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样的笑容,姚筠菱只觉头皮发麻,后颈猛地蹿起一股凉意,蔓延到手脚四肢,如同置身冰窖。
除了冷,还是冷。
“呵……”她冷笑一声,却也只是外强中干,“否则怎么?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没等沈婠说话,楚遇江便率先开口:“阿广,你来回答她。”
“是!”一黑衣大汉出列,转手从旁边的货箱里抽出一把砍刀,刀锋铮亮,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厉芒。
姚筠菱瞳孔紧缩,面露惊恐,“沈婠你是不是疯了?!杀人要犯法的,你、你敢?!”
“我都已经把你带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里?”姚筠菱扭头打量周围,很快便觉出不对。
首先,这是一间仓库不假。
但也未免太过空旷,至少一眼望去,平坦开阔,不见货架,也不见货物,反倒是一个个货箱堆叠,隐约可见上面浮了一层灰,像是很久没动过。
不装货,不垒堆,除了表面看上去像一间仓库之外,里面哪有半点仓库的样子?
比如那把从货箱里抽出来的砍刀,而这里有很多货箱,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其次,姚筠菱依稀听到潮起拍打岸石的声音,纵观宁城,能听见这种声音的地方只有一处——
江边!
深夜码头,一座不是仓库的仓库,沈婠为首,一群小弟……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是权捍霆的地盘!
而沈婠则仗着六爷的势,作威作福,肆无忌惮。
恰好这时,黑衣大汉粗着嗓子冷笑两声,“看清楚了吗?交代在这儿的人命可不止一条,至于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女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你、别想恐吓我……杀人犯法,我不信你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外强中干。
颤抖的音调早已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不信啊?”沈婠眉眼含笑,“那你可以试试。”
姚筠菱一个冷颤,目露惊惧:“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
“就凭——这是个残酷的世界,拥有最冷血的法则,谁强谁做主。”
“你!”
“如何?”沈婠偏头,莞尔一笑。
“你不能这样……”女人喃喃出声,双目失焦,语气中的无力和无奈让人动容。
可惜,并不包括沈婠在内。
全程冷脸无情地看着,仿佛在欣赏猎物垂死之际挣扎的美态。
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
“说,还是不说?”
“……”
沈婠笑了。
“丢她进去洗个澡。”楚遇江一声令下,两个黑衣大汉动作迅速地把人架起来,径直走到两口竖立的集装箱前。
箱子由四面铁皮围铸而成,深约一米六,如果身高不够,加上视觉遮挡,根本看不见箱子里面是什么。
眼下,姚筠菱被两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像抬年猪一样架在头顶,高度已经超过箱子,稍稍侧头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全是水!
散发出恶臭,黑乎到粘稠的水!
臭味引来一堆飞虫,有的在上方盘旋,有的已经被淹死,漂浮其上。
姚筠菱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作呕。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鼻端纠缠绕的臭味也越来越浓,“不……不要……”
原本已经下定决心死也不会让沈婠得逞的女人开始剧烈挣扎:“放开我——我要下去——”
姚筠菱发作得太猛,又挣扎得厉害,两个大男人愣是没把她托住。
只听哗啦一声,完美入水。
“啊——你、你们怎么敢?!”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短暂的错愕被冷笑所取代,“为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再硬的嘴经过‘腐水’一泡也该软了。”
“唔……咕噜咕……救、救命……”求生的本能令女人下意识张嘴,可她忘了自己还在水里。
嘴巴张开,水灌进来,她呛得死去活来。
最不能忍受的是那股味道,仿佛混合了脚臭、狐臭、口臭、死老鼠等各种臭味,光闻着就让人想吐,更何况吞进肚子里?
“知道这个水是怎么来的吗?”
“唔……救……我不会游……咳咳咳……”
“说起来那可稀罕了。起初,这水就是普通的江水;然后第一个人下去了,死在里面,尸体浮了三个月,被水发胀的皮肤轻轻一搅,直接脱落,沉到水底;再然后,第二个人也下去了,紧跟着第三个、第四个……”
姚筠菱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比死还可怕”的滋味。
她多么希望自己两眼一翻晕过去,或者直接被淹死,这样就不会听到那些恶心的话。
“……你现在淌的可是成百上千人的‘尸水’,要不怎么说你荣幸呢?”
黑衣男人说完,开始哈哈大笑。
------题外话------
晚到的二更,等会儿十二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