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三吊还是上吊(1/1)

“不要脸的狗东西!怎能烧了人家赖以为生的庄稼地,该死的狗东西!”

“就是……就是……不要脸的狗东西!”

“哎呀呀……他这良心真是被狗给吞了!”

看热闹的吃客们七嘴八舌的在骂那个被叶青抓住的贼人。

“要不,你先把他带去那边的雅间里,等我这边做了老主顾们的生意再来处理这事儿?”林三郎看生意忙的要死,倒是不在意必须马上惩罚那贼人。

“不急,不急!”围在周围的那一堆吃客异口同声笑哈哈道:“我们都不赶时间,老板你先办正事要紧哇!”

闻言,叶青也笑了,指着地下那人道:“可不是?三郎兄你是不是犯糊涂了啊?这狗东西烧了你家的田,你岂能不着急,我瞧着先打他一顿倒是真的!还雅间?他想的美!你怎能拿他当个贵客看待啊?”

“是是是,我倒是想错了!叶兄,你怎么说?”林三郎忙抬手擦汗,问道。

叶青伸手拍了那贼人的头皮,又道:“那你且瞧瞧,这人你可认得?”

那人扭了两下,仍是期期艾艾地不肯,叶青毫不含糊,一脚便踹在他腿上,厉声道:“跟你说话,你没听见?难不成还想再尝尝我这拳头的滋味?”

“听见了,听见了!”那人吃了一吓,赶紧抬起头来,瑟缩着朝林三郎望过去。

这人瞧着大概十七八岁,很有几分面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他绝对曾经在林家小吃铺出入过。哦,林三郎仔细一想,。哎呀,这人跟他好似有着转折亲来着。

“这不是二嫂的娘家小弟吗?”林三郎终于想起来了,这人是他的二嫂沈氏的第五个弟弟沈通。

难道是?哦,自己这铺子当初因为娘子要安胎,他老要回去照顾她,店里就空了没人照看真是不太方便的,这就想起了雇伙计来铺子干活,沈通当时确实来应聘过,但是被他给拒绝了。

“若我没记错,你曾来过我这铺子上应征咱林家小吃铺子的伙计,因我觉得你不合适,三言两语将你婉拒了,然后你便心生恨意,放火烧了我家的萝卜菜地?是也不是?”

那沈通的眼睛下一片青紫,显然是被叶青给狠狠揍过的,这会子怕得全身哆嗦,也多数是由于叶青威风八面地站在一旁。

果然,沈通这厮先偷眼瞟了瞟身边那壮实的男人,接着才可怜巴巴地望向林三郎,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一些,似蚊子鸣叫那样的小声道:“不是,三郎哥你误会了……我虽名声不好,却也不是那起不晓得分寸的人。实是在田间放炮仗,一个不小心,才……”

很好,至少他肯承认那晚的一场大火,的确是因他而起,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呸!放你娘的狗屁!”闻言,叶青气的火冒三丈,这厮分明是在狡辩吧!这不,叶青又是一脚踢过去,凶声恶气地喝道,“你跟村里人显摆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喝了几口酒,便是哪哪都分不清,甚么话都敢大大咧咧往外嚷嚷。说什么来着?‘林三郎家的半亩萝卜地就是我烧的咋的,林三郎家里发达了是不是,就瞧不起我们这等穷亲戚了’呵呵……”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通可怜巴巴的说道,他更是后悔酒后吐真言。

但是叶青可不信,也不看他那可怜巴巴的强调,直接抬手在沈通这厮的脑门上再狠狠一拍:“怎么,敢说敢做就是不敢认吗?”

“我……”沈通一时语塞,嗫嚅了好一会儿,低声兀自强辩,“我那是醉话,醉话!吃多了两杯,说几句大话罢了,如何能尽信?”

叶青也不理他,转头对林三郎说道:“这沈家已经分家,但是这沈通好赌,家里被他输的一分地都无,我就说嘛,但凡是自家种着田的人,都晓得此中辛苦,又哪里会轻易就去烧了别人家的菜地?刚才那话,他跟村里人说了不止一回,听见的人多了去了!我一查清楚此事,就没来得及回去鸿运酒楼,直接跑来告诉你,想着直接将人带来,免得你心焦,如今你便只管发落吧!”

“我……我有话要说,我当时也不清楚那边的菜地是你家的,还是我二姐告诉我的。”沈通口中的二姐指的就是沈氏,沈氏在沈家排行老二。

“哦?你来烧我家菜地的事儿,你二姐她也清楚吗?”林三郎不由得猜测道。

“嗯,她妒忌你家过的好日子,还说你家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她家里只十天半个月的吃上一回肉就不错了,我又一想到自己在你这边被婉拒了,无法在这铺子里干活,我就想着做点事儿让你心塞一回,当我一说之后,她就说你家一直要做萝卜丝饼的,萝卜最是重要,然后我就……接下来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沈通见状只得不情不愿的说了原委。

林三郎心道果然沈氏是个坏心肠的,好在自家现在也算是和沈氏闹翻了,两家基本不往来了。

围在沈通周围的吃客们见状也吆喝开来,其中一个块头大的男人说道:“老板,特么这狗东西烧了你家的菜地?那你可绝对不能轻饶,立马送他见官去”。

可也有人说:“见甚么官,这点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官府未必肯管吧,依我看,直接叫他赔钱,最是妥当。”

一直之间,闹腾成一片,要不要把这厮送官不送官查办,简直是争论不休的。

因着二哥林二郎的面子,再加上还有个转折亲,林三郎心里是没打算将这沈通送去见官的。

吃客中有人说得对,莫说这事官府未必会理,就算真个管了,至多也不过打他一顿板子,她自个儿却是捞不着任何好处,与其这样,倒不如把损失的钱讨回来,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此时那沈通匍匐在地上,抖得如风中落叶,使劲的朝着林三郎摆手:“三郎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信我一次呀!”

可是林三郎心下已有计较,勾唇冷冷地笑了一下:“我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只问你。我家那菜地,是不是被你烧坏的?”

“是……”沈通情知躲不过,只得垂头应了,但是他还在抵赖,嗫喏道:“可我真是不小心……”

“是你做的,咱们就来算笔账。”林三郎压根儿不听他说什么,掰着手指头一丝不乱道,“你可以去向林里正打听我家那两亩地,是村中数一数二的上等良田,一亩可出产萝卜至少两千六百斤。被你烧坏了半亩。便是糟蹋了一千三百斤。没错吧?我也不诓你,众所周知,北边的地儿下了雪,咱这边的萝卜就贵了,本来买两文钱一斤,如今市面上萝卜一斤五文,咱俩是亲戚,存着转折亲,知道你家里穷,算便宜点,三吊钱给我拿来!”说着便伸出手板。直直摊在他面前。

“三……三吊……”啊,三吊这不是让他去上吊吗?沈通倒抽一口气,“啊,我上哪儿给你找那许多钱?我若是有的,也不至于巴巴儿地想来你这林家小吃铺子做工了……”

他忽然被自己的这句话所启发了,灵机一动,满怀希望道:“要不这样吧,我来你这铺子里,然后我给你干活儿,工钱就拿来还你,你只要提供我一日三餐就好——”

“呸!你做白日梦吧!”林三郎似笑非笑啐他一口,“你这厮真是不要脸!你算盘倒是打得精!让你进了我的小吃铺子。我一天还包你三顿,往后若再想赶你走,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吧?我把话搁在这儿,我这林家小吃铺现在招满了人,不再雇人了,就你这样鸡鸣狗盗之辈,你这辈子都别想踏进来一步。即便你是要来我这儿买萝卜丝饼等吃食,我也绝技不卖给你!沈通——我说你到底肯不肯赔钱?”

“可我真没有啊!”沈通伸手去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一张脸苦兮兮的,比那萎靡的茄子还要皱,干脆开始耍无赖,“要么你看我这人值多少钱,你割我的肉去卖……”

“哇,妹夫啊,你这里竟然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我说你这肉真的不值钱!知道为什么吗?实在是一身臭肉!懂不懂?”李月季恰巧要来和林三郎说卤菜的合作意向,只是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沈通这人说的厚颜无耻的鬼话,气的她出声去帮腔了。

“我也没有想到我这个便宜转折亲,竟然这样的不要脸!他这人简直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臭死了!”林三郎点点头赞成道。

这话一出,四周“臭不要脸”之声当即此起彼伏,林家小吃铺的两个伙计耗福和柱子两个趁乱,还扑上来往沈通的脊背上狠狠的砸了两拳。

林三郎一早打定主意,怎么也不会放过沈通这样的泼皮无赖的,瞪着他道:“沈通!我给两条路让你选,第一,痛痛快快还钱,咱们当场两清,第二,你若实在拿不出来,却也好办,我这便扭了你去见咱集味村的林里正,必定让你在这集味村中再无立足之地!”

“啊?不要……不要……让我……让我再想想!”沈通听了这话心里很担心,他的那双老鼠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李月季闻言,再加上旁边吃客好心人的解释,她觉得妹夫林三郎这样的处理方法还是不错的。这古代的帝王把土地看的很重,更别说一般的平民百姓了,况且还是身为农户的林三郎。

若不是亲身体会,恐怕永远也无法了解,庄户人家对土地,究竟有着怎样的感情?

区区几亩田地,就支撑着全家人的生计,烧了人家的田,不啻于砸了人家的饭碗,虽不及掘人祖坟那般阴狠,却也差不许多,那林里正就算再不愿插手,只怕也不得不管。

而干出这样事体的人,被赶出村子,几乎可算作是唯一的下场。

看见林三郎一本正经,毫无商量余地的样子,沈通那混账东西果然有些怕了,干吞了一口唾沫,哀恳道:“要不……你给我三月时间,我将你要的三吊钱给……给筹出来?”

“行!”林三郎闻言痛痛快快地道,“也莫说我把你往绝路上逼,我就给你三个月时间。大嫂,烦你替我写一张字据,让他盖手印,三个月之后,他若肯还钱,我便与他两讫!”林三郎是知道李月季会写写算算的,他心想李月季肯定是跟着许惊云学的,毕竟许惊云是秀才啊,教个一星半点儿的也是可能的吧。

李月季当下就答应了,等耗福从柜台上扯了纸笔,她当即执着毛笔便在纸上写,将事情经过写得一清二楚,接着又让叶青强摁住沈通的手,让他在上面盖了指印。

“好了,我给念一遍,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李月季抑扬顿挫的念道。

“对,对,写的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大家都拍手了说道。

“我……我保证不跑,我……我可以走了吗?我现在是先想回去借点钱,三个月后过来交钱,真的……我真的不跑的。”沈通再次可怜兮兮的说道。

“行了,你滚吧!”林三郎心想沈通八成是要去问沈氏借钱了,沈家几个子女之中,就二嫂家的光景好一些吧。

“哦哦……”沈通爬起来后,哦哦了几声,低着头拔腿就跑。

接下来叶青不要林三郎的任何酬谢,就告辞回了鸿运酒楼。

“这人瞧着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李月季对林三郎说道。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终究是我二哥的小舅子,为了我二哥,也不能把他送官去。”林三郎闻言点点头。

“大嫂,你怎么突然来我这铺子里了?”他好奇道。

“为了卤菜的事儿,我就想到了找你合作了。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啦!”李月季笑着说道。

林三郎便让耗福和柱子招呼吃客们,还说了给吃客们九折优惠了。

李月季见林三郎终于有空听自己说话了,便说了自己的鸿运酒楼里要单辟一个熟食业务,这就需要提供很多熟食,比如卤猪蹄,卤鸡爪等等。

“谢谢大嫂想的起我,只是利益方面怎么个算法?”林三郎当然希望自己可以多赚点钱,毕竟要养媳妇和孩子呢。

“五五分成?你意下如何?”李月季笑着问道。

“好,我答应了。”五五分成算起来,双方都不亏,这样自家还多了一个进项,林三郎哪里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接下来,李月季又跟他说了一些细枝末节,还让他必须用张屠户家提供的猪肉,因为她已经和张屠户签下了契约,张屠户也已经答应了。

“想来大嫂肯定是刚从张屠户的猪肉档那边过来吧?”林三郎笑着问道。

“你猜对了。”李月季笑着说道。

“大嫂是不是吃了午饭再走?”林三郎见李月季好似有点饿了,便说道。

“不了,我就去附近我娘家的木器店里吃一顿就好。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李月季说完这话,便笑着告辞了。

李月季一到娘家就和她娘方氏说了要给金雅娘说亲的事儿。

“上次过年那会儿你不是有跟我提过这事儿吗?我后来帮你问了咱村的李媒婆和张媒婆,这二人也帮忙张罗着瞧瞧有没有合适的,但是我前日恰好遇到那张媒婆,她说这事儿有点难办。”方氏拉着李月季往旁边堂屋的长条凳上坐下,然后转身去土灶房给她端来了午饭和饭菜。

方氏见李月季开始吃了,就把她拜托打听的事儿给说了。

“啊?怎么难办了?难道是咱黑土村没有适龄未婚的小伙子吗?”李月季闻言唇角抽了抽,说道。

“别提了,是张媒婆说雅娘现在没有爹娘,没有兄嫂的,这男方家人就嫌弃她等成亲的时候,她会没有嫁妆什么的,哎,这亲事岂不是?哎!”方氏说完这番话,就连声叹气。

“他们还真是现实!这可怎么办啊?雅娘这不是要嫁不出去吗?”李月季听了心焦不已,连吃着饭菜都没有啥胃口继续吃了。

“哎呀,我说二闺女啊,你只是雅娘的大表嫂,你为她操的哪门子心啊?你公公婆婆不是还在吗?”方氏有点不理解李月季为什么对金雅娘的事儿那么着急了,忍不住说道。

“娘,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把这事儿给传出去!”忽然李月季四下看了下没有人经过,便脸色严肃的说道。

“二闺女!你到底想说什么话啊,怎么这样神神秘秘的啊!”方氏不解道。

“娘,是这样的,我听说皇帝要开始选秀女了,你是知道的,咱雅娘那等姿色肯定……肯定能被选上的!你说我能不急吗?”李月季把方氏拉的自己挨近些,小声再小声的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你这样一说,咱们更要快点帮雅娘把亲事给定下来,否则雅娘这等姿色可真是太危险了!”方氏自然也清楚雅娘不适合在后宫里生存的,这不,她一听李月季提到选秀女的事儿,脸色不由得大变了,急切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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