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九凤闻言眼眸一黯:“若当真有这种事,朝廷会放任不管么?”
“朝廷?”少年冷笑了两声:“谁人不知那邪九凤就是因为易清虓不能人道才与他和离的,搞不好那易清虓还被那妖女魅得五迷三道的呢,白溪镇有多少人去皇城找府衙,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两个的无功而返!朝廷不
管、白溪镇的老百姓早就四散奔逃了,这才让白溪镇落得个如此萧条的境地!”
“……”
邪九凤拧了拧眉,她自然知道这事和她家阿夜无关,毕竟凌云夜自打从登仙道归来,便一直腻在她身边,哪里有时间抓人祭坛。
何况。
易清虓是什么性格她再了解不过。
那个男人绝不会放任这些事不管。
也就是说,不仅有人在暗中借凌云夜的名来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而且这人还能在易清虓面前将消息压下来。
邪九凤本就护短,更别提那暗中黑手是往她家阿夜身上泼脏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邪九凤一撸袖子,这事、她管定了:“不过话说回来,白溪镇的人都携家出逃了,怎么你却不跑呢?难道不怕被凌云山庄的人抓去祭坛?”
“我……”
少年支吾了两声,原本不想说,结果一扭脸,就看到先前那两只冰蛤蟆正咧着个嘴冲他笑,没来由的抖了两下,少年硬着头皮道:“我娘身子不适,我爹已经自己跑了,如果我再逃了,谁来照顾我娘。”
少年瞧着邪九凤一愣,赶忙跺着脚道:“我和你说这些可不是想博你同情!何况、何况我是见你衣着不凡,许是个富贵人家,就想绑了你、让你家族出面干涉白溪镇的事……”
“哎呀,你还挺聪明。”
邪九凤手指一扬,追在少年身后的两只冰蛤化烟消散:“好啦,咱们走吧。”
“走?”
少年一脸茫然:“去哪儿?”
闻言,邪九凤似笑非笑的回眸看着少年:“你猜。”
……
少年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准备绑了的人,竟跑到他家,还要帮他医治他娘。
“你……”
少年吞了吞口水,犹豫了半响之后,直接噗通一下跪在邪九凤面前:“姑娘大恩大德,小人顾之韵无以为报,若姑娘不嫌弃、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邪九凤收回把脉的手,又帮昏睡不醒的妇人掩了掩背角:“陈年旧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她老人家前期一直拖着,加上上了岁数,引了各种病症出来,不太好治。”
“!”
顾之韵闻言,疑惑道:“可……我娘亲没有什么陈年旧病啊?”邪九凤将妇人的手放回被褥之中,她倒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这痨病也并非无药可医,只是顾之韵的话与她诊脉结果相驳,让她不得不多了个心眼:“没有?你——将近日来白溪镇发生的所有事情,
一五一十的说与我听。”
据顾之韵所说,那凌云庄主大约是在半月之前开始捉人祭坛的。
一开始,白溪镇上的人并不知道那是凌云山庄做的好事,只是听说有人半夜失踪,除了那些失踪者的家属去白溪镇衙门报官以外,其他镇上的百姓也没太当回事。
而顾之韵的娘亲也是在那时开始,逐渐出现头晕的症状。后来,每晚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白溪镇的百姓也逐渐开始恐慌,最后闹到了官府县衙,结果官老爷说这是凌云山庄庄主的意思,还说你们这些人也不过是贱命一条,若能为邪三小姐续命,你们应当感到荣
幸才是。
话至此,顾之韵一拳狠狠砸在砖墙上:“难道那邪九凤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么!那凌云庄主算什么东西!他不就仗着摄政王宠着那邪九凤,便将我们当活祭品!真是可恶至极!”
“我倒不觉得这事背后是凌云庄主。”
闻言,顾之韵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
“矛盾太多,我都不知从何说起了。”邪九凤极为规律的敲着肩臂,眼眉一挑:“第一,别说易清虓是不是会为了邪九凤这么一个人,便帮凌云庄主压下这么大的事,自从年关族宴之后,金凤王朝已由康复的金凤大帝亲政,所以,就算易清虓想
瞒,能不能瞒得住还是两说。”
再者。
白溪镇虽不算天子脚下,却是距京师最近的繁华之地,凌云山庄已然将势力撤出金凤王朝,这位“凌云庄主”又是哪来的胆子,敢在金凤王朝的地界如此猖獗?
还有,如果当真如那位县衙所说,这白溪镇是被凌云庄主看中,捉人祭坛来为“邪九凤”续命,又怎会连城都不封,任由城中人四散奔逃?他就不怕走漏了风声?
还是说,就算走漏了风声,他也不惧?
“这……”
顾之韵被邪九凤说的一愣一愣的,可仔细想想,事情不当真如邪九凤所言么?
之前白溪镇的百姓听了府衙的说法,一个个吓破了胆子,巴不得立刻逃离这个鬼地方,谁都没细想一下其中的不对劲。
邪九凤眼眉一敛,看来,这个白溪镇的府衙,她势必要走一趟了。
临走之前,邪九凤帮顾大娘施了几针催行血脉,暂且也算是先稳住了病情。
她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巧合一说,如果顾之韵说的没错,他娘病发正巧赶上“凌云庄主”捉人祭坛这个节骨眼,如此想来,此病症、怕并非只是痨病那么简单,贸然用药,许是要弄巧成拙了。
“对了,小之韵,你将这封信送到京城珍药坊,就说是给他们新姑爷的。”
“呃?”
顾之韵接过邪九凤刚落笔的信函,珍药坊的新姑爷?那不就是凌云庄主、凌云夜么?难道?
“哎——姑娘——”
然,还未等顾之韵开口将心中疑惑问出来,便看邪九凤已经一个闪身,快步往白溪府衙而去。
顾之韵看着手中的信函发神,这姑娘难道是凌云夜的手下?
啧、凌云夜当真是个瞎子,放着这么好看心善的姑娘不娶,非得去娶那什么短命的邪九凤。
哼!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