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三哥?!”
“……嗯?”
“好好的发什么呆?刚才你说沈婠想让我们知道,我们才知道,”陆深表情怪异,“是不是把她想得太神了?”
沈婠再厉害,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权捍霆握着安氏一族在京的人脉,而陆深背后则是整个国家机器,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能让她为所欲为的话,叫他们这些大男人情何以堪?
“反正我不信。”陆深一口咬死。
胡志北却连听都懒得听,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突然转头就走。
“诶!你做什么?!”陆深追上去。
“老六呢?”胡志北眼中焦虑不加掩饰,“我必须跟他谈一谈。”
“不是……要谈也不用这么急啊?”哪有转过头就开始找人的?
胡志北是粗犷、不拘小节,但不等于没分寸。
眼下这般失态的表现,看得陆深一头雾水,说到底,相比前者如临大敌,他其实不以为然。
“怎么不急?!”胡志北气他挡路,一把将人薅开。
恰好这时楚遇江从外面进来,见状,不由一愣。
“阿江,老六人呢?”胡志北迫不及待开口,“在书房,还是训练场?”
“六爷出门了……”
“出门了?他去哪儿?”
“蜜糖。”
……
青石板路铺就的小巷,车开不进来,只可供人通行。
两旁的歌厅舞厅夜总会大多闭门谢客,只有一两家清吧寥落地挂着营业牌,灯光却打得不甚明亮。
白天,这里就像一个荒废的胡同,入夜之后才会变成人间欢场。
权捍霆走到那扇极具标识的金色大门前,站定,然后什么也没做,就这么立在风中。
半敛的眼睑遮挡住真实情绪,从后面看,只见那挺拔的身影如松如柏,岿然屹立。
“三哥!监控拍到门外有人。”
“我看看……”三子脚下一转,站到屏幕前,下一秒眉头倏然拧紧,“是他?”
“需要派两个弟兄出去‘招呼’一下吗?”
这里的“招呼”,自然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寒暄问候”。
三子摆手:“不必了,你们还没这个资格。”
“?”
“我亲自去。”
言罢,转身出了监控室。
……
当门从里面打开,权捍霆后退半步,一点也不惊讶。
只在抬头瞬间,目光触及来人的之际,眼神秒变沉凛,眉头也骤然打结。
是那个跟在沈婠旁边的打手。
也是当年……绑架她的绑匪之一!
四目相对,权捍霆眼神如刀,悉数化作凌厉落到面前男人身上,压迫接踵而至。
尤其扫过他被割掉的左耳。
如果情报没错,是沈婠亲自动的手,可这人竟还能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权捍霆太清楚什么东西能绑住一个男人。
无非两个字——
恩情。
所以,沈婠在他心目中到底意味着“恩”,还是“情”?
思及此,权捍霆眸色愈发暗沉。
三子亦同样打量着他,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当年阎烬不择手段也要除掉的心腹大患!
无疑,他是俊美的。
甚至不能用“英俊”来形容,因为还不够“美”。
从前,他以为这个词只能出现在女人身上,见了他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
赞赞的好相貌出自于谁也一眼分明了。
他想,原来沈婠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可那又如何?再喜欢也要加一个“曾经”。
都说女人心软,男人求一求,轻易就会原谅,但三子知道,沈婠不会!
从她当年亲手割掉他耳朵那一刻,三子就看清楚了这个外表单薄、笑容淡漠的女人有着怎样冷硬狠辣的心肠。
所以,权捍霆再强势,他也无须顾忌。
“六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她呢?”权捍霆言简意赅,好像跟眼前这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谁?”装傻充愣。
“沈、婠!”
“沈小姐不在。”
权捍霆充耳不闻,抬脚就要往里闯。
三子不允,以身为障,挡了对方的路。
“滚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六爷好大的口气!不过,职责所在,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面的人。”三子不偏不倚,口齿清晰。
“呵……”权捍霆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下人。”
三子面色微变。
“就凭你也敢拦我?”权捍霆直接动手,拳头擦起劲风,发出猎猎之声,可见雷霆之势。
这一击落在胸前,只怕肋骨也要断上两根!
三子旋身避开,但也不愿为他让路,便从身后攻缠而上。
两人就在这大门前,打了起来。
权捍霆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踢翻,三子捂着胸口,脸色青白,仿佛隐忍着什么。
“你算什么玩意儿?”那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眼中尽是鄙薄。
终于,三子忍无可忍,哇的一口,喷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