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到了昭然院,因为分家一直是周媛嫒的心头大患,今日要解决了这个祸患,自己怎么能不高兴!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老夫人本就不待见大房,现在刚刚用过早膳这些人就来给自己添堵,不不免有些不高兴。
若说老夫人和武安侯有什么母子情分,那是必然没有的,两个人都是碍于面子。
老夫人脸上淡淡的:“老大,你们今日倒是来得齐整啊!若是请安呢,就不必了!”
老夫人这是撕破了脸皮告诉你,我就是不待见你们,武安侯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但是现在的场合只能他来说话,若是沈氏开口会落下挑唆兄弟不合的名声。
大家都望着武安侯,他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道:“老夫人,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只是要等二弟前来才行!”
什么事非要等到二房来才可以说?老夫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事不能对我直说的,非要等着老二来!”
老夫人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不过大房的人都没有当回事,老夫人又不是第一天这个样子,所以便没有人回答老夫人。
正在老夫人下不来台的时,门外传里玉砚的声音:“老夫人,二老爷一家过来了。”
话音刚落,二老爷也不用别人打帘子,自己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他本来准备出去转转的,这些日子二房的银钱很宽裕,他手里有了闲钱就开始去打点。
现在来了昭然院也有些不情愿,好像迟了这一会儿,他的仕途会受到很大影响似的。
“大哥,你唤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二老爷也不啰嗦,直接就质问武安侯。
周媛嫒暗笑,也不知道你要是知道我们请你来所谓何事可还能如此嚣张!
武安侯也知道二老爷一直就对自己没有多少尊敬,也不在意,说出的话更是让二老爷变了脸色:“二弟,我此次叫你前来,是想在母亲面前将家分了。”
没等二老爷说话,老夫人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混账!孽子!我还活得好好得分什么家。”
二老爷这会也回过神来,急切道:“大哥,为什么要分家,侯府就我们两兄弟,相互扶持不好吗?”
周媛嫒听到这话险些笑了出来,相互扶持?是我们扶持你吧?你不害我们便是苍天开眼了。
武安侯没有回答二老爷的话,用态度告诉二老爷,这个家分定了!
张氏也急了起来,她的嫁妆本就不多,周媛语被接去孙府的时候,她心疼女儿更是给了一部分给她带过去,想着现在用的是周媛嫒的银子,周延龄娶妻的事情不着急。
现在要是分家了,那自己仅存不多的嫁妆不是要拿出来了,张氏当然不愿意了:“我说大嫂,你倒是劝劝大哥啊,好好的要分家做什么?”
这是说分家是沈氏的主意,武安侯只是耳根子软,果然老夫人听到这里怒斥道:“沈氏,你给我跪下!”
沈氏咬了咬牙,准备跪下,但是被武安侯托了一把,没能跪下去:“老夫人,分家是我的主意,不管阿晖的事情!”
老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一阵青,一阵红的,像极了自己作画的调色板,周媛嫒这样想着。
老夫人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分家!”
听到这里,武安侯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老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分家?”
老夫人一噎,她知道武安侯在记恨二房对安安出手,但是不是没成功吗?安安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还得了一门好亲事。
沈氏冷笑一声:“我们可当不起和二弟相互扶持,我可不想哪一天我的儿女再出什么事情!”
周延年和周媛嫒现在都长大了,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沈氏倒是不担心,只是还有小鹿啊!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里隐藏着毒蛇,什么时候不注意就会咬上自己一口。
张氏心急如焚,这要是分家了,自己这一房可怎么活下去!
便改变了策略:“大嫂,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着几前安安的事情,我们这不是改过自新了吗?你便劝劝大哥吧!”
哟,你知道错了我就要原谅你啊,沈氏不想搭理张氏。
武安侯更是对着张氏冷冷一撇,他是知道二老爷在外头有着一个外室的,倒是毕竟是自己弟弟的家事,他也不会听自己的劝告,便一直不做声。
老夫人见武安侯不为所动,便下了台阶,快步走至正室中央,将手上的拐杖往武安侯身上招呼。
二房肯定是不会拦着的,大房又都是些女人,当然了,周媛嫒想拦下是完全可以的。
但是她看武安侯没有躲避,便也么有动手。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打了一会儿便住了手,拄着拐杖在一旁喘着粗气。
张氏好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上前拍打着老夫人的后背:“娘您也真是的,大哥肯定不是真心要分家的,您老人家何必动手呢!”
二老爷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娘,再怎么样您也不能动手打大哥啊!”
这会儿想起说这些话了,刚刚怎么没见着上去阻止!
武安侯仿佛也知道这些,不想和他们过多计较:“老夫人打也打了,分家的事情我是势在必行的!”
老夫人见这也不行,便将手中的拐杖扔了出去,拿出帕子抹了把眼泪,哭天抢地道:“侯爷啊,您在天开开眼啊,您怎么这么早就去了,丢下我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啊!”
这是暗指武安侯不孝不悌,要是被御史知道了,可是大罪!参***皇上面前也够武安侯喝一壶的。
沈氏想解释些什么,没见过这么能撒泼的人,不就是分家吗?武安侯府本来就该是继承爵位的人当家,他们这样赖在这里自己就不说什么。
怎么提出分家就不孝不悌了呢?当真是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可惜二房的人不懂这些。
周延龄也是着急万分的,他还一直想着帮助父亲将武安侯府抢回来,自己是二房唯一的嫡子,将来还不是自己的。
这要是分了出去,可就什么都没了!
便也上前安抚着老夫人:“祖母,您可要为我们二房做主啊!”
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子也过来了,老夫人更是得劲,好像是他们人多就底气足似的!
指着武安侯便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你这不孝子,你连你父亲临终前的话也敢违抗!”
武安侯好像被刺激到了,走到老夫人跟前,那眼里突然散发出恨意:“父亲的话我从来不敢忘记,他让我照顾您和二弟,这些年我做到了!只是您可能不知道,二弟所做的事情就是父亲也不会叫我容忍!”
老夫人心中一噎,她就知道,那个老东西,就是死了也向着那贱人和贱人所生的孩子。
竟然防着自己交代了别的话!
情绪激动起来,嘴里不停的骂着老武安侯和武安侯的生母朱氏。
这等耻辱身为人子怎么受得了,武安侯呵斥道:“够了,今日这家不分也得分了!”
老夫人这才止住了叫骂声,好像被武安侯得话吓到了。
张氏也知道分家以成定局,但是分家都有份家产的说法,便问道:“那分家我们二房应了,只是大哥这财产要怎么分配?”
哼,这手上的拮据便上了用场,武安侯道:“按祖制祭田、族产这些都是不能分出去的,便归大房了,老夫人的嫁妆,私房都归你们,我们不要,至于我生母朱氏的嫁妆,我们便也留下了,将来留给孩子们。”
“你们现在住着的院子你看着有些什么可以看上眼的你们也可以带走。”
“公中还有三十万两的银子我们也分你们一半,至于宅子嘛,你们就自己去添置。”
这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半,可是仔细算算好像什么都没有,张氏哪里会甘心:“大哥不是在说笑话吧!就这样把我们二房分出去,让我们在外面天天看着你们吃香喝辣吗?”
武安侯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二弟妹说笑了,我这样分是再公平不过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们要马蹄山的股权!”不等张氏开口,二老爷急忙道。
周媛嫒没想到二老爷的胃口这么大,马蹄山的股权可是自己的,正想开口反驳,却见武安侯瞥了自己一眼,便没有多说。
武安侯冷笑一声:“二弟,你被魔障了吧!那可是我女儿的私产,你怎么好意思去要?”
二老爷这个时候才不管什么脸面,自己被分了出去,没有银子那是寸步难行,便回道:“大哥说笑了,你们有安安的银子,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这样被分出去,你就不怕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吗!”
武安侯沉声道:“明日里我就会请了族长来分家,这事没有商量,安安手上的银子你最好不要打主意,不然,你得到的只会比现在更少!”
说完便拂袖而去,沈氏带着女儿和儿媳赶紧跟上去,二房这一家人实在太恶心了,自己一眼都不想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