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加载中……请稍后“哈......哈哈……这位就是之前的犬神, ”她顿时有些讪讪的干笑,连忙伸手把那个二货拉过来些, 一边努力转移受害者的注意力:“呃、事实上,后来我又捡了一只猫, 现在还多了只老鼠,就——”她想了半天,最后毫无信服力地干巴巴补充道, “——特别和谐友爱。”
卖药郎淡冷的眸光从自己的右肩上移开,语气毫无起伏地评价道:“很有趣。”
“……很荣幸。”傅小昨暗暗撇了撇嘴, 小声嘀咕:“居然能让你都觉得有趣了。”
——
“衣服全都湿了,赶紧换一件。身上有没有受伤啊?”傅小昨不放心地上下看他,深底衣料湿透为墨色,看不出有血迹的存在。
犬神摇了摇头:“没有。那些东西并没什么攻击性,只是数量多, 所以花的时间久了点。”
这是都解决掉了的意思?
“......等会儿有空再细说。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船上,多亏刚刚那位药郎先生帮忙才上来的,所以之后也都小心点,不要给他惹麻烦,知道吗?”见一猫一狗都老老实实点头,她探身向房间外面:“药郎先生,这里的衣服,我拿两件给他们俩穿了哦。”
等了一秒钟, 自动将沉默理解为默许, 傅小昨缩回头, 十分效率地给两只挑了套勉强合身的衣物。
这虽然是为卖药郎准备的房间,柜里的衣式却是男女各有,大概是客房本身的标准配置。
不过,这份标准配置里,貌似没有将小孩子入住的可能考虑在内,于是傅小昨自己没有找到能换的衣服。她身量太小,哪怕眼下穿着九命猫的衣服都显得松松塌塌。原本装有换洗衣裳的包裹,也在跑路过程中丢落了。
至于铁鼠,他的小光头太过突兀显眼,傅小昨担心很难跟别人解释,询问过后,小和尚自己也不愿意脱下僧袍,于是便继续让他窝在荷包里了。
——
“我们......必须要去跟那个什么王子见面嘛,难道就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吗?”跟在卖药郎后面,傅小昨小心翼翼地道。
“身为客宾却不见主,你想要怎么解释呢?”
道理她都懂,问题是——
“这是二王子的私人出行,除了船长水手,船上的护卫武士只有寥寥,都是王子近侍。”沉凉话音连同步伐一般的不急不缓,“这些人长居宫内,对于京都要抓什么通缉犯不会有过多关注。而且——”
说到这里,卖药郎脚下未停,只微微转动眼珠扫了她一眼:“我告诉过你,如今既已开船,你的身份被发现也无妨。”
傅小昨想起他说过,这艘船上的人都快要没命——先不论真假,可是万一被认出,她难道就真顶着通缉犯的身份,放宽心态跟大家自如相处吗?
这画面感也太鬼畜了吧......
莫名觉得有点不服气,于是她小小声哼唧了一句:“按你这么说,那我现在直接拉着他们跳到王子跟前,告诉他我们都是妖怪,不也没关系吗?”
“如果你有这个兴趣的话,当然。”
——好吧。论撕逼怼人,是你比较厉害。
瞬间服气了的傅小昨,老老实实跟着对方穿过长长的廊道,进入一方广阔许多的空间。从穹顶浮阶到饰物摆设,目所及处俱是光华富丽,看起来像是用以举办舞会盛宴之类的场所。
中央的空地上围站了一小撮人,还未走近,傅小昨就能听到几句言声传过来——
“雅一殿,据说你前几日还病得就剩半口气,今天怎么就生龙活虎了?还擅自闯上了我的游船——”
“让佑二弟弟见笑了。为兄大病初愈,听闻你要出海游玩,不由心生向往,是以禀报父王以后,未来得及征求你的同意便自行前来。还请弟弟莫要介意。”
走得近些,傅小昨细细一看,被拥围在中间的是两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而且——彼此面容居然一模一样!
似乎察觉到她的震惊,卖药郎冷静地说了一句:“云蜀王室月原氏,膝下两名皇子为一胎双胞,大王子雅一,二王子佑二。”
双胞胎?那立储之争应该会很激烈吧......傅小昨首先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两个王子虽然相貌一致,衣饰也是同等的王家用度,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名叫雅一的大王子面上,还留有几分苍白的病色,整个人精神稍显萎靡;站在对面的二王子佑二,眉眼间则是满满的高傲,还有些肉眼可见的烦躁与不愉。
听了先前的话,佑二眉间一皱,几乎不加掩饰地狠狠剜了面前的兄长一眼,唇角勾起恶意的讽刺:“你,再敢那么叫我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
傅小昨:“......”
——喂!宫斗撕逼可以这么直接的吗!?不是应该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勾心斗角?直接扔到海里去是什么鬼!?
这厢大王子雅一面上客套的笑意也迅速消退,紧接着回敬了个同样犀利的厌恶百分百式白眼:“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傅小昨:“......”
众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看着两个王子互相街骂了数分钟,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
直到雅一殿下由于骂得太过投入,喘着气晃了晃身子,对面的佑二殿下才嘲讽地冷笑一声,移开目光转向这边:“药郎先生来了。我看您之前费心救下这废物,真真是太不值得。瞧他这说句话就喘三口的德行,肯定熬不过几天了吧?”
卖药郎面上神色淡淡,似乎压根没将刚才的大型撕逼看入眼里:“雅一殿下病根已愈,并无大碍,只是还需再调养些时日,忌动燥火为佳。”
佑二冷冷瞥了眼对面:“祸害遗千年,真是可惜。”说完便一甩袖子离开,率先入了已早早摆好的宴席间。
雅一皱着眉见对方走开,大概是记得刚刚卖药郎“忌动燥火”的告诫,没有再出言杠回去,原地缓了缓气息,又恢复了起初温和淡笑的模样,出言邀请卖药郎等人一同入席。
——
默默消减存在感地坐在卖药郎身边的席位上,瞄了眼主位席上彼此隐隐低气压的两道身影,傅小昨小心地压低声音:“药郎先生,这个'云蜀'国的两位王子,关系也太差了点吧......”
她本来就只是有感而发,没有指望对方回答什么,便顾自继续嘟嘟囔囔下去:“你之前说是因为你治好大王子的病,二王子才答应让你搭上这艘船——现在看来,他心里肯定记恨你了,会不会是想在船上找你麻烦啊?”
“不会。”
听到他突然回了一声,傅小昨奇怪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不会?你可是治好了他的死对头啊。”
卖药郎静静饮着茶水,在整方席间,独这一道身影显得格外从容雅致:“因为,找我给大王子治病的,就是二王子自己。”
“......什么?”
她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正要细问,席外一声传话却打断了她。
“禀殿下,黑羽大人到了。”
——怎么还有人?
傅小昨顺着那道声音看过去,便瞧见席外侯着两道身影,俱是一头银发。
高一些的着一袭深色书生服,腰间别了柄纸扇,看起来文质彬彬,但面上十分怪异地戴个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不辨眉目;边上矮一些的着一身浅色劲装,身材稍显清瘦,但俊秀面容与挺拔肩背间都可见勃发的英气,正将手上的弓箭交付给仆侍。
“黑羽氏兄弟,哥哥昭户,二王子伴读,弟弟秀树,大王子近卫。”卖药郎淡声解释了句。
——又是兄弟?
傅小昨一脸懵逼地看着两名银发青年入席落座,几乎要被眼前的状况搞晕头。直到姓黑羽的兄弟俩入席坐下,其中一人突然出言问候了卖药郎,她才被那话中内容激得精神一凛回过神来。
“啊,药郎先生已经到了。上船前听人说起你收了个小学徒,真是恭喜了。”
说话的是两人中的兄长,那个戴面具的书生,语气是平常的寒暄,傅小昨却还是听得胸口咚咚咚急跳起来。她默默低下头,听着边上卖药郎沉静无波的话音:“对,就是这位。”
目光发直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几秒钟,她默默咽了口唾沫,做了次深呼吸,僵硬地抬起头——下一秒却看见,卖药郎的手指所向是坐在她另一边的九命猫。
——啊?
本来吃得正欢快的九命猫小姐也一脸问号三连,但快速看了她一眼后,没有出声反驳。
坐在席对面叫黑羽昭户的青年闻言,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啊,真是个美丽可爱的少女。那么其他几位是——”
——哪来这么多话?就不能学学你弟弟安静吃饭吗!?
傅小昨默默咬牙,继续听卖药郎不动声色地开始编:“另外两位,分别是今日刚请的护卫跟侍女,擅自让他们落席一同饮食,请见谅。”
“啊,既是与药郎同行的伙伴,当然也是殿下的客人。不过,”对方话音一转,乍起几丝怜惜的意味:“如此年幼的侍女,真是个小可怜。见她身上的衣物也不甚合身,必定穿得很不舒服吧?”
——混蛋!为什么话题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她身上了!?
主位上的二王子都带着謔意地嗤笑了声:“这天底下,可有你昭户不怜惜的女人么?”
“可谁叫这天底下的少女,都是需要爱护的存在呢。”昭户说着便又向她看过来,柔声道:“还好我以前曾叫人备过女孩子的衣服,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傅小昨低着头,用力闭了闭眼睛,出口声音小得可怜:“不用了......”
“不用客气,小妹妹喜欢什么样的?”
见她低着头没再出声,他便沉吟了一会儿,再开口时,缓缓轻语中仿若携了无限柔情:“红色如何?依我看,你必定很适合穿红色的衣服呢。”
傅小昨瞬时手指一抖,杯盏差点翻落在地,被边上卖药郎及时伸手过来接了住,她也无暇顾及,只带着惊慌地抬起头瞪大了眼,触及对面人面具后那两道笑意满满的目光。
浓脂艳抹的妇人身姿绰约地倚在花桌边上,嘴角艳丽的弧度轻飘飘的,芊丽指尖执一柄锦绸团扇,轻轻撩起眼前人玉致纤巧的下巴。
一双如丝媚眼细细打量了会儿,团扇被收回,虚虚掩住檀口,只露一双勾人的风情眸瞧着人,吐声亦是一般的曼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