。而谢道友剑术厉害,却没想到已经将这剑阵术和炼体术练的如此出神入化,生生抗下神斧一击,我实在比不过他。这淫贼极是无耻,来日定要教训一番。师尊还说夜家此辈少主也算是一人才,可如今瞧来,也不过是好色自大的鼠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