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什么事,现在轮到你说了。”我问曾宜。被人看着,我真的会不好意思的。但是她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在思索。“有什么事就说吧,别那样怪异地看我!”
“我从新找了一份工作。”
“就这事吗?”
“嗯,难道你不高兴吗?”
我知道她的意思,但是我从来不以某种职业去否定一个人,或是肯定一个人。生活本身就不容易,只要是个人的意愿,又不会危害到社会,那么我就会尊重他们。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知道的痛处,作为局外之人,我们唯一能做且是应该做的,那就是保持缄默,同时像对待自己一样地尊重他们。既然你不能去拯救许多人,那么为什么还要去揭露别人的伤疤,甚至雪上加霜呢?只是社会常常便是如此,会因为一种职业否定许多人。
“我想我不应该高兴,你认为我应该替你高兴吗?”
她听了,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现出笑意。“谢谢你。”
“你不会就这么一件事吧,你说还有一件事呢?”
她居然突地扭捏起来,似乎很有些不安。我以为不安一会儿就好了,不想不安了半天终于也没有说出话来。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她突然哭了,倒在我的肩上。
这下子让我手脚无措了。我找了半天,也终于不知道我是在哪里惹了她。你们也看见了,我确实没有惹她。既然我没有惹她,那么我就可以肯定不是我的事了,安不安慰,那也就要看我的高兴了。
这时候才突然发现,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年纪一大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学了一大堆,就是没学会怎么安慰人。看来稍后空了,要去找个老师给教教。
“你别哭了,这么大孩子,哭着多丢人啊!”
我想了很久,就觉得只有这句话,看上去还像是安慰人的话。丢人,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我的老师以前没有教过。我是不学自会无师自通的,看来我也有天才的时候。现在的老师,不知道教学生什么了。突然想起了啤酒,他曾经说过句话,他专门负责教学生丢人。
我算是死乞白赖的将她劝住了,劝到最后,角色完全调转过来了。
“你哭什么啊?”
“我看你哭,又不好意思笑,只好陪着你一起哭了。”
“那你劝劝就是了,没见过劝人的跟着一起哭,第一次。”
“跟着我,什么样的奇迹你都会看见。”
这句话突然有些不对,很有黑话的成分在。你不要这么怪异地看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快嘴了。我不禁想问,是谁没事做吃饱了撑的,将这些词搞出一大堆意思的啊?
“我看上你了。”她突然附上我耳朵,说了这么一句话。那声音细若蚊足,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吓了我一大跳。
“今天晚上,太阳挺大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高明,还有没有更好的,拿出来大家一起参详参详嘛!”
“我说的是真的。我很喜欢你。”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以来,我都不谈及感情。因为他们说谈感情伤钱,也幸好我没有钱,倒是直接就省去了许多麻烦。尽管如此,每个人在心底还是希望有一份真挚不含世俗的爱情。我也一样。我不说,并不代表我没有。就因为我的珍视,所以我不敢谈及感情。
就如同,我因为爱我的母亲,所以我爱天下所有的女性。我尊敬我的父亲,所以我尊重天下所有的男性。我愿意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好,但是我害怕,害怕我将我的感情放在别人面前时,会被人冷冷的不顾,弃之如草芥。那么不妨自己悄悄过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
很久很久以来,我都只是想,所谓爱情,不过就是自己在自己的头脑中勾画的一幅色彩比较干净的画而已。拿出来,经不得风雨,也见不得世面。人过一生,等到年龄够了,找到一个人,她不会天天骂你打你没事就拿你出气,偶尔会贴心你,那么娶妻生子,一辈子就可以清清静静忙忙碌碌平平安安的过完。理想是痛苦的根源。没有追求,就不会痛苦,也就不会失望,或是绝望。
“身上有没有带钱?”看她的眼神实在叫人心惊。
“做什么?”
“我突然又饿了,我去买点吃的东西。”
那边有几家二十四小时昼夜营业的超市,我是知道的。感觉身上发热,这晚上的太阳是真大了点,还是走一边凉快一下先。但是我的记心确实不是很好,我明明记得有好几家超市。过去一看,超市是有,时间却只有十二小时了,哎,这年头什么都流行打折。
“买的东西呢?”
“没买,不用那样看我吧?我就是觉得气氛太凝重了,调节一下气氛嘛。”
“你害怕?”
这什么话?害怕什么啊?我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手演太极,脚踏阴阳,有什么好怕的。蓦然心底涌起一阵冲动,我想要抱着她,永远抱着她,一辈子都不松开。那么那种冲动就不是简单的冲动了,应该叫做感动。又说了一句废话,归根结底,还是冲动了。
不好意思,男人确是容易冲动了点。不过冲动是本性,我也没办法。
你能拿你的本性怎么样,还能像太监一样阉了不成?所以这里有个问题值得一提,女人,这样断句当然是为了强调,千万不要轻信一个男人承诺他会为你改变什么。往往是这样,他下的决心越大,话也就会越大。要成正比的嘛。这人肯定以后对你也是越狠。你想一个人连本性这么根深蒂固属于天生地长的最自然的东西,都可以狠下心来改变,这世界还能有什么比他更狠的?
“我就是害怕啊,你说这么大晚上不回家睡觉,在这里开玩笑假装没事做。怕是明早一起来,我不进医院,房东太太都得把我抬进医院去。”
“那你就假装有事,行不行?你不要顾左右言他,有意的支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