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所有流程全部走完,手续接连敲定。
沈婠一夜之间坐拥辉腾、仓库、东篱山庄,以及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码头使用权,以及大量地皮、固定资产。
如果说,当初抛售明达股份令沈婠从“小富婆”摇身一变成为“大富翁”,那么此时接收了权捍霆名下所有财产的她便可称得上“富豪”。
此一词,不在“富”,而在“豪”。
豪,杰出之意。
豪绅,土豪,豪强,从来都是同类人中极具分量的存在。
如今消息一直被压着,若沈婠愿意公开,凭她现在的身家虽说跻身世界富豪榜有些困难,但放眼国内怎么也排得上号。
此间,沈婠闭门不出,也谢绝会客,日常生活全靠Lolita照料,很是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转眼十月过去,秋意渐浓。
此时,距离权捍霆消失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从最初的惊惶、无措,到如今平淡、宁和,没有人知道沈婠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又是如何一点点将自己锻造得更为坚硬,乃至一步步走到今天。
期间,严秘书来过一次,却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留下公司相关文件和资料便离开了。
第二天,他就收到一封工作邮件,而发件人是……
沈婠!
至此,辉腾相关事务都通过线上沟通的方式进行,倒跟权捍霆在时的风格颇为相像。
除了这家运输集团之外,沈婠还一并接掌了宁江码头使用权,包括江边那一排排林立的仓库,以及在码头务工的所谓“弟兄们”。
搁现在,不好用“打手”这个词,所以文明地称其为“员工”。
一个个五大三粗、体力惊人,都接受过特殊训练,成为“六爷势力版图”中最为重要的组成部分,如今由沈婠接管,听她调遣。
权捍霆走得看似干脆,却暗中为她铺好了所有路。
从钱,到权,到势,她想要的,而他正好有的,俱都毫无保留,全部交付。
沈婠不止一次地想,他做这么多到底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还是临终托孤,交代后事?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沈婠站在落地窗前,身后传来Lolita萌萌的机器音。
她调出大门监控,一道人影出现在画面中,与此同时,手机也跟着响起来。
“喂。”
“婠婠,是我,贺淮。”
“嗯。”她已经在监控里看到了。
“我在门口,你……能不能开开门,让我进来?”堂堂贺二少,被全网追捧的“国民纨绔”,如今像只蔫了吧唧的小乖狗守在别人门前小心翼翼求见面,可怜得一匹。
沈婠却不为所动:“有事吗?”
“一个多月了,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我?”
“嗯。”
“我有什么好看的?”冷冷自嘲,轻笑带讽,说不出的尖锐冷刻。
但这才像沈婠,棱角分明,敢爱敢恨。
贺淮差点就把“我担心你”四个字脱口而出,最终还是忍下不提,换成:“陪你解闷。”
沈婠:“我不闷。”
并非逞强或口快,她是真的不闷。
每天有看不完的资料,数不清的进账,签不完的文件,她忙到连权捍霆都很少想起,又怎么会闷?
贺淮:“我买了吃的给你,特地跑这一趟送过来,你就忍心让我在外面站着,连口水都喝不上?”
他说得太可怜,委屈巴巴。
沈婠最后还是开了门,把人放进来。
初秋的天,风捎带凉意,并不如盛夏时炎热,但贺淮还是满头大汗,顺着泛出薄红的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淌。
手里一个大塑料袋,看上去沉甸甸,砰的一下放到茶几上,一阵香味随之钻进鼻孔。
沈婠忍不住朝塑料袋敞开的口子看了两眼:“什么东西?”
贺淮嘿笑一声,朝她招手,看上去神秘兮兮:“过来……”
女人站在原地,不动。
“你过来啊,我又不会害你!”
“吃的?”
贺淮忙不迭点头。
沈婠将信将疑凑近,只见他单手把塑料袋拽开,里面还包了一层锡箔纸,裹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
香味更加浓郁。
直至那层锡箔纸也被剥掉,慢慢露出东西的本来面目。
沈婠挑眉:“烤鸭?”
贺淮摇头:“你仔细看看,有鸭嘴吗?”
“……没有。”
“野兔,”贺淮也不吊她胃口,径直揭晓答案,“烤野兔。宁城老字号,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趁热给你送过来,是不是很香?”
沈婠必须承认:“是很香。”
他找来刀叉,动作利索地切开,割了半条兔腿递到沈婠面前:“尝尝。”
沈婠正准备接过,下一秒,面色骤变,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