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
沈婠看着手里的连帽衫,眨了眨眼。
“不然,这件也行。”权捍霆站在衣柜前,随手翻出一件白衬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惜,沈婠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表现出羞赧,或者生气,而是认真对比了两件衣服,最终选择连帽衫当睡衣。
因为——
“空调有点冷,这件比较厚,刚好。”
权捍霆:“……”
为什么爷喜欢的女人如此……与众不同?
沈婠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
“嗯?”
“我要换衣服休息了,六叔是不是该避一避?”
男人喉结轻滚,目光落在她右手的伤处,“你确定可以自己脱?”
沈婠皮笑肉不笑,“当然。”
她上衣只穿了件吊带,一只手就能轻松搞定。
权捍霆目光稍敛,隐晦地表露出几分遗憾,恰好被沈婠看在眼里——
呵,男人!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沈婠送他到门口,“六叔,晚安。”
就在她准备关门的时候,男人突然伸手,抵住,顺势凑近,“沈婠,我是认真的。”
女人表情不变。
“算了……”男人鼓足的勇气,突然蔫得一干二净,“晚安。”
慢慢来吧。
月高悬,夜渐深。
陆深处理好伤口,又和楚遇江一起把邹先生送上车,才回到房间。
“靠——”看着镜子里,颧骨一团淤青的自己,没忍住飚了句脏话。
陆深越想越委屈。
捉奸不成,反倒给小狐狸精创造了接近权捍霆的机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恶!
还有,明明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的人是他,功劳却全算在六哥头上,倒不是他稀罕沈婠的感激,就是觉着那只小狐狸精如果因此更不打算放开他六哥的话,自己不是干了件特傻的事儿?
好气哦!
一番自我吐糟加反省之后,陆深长叹口气,准备进浴室冲澡。
下一秒,就看见自己的瓶瓶罐罐横七竖八地摊在盥洗台上。
他哀嚎一声,彻底崩溃。
这晚,陆深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捉妖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追捕后,终于将逃跑的狐狸精一剑刺死,然后又从布袋里取出法器(某品牌晚霜),直接砸到那个暴君脸上。
Duang——
世界安静了,陆深爽快了,却见“暴君”突然原地化形,摇身一变成了《王者农药》里的“小龙”,而他作为一个残血打野战士,被两拍拍咔嚓掉。
You—hane—been—slained!(你已被击杀)
窗外月明,噩梦继续。
就在这同一片月光下,沈家老宅已灯火尽暗,只有二楼西南方位某间卧室,依稀可见光亮。
嘀嗒——
英伦风情的复古式挂钟指向凌晨两点。
沈谦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沉邃而晦暗地投向远处,而那个方向,正是沈家大门所在。
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他站了四个钟头,烟烧掉无数根,却始终盼不回要等的人。
“婠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声低喃随着缓慢升腾的烟圈逐渐消失在空气中,就像从没出现过。
……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入室内,生物钟准时叫醒沈婠。
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转眼,是陌生的家居陈设。
记忆回笼,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右手手肘尚有痛意传来,提醒着她昨晚在夜巴黎门口发生的事。
然后……
她跟着权捍霆到了这里。
清创,包扎,他抱她上楼,还有浴室的桩桩件件……
以及昨晚她睡意迷蒙之际,被打开的房门,男人刻意放轻的脚步,恍惚中,有一个温软的东西落到她眉心,伴随着细微的呼吸和低不可闻的轻喃。
沈婠眨眨眼,努力回忆,却想不起他究竟说了什么。
或者,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梦与现实傻傻分不清?
嗯……
好深奥的问题,她拒绝再想。
同一时间,主卧。
权捍霆从半夜偷偷摸进客房,亲了沈婠之后,就再难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