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把球杆交给一旁的球童,转身进了更衣室。
一刻钟后,他换下休闲服,西装革履地离开场地。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从射击场出来的权捍霆,身后跟着凌云。
沈谦脚下一顿,没有目不斜视地走开,却也没有主动开口招呼,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
看对方什么反应。
出乎意料,权捍霆没再拿他当空气,脚下一转,朝他走来。
那一刻,沈谦眼里竟无法抑制地浮现出一丝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他自己也不明白。
“沈少爷,又见面了。”
权捍霆称他一声“少爷”,沈谦微微一愣,“不敢当。”
“是吗?可我看你敢得很!”
此话一出,男人周身气势随之爆发,刹那间,沈谦只觉一阵肃杀扑面而来,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
他咬紧牙关,却还是抵挡不住,面部肌肉下意识颤抖。
“……六爷,这是何意?”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以为你心知肚明。”双眸半眯,诡谲稍纵即逝。
沈谦头皮发麻,却仍在咬牙硬撑。
权捍霆比他阅历丰富,地位更高、能力更强,别说宁城,就是放眼京平,也没几个这样的能人。
比他差,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
甚至还应该觉得荣幸,毕竟,能与他相提并论已极为不易。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谦就是不愿认输。
“抱歉,”他咬紧牙关,“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人不能太贪。”
沈谦目光一紧。
“你既然选择了利益,就不该再肖想其他东西。早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拥有它的资格。现在才来惺惺作态,不觉得的太晚吗?”
一句“不该肖想”和一声“失去资格”,结结实实戳到男人内心的痛点。
六爷不愧是六爷,说句话都凌厉如刀,字字剜心!
沈谦脸色苍白一瞬,很快又被温润所取代,他勾唇:“即便选错,也还有再选的机会,这次输,不代表下次还是输。所以,赢的人也不要太得意,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权捍霆嗤笑一声,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丝毫不加掩盖:“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你觉得,它这次选择了屎,下次面对同样的情况,就不选屎了吗?”
沈谦:“……”
一旁默默观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凌云听罢,实在忍不住嘴角狂抽。
这个比喻……
真特么……贴切!
他从来不知道爷还有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本事——牛x!
“你有什么资格妄下论断?”沈谦脸上笑意全无,冷冽的眼神紧盯权捍霆,隐藏着几分并不明显的恨意。
却还是没能逃过六爷的眼睛。
恨?
呵,他也配?
“注意你的言辞!”凌云上前,冷冷一喝。
别看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又顶了一颗蘑菇头,但吼起人来,嗓门洪亮,煞气十足。
不愧是权捍霆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就凭你在昨天那种情况下,明明看见了,却问也不问,转身就走,险些害她被沈辉那个王八羔子欺负!”
沈谦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