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和姗姗看着雷行跟一只恐怖的黑猫如此“对话”,都躲得远远的,与此同时,我也预感到了,接下来黑猫一定会做一些什么事情……
黑猫在雷行怀里眯起眼睛,静静地享受了几秒,忽然,两眼睁大,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躺在那里看过去就像是两道绿色的激光向我射来,带着凶狠、杀气!我本能的想逃,可是无奈在老大爷的尸体内动弹不得,甚至连半睁的眼睛都无法闭上,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连选择闭眼的权利都没有!
那团黑夜开始背部拱起,这不是要进攻的姿势吗?雷行为什么要让黑猫进攻我?记得以前在学校时,黑衣女神还来找过我麻烦,当时是雁儿帮我解的围,她爱雷行,她一直把我当做情敌,而雷行一直护着我,把我当亲妹妹一样,那这次为什么要拜托黑猫来进攻我?看它此刻的样子,好像做好了吃掉我的十足把握。
我都已经快魂飞魄散的人了,最后还让一只猫来侮辱我,宛伯懿不知此刻是死是活,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那我希望黑猫早点向我扑来吧,让我早点去阴间和宛伯懿团聚……
仔细看,它一根根毛竖起,像一个炸开的黑色毛线球,只是中间有一双让人难以直视的凶残的绿眼睛。
“哇呜……”一声来自地狱的嚎叫,像婴儿哭泣,又像老猫惨叫。
它像一只弹簧一样,猛地窜到我身上,不是我的“躯体”,而是老大爷的尸体上,骑在脖子上。前爪一下伸到后脑勺,锋利的爪尖猛地插入脑后的伤口,五指用力撑开,然后以最大限度一把抓,大脑里整个脑浆被它抓裂在爪子中,接着它用力往外拉扯,脑浆本是豆腐状。可是在黑猫拉扯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牵扯住。被生生拽住,我整个大脑发烫,一种难以忍受的撕裂感。像一双无形的手伸入我体内,在里面肆意撕扯我的内脏和灵魂……
没有任何人阻止,雁儿和姗姗早就吓傻了,而雷行则在一边观看。似乎还在给黑猫打气加油。
黑猫一边嚎叫一边满爪子撕裂大爷的大脑,虽然我看不见自己的头部。但我知道,枕头,还有边上的墙壁,一定被脑浆和鲜血溅得到处都是。都说猫是来自阴间的魔鬼,这一点都不假,特别是全身黑色的猫!
我就像一个被固定起来的受刑之人。如果我能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那一定会抱住脑袋拼命尖叫。谁也受不了那种大脑里被抓空的感觉,而且……而且好像自己快脱离了身体,被硬生生撕扯出去……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韩田,在精神病医院里,他是不是就这个样子?拼命拽自己的头发,他受的痛苦是不是就是此刻我的感受?
那马医生和雷行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这个迷路村有什么秘密?
终于,轻松了!
我好想飘了起来,像刚出生的婴儿,经历千辛万苦终于离开了母体,剪断了脐带,忽然间什么痛苦都没了,只是很迷茫,很无助,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我好想盘旋在了天花板,能俯视下面的一切,雷行能抱着我的躯体,不断喊着我的名字,而老大爷的头……头部……已经稀巴烂,连五官都无法辨认,那只猫真狠!爪子也太锋利了!
对了,我怎么能飘在天花板看下面的情况?难道……我已经死了?
我明白了,刚才黑猫是把我的灵魂从老大爷的尸体内赶出来。
“啊……”一听就是姗姗的尖叫!
姗姗躲在一边,手指着尸体的方向,整个人瑟瑟发抖。
我和他们一样,都往姗姗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猫像枯萎的植物,焉在一边,时不时胸口大幅度喘气,刚好那里有一根蜡烛,把它照得清清楚楚,刚才像激光一样的绿眼睛此刻也无了神,半睁半闭,绿色幽幽暗暗。
但让人尖叫的,是另一边!
本在尸体腰,臀部,大腿那一片位置的蛆虫,像蚂蚁一样,排着队伍,朝着黑猫前进,顷刻之间,将黑猫包围。
黑猫全身死一样的诡异黑色,而蛆虫全身白得耀眼,只只肥壮,看似一扭一扭行动不便,其实异常敏捷,当第一只蛆登上黑猫身体时,蛆一口死死咬住黑猫皮肤,然后像往里一钻,整个不见了!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黑猫身上,体内,都被一大波来自阴间的蛆占据!
雷行握着我的手,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黑猫,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里闪着泪。
而此刻,我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好像越来越看不见,听不清……
别了,宛伯懿,别了,太奶奶,别了,曾经救过我的雷行,韩田……别了,马医生,你再也害不到我了……
我快掉了下去,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坠落……
当我快掉落到床上时,忽然,奄奄一息的黑猫,对着我又猛地睁开了眼睛,它和我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它在床上,我漂浮在半空。
我心里一惊,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无法躲避。
黑猫又忽然伸出爪子,狠狠地抓着我,然后将我重重甩在一边。
“若蓝!若蓝!”
我只感觉有人不断摇晃我,一直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
“若蓝,你终于醒啦?”雷行做在我旁边,握着我的手,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手……是我自己的手!不是老大爷干枯皱巴巴的手!
我回来了?我回到自己的身体内了?
我坐了起来,把自己看了一遍,没错,是我!再看了看旁边被“爆头”的尸体,立刻下了床,离他远远的,只是双腿发软,一站到地上,就差点没站稳。
“若蓝,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雁儿连忙把我扶住,在我脸上亲了又亲。
我明白了,黑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我回头想和雷行道谢,只见他正跪在床上,背对着我,弓着背,低着头,好像怀里抱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