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出第一招(1/1)

沉默的房间,只有钟一下一下走着的声音,这熟悉的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有关于苏晓言的故事。肖秋云想起怀着西西出嫁的苏晓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虽然看女远嫁心里难受,但从未想过她有一天要回来的。那一次她办好手续,抱着西西回到家,她说:“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回来就好。”四个字概括了为人父母的所有爱。那一晚,她还是听见女儿在房间里哭。这个心高气傲的孩子,有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凡事都求个了断。她想不通,从小不用操心的女儿,为什么婚姻道路这么难?

肖秋云叹了一口气,说:“晓言,等过几年,你就会知道,爱情什么的,其实真没你现在想的那么重要了。生活,就是找个合适的人,过舒服的日子。”

苏晓言无心与妈妈争吵,她搂住妈妈:“我爱他,他就是合适的人。不爱的,再合适也不会有舒服的日子。”

“唉,我真的管不了你。这个范城泽,但愿不辜负你这个傻姑娘。”肖秋云无奈地拍拍她的背,算是接受了。

范城泽很忙。

自从去了苏晓言家后,这段时间,他们也就中午见了两次。苏晓言到他公司附近的店里,一起简单吃了个午餐,他又匆匆地赶回公司。言谈中,他告诉苏晓言公司的格局在发生着转变,必须要代替爸爸把一些权力都收回来。还有安徽项目,地王项目、正在招标的轨道项目,都让他分身乏术。尤其是这几天做标书,他都亲力亲为。苏晓言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好把自己工作室的生意情况告诉他。范城泽经常一整天没有一个电话。回到家也很晚,也不好意思让苏晓言出来。偶尔半夜会发条微信过来,等到苏晓言看到想回的时候,又怕惊扰了他早上的休息,白天又怕打扰忙碌的他。

对于范城泽,她原本都是不期待的。尤其以前。只要离开,她就不会再去想念这个人。这种克制逐渐成为习惯,一直到重逢后,她都维持着这份淡然。经历了事故、小三帖风波。尤其是这次范城泽登门造访,更是犹如送给她一颗定心丸,他的决心彻底消除了她的不安。跟妈妈交谈了关于与范城泽的事后,苏晓言发现自己被妈妈影响了,心态发生了转变。如果说原来只求相爱。现在却真的想求相守。她虽然多思,小心,但是一旦决定了却会很坚定。她想跟范城泽一辈子,不管前面的道路会有多艰辛。

范城泽又出差了,这几天的苏晓言若有所失。虽然不常见面,但总觉得是在同一个城市,一旦得知他没在这里,便觉得风景都黯淡了很多。

工作室门可罗雀,显得更冷清了。潘仁军介绍了两个业务,解决了这个月的燃眉之急。苏晓言这几天在犹豫要不要是报名参加摄影大赛。出去拍摄一段时间。但昨天她又接到电视台新闻中心主任李响的电话,建议她回电视台跟台长面谈。李响说:“苏晓言,你现在好歹算网红,有点知名度,要不现在马上回归,不然你也就失去再回媒体的机会了。”杜小梅还没有离开工作室,她说只要苏晓言还付得起她的工资,她就先留下。杜小梅把房屋出租一间的告示贴了出去,准备把旁边的会客室租出去,减少工作室面积。减轻房租压力。

傍晚时分,苏晓言让杜小梅先回家,自己留下来整理客源,想着能不能开辟出一条活路来。一会儿。门被推开了,苏晓言连忙起身迎接。只见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她端庄不失威严,礼貌却没有笑意,看得人有点紧张。她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等到她说话的时候,苏晓言更觉得这个声音跟谁很像。直到她说:“苏小姐。我是城泽的妈妈。”苏晓言马上想到了范城曦,她们俩的声音很像。苏晓言忙往她身后看了看,以为范城泽奶奶李春玉也会前来。

“就我一个人来。”她慢慢地在苏晓言对面软椅坐了下来,两人隔了一张桌子。苏晓言突然反应过来,忙转身去倒了红茶放在她前面。陈君微微颌首,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一些。苏晓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陈君喝了一口茶,又缓缓地放了下来,直到她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

“生意很不好?”陈君环顾了下四周。“要租掉了?”

“先考虑减少门面,节约成本吧。”苏晓言回答。

“开了多久了?”

“2年半了。”

陈君随手翻了翻一本画册,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经营不下去,可惜了。我对你去年做的周年庆典的画册印象很深刻,把我拍的很有气质。”

“谢谢夸奖。那是阿姨您气质好。”

陈君笑了笑,这使得苏晓言的紧张感又减轻了不少。陈君专心地翻着画报,好像并不准备说什么的,但突然就开口说了正事:“我们虽然也就是个生意人,但早年一起在工地上的朋友都很给面子。”

苏晓言想到K市早年有几支建筑队伍,这些包工头在外地闯下了一桶金,之后又涉足各行各业,尤其以涉足房地产业为主,还有小制造业,K市的经济有很大部分都掌握在这些人的手里。

听陈君继续说:“商人之间会利益联盟,有时候一些不伤利益的小事,都会互相帮衬。我们推荐个什么,不要个什么,也是能一呼百应的。”

苏晓言点点头,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期许陈君继续说下去。陈君原以为她会插嘴问,但看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只能顿了顿继续说:“两个月下来,你的工作室就生意惨淡了。是吧?”

“嗯。”苏晓言诚实地回答,虽然不苟言笑,但脸上也没有什么怒气,倒让陈君有点意外,反而听她问:“然后呢?”

“奶奶希望你们好聚好散。”陈君说:“不过,我很奇怪,怎么城泽没来找奶奶问罪。”

“他不知道我这里的变化。”苏晓言居然淡淡地一笑:“我觉得是我的生意,他这么忙,不需要来担心我。”

“哦。这个我们倒也没有想到。”

“如果我们好聚好散。你们就让我这个工作室生意好起来吗?”苏晓言问的陈君一时无言,她还看到这个年轻的女人脸上的一丝不屑。

“本来是的。可是奶奶发现,你可能巴不得工作室倒闭了,让城泽养。”陈君笑起来。话里居然没有讽刺。这让苏晓言有点疑惑,她以为这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如范城泽所言,他的妈妈对他们俩的事情确实并没有完全反对。

“那你们的辛苦不但白费了,还适得其反。所以。今天阿姨来看看我是怎么个情况吗?”

“算是这样吧。”

“你们家奶奶有打过电话给我,说慢慢会找到制服我的办法的。”苏晓言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室:“这是她的第一个办法吗?可惜,没什么用处。”

苏晓言隐约的张狂,让陈君心生了几丝不满。她一直无意趟这次的浑水,直到她昨天查了天一集团这一季度的账务。数据最能说话,任何的歌舞升平都是做给外人看的。除了房产萎缩外,建筑业务量虽增无利也是个问题,范伟明跟她说起正在招标的轨道项目,一旦中标,就可获取银行贷款。虽然天一没到靠一个项目来救集团的地步,但也能锦上贴花。她是读经济学出来的,虽然并不管集团业务,但账务如何了然于心。在范城泽的婚姻这件事上,怎么算盈利,怎么算亏本,也不是奶奶会算,她也懂得其中利害。

“苏小姐,这个办法有没有用处,你心里明白。你也是个有事业心的女人。不会想着关门大吉,等人养的。我今天来,就想坦诚布公、诚心诚意地跟你聊聊。”陈君收起来眼里的不快,继续说:“外人看我们家很有钱。当时K市都说我们娶媳妇,可以办个海选随便挑。其实,阿光也好,阿泽也好,还有我的大媳妇,他们都很辛苦。我们的财富不是坐着玩着出来的。是靠双手打拼出来的。我们选媳妇也不是选少奶奶。尤其是城泽,我们希望他娶一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人。”她停了停,看了看苏晓言,再看了看这个工作室,言下之意显而易见,你,苏晓言,凭什么做范家的媳妇呢?

看苏晓言不再说话,陈君又继续说:“你想想清楚,不是相爱就要相守的。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许是一种放手。你还太年轻,还不懂。”陈君的眼里有几丝哀伤,但在苏晓言要探究的时候,马上消失不见。

“谢谢,阿姨。我会认真考虑清楚的。”

陈君站了起来,走向门口,临出门,轻轻地说了句:“永远不要低估城泽和奶奶的感情。”

苏晓言愣了下,陈君最后是在告诫她,范城泽对她的爱也许是这场战役里她获取范城泽的最大筹码,但奶奶和范城泽的感情却不一定能让她顺利获胜。她出神看着车开走的空地,一直没有动。

换季了,她都舍不得跟陈欣然去买衣服,想节约每一分钱去维系工作室的运营。她连小小的工作室都经营不好,又怎么去帮助大风大潮中的范城泽呢?陈君的此次到访,虽然没有一句诋毁,没有一丝恶意,可是就好像撕开了一本童话书,告诉你生活原来的模样。

到家后,苏晓言的情绪依然不好,肖秋云来问是不是跟范城泽吵架了。她摇摇头,说:“妈,是工作室生意很不好。”

“我当什么事呢。又不是饭没的吃。咱们不是投资了博力的工地了吗?赚钱这些事情,慢慢来。”听肖秋云说的根本不懂自己心声,苏晓言只能不语,跟西西玩了会玩具。

晚上,一向早睡的她,睡不着了。她拿着手机发了信息给范城泽问到他哪儿了,这次出差都5天了。没料到,他回了个“刚到家”。她从包里摸出了他家钥匙,从不冲动的她,有飞奔前去的想法。她换了身衣服,轻手轻脚地拿着包,走出了家门。

夜里的城市,安静得犹如婴儿,不忍去叫醒。她开着车,竟有一种高中时候初次喜欢一个男孩,应约前往的感觉。

钥匙开门前,她突然迟疑了一下,又甩甩脑袋,自嘲地笑笑。蹑手蹑脚地进去,客厅灯亮着,没有人,浴室关着门,有冲水的声音。她笑着退回来,看看厨房没开水,就烧了一壶。房间的气味如常,但是显得有点脏乱,花已经枯萎了,她随手扔掉,便把房间稍微收拾了一下。

范城泽很快就出来了,两人正面一撞,他的表情一僵,着实吓了好一大跳。马上回过神了,马上气恼地跑过去抓住她:“你这个坏蛋,不声不响跑过来,想吓死我啊。”他挠她痒痒,她笑着躲藏。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一会。

“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就来了?我正准备洗完澡再给你发个信息呢。”范城泽压着她,亲了两口,问:“从哪儿儿过来的?脸上都没妆了,闻闻,洗过澡了啊。”他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从家里来的。”苏晓言有点难为情,看范城泽疑惑未消,又接着说:“本来在家都睡了,突然想你了,得知你回来,心里高兴,就来了。”她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看得范城泽心猿意马。

“幸好没干坏事!”范城泽邪气地笑起来:“不然可惨了。钥匙在你那里真有点心慌。”

“哦?你原来还想干坏事的。”苏晓言踢了他一下,他表情夸张地故作吃痛。苏晓言也笑起来,,心里却是满满的愧疚。在之前,她是有过担忧的,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是对坦荡的范城泽的一种不信任。

“城泽。”她突然严肃地叫了一声,推着他从沙发上坐了一起。“你有想过跟我一辈子吗?”

范城泽当即没有反应过来,有点发傻地看着苏晓言,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对方,在无数次的对视中,这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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