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生长着怪异的植物,树干像荆棘一样的树上长满了深紫色的菱形树叶,随着风的吹动树枝轻微的摇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像是孩童在低声哭泣。
一个长相怪异的生物躺在地上,它的手臂十分长,像一个拉长的面团,在尽头长着三根应该是手指的突出物,它的手臂上有许多镂空,看样子那应该不是伤口,因为没有血液流出,透过那些镂空可以看出来它应该没有骨骼,它身上穿着一件类似裙子的服饰,遮盖了它的下半身,它****的上半身好像是透明的,可以直接看到它的内脏,三个紧挨着的深绿色椭圆形器官不断重复着收缩与扩张,不知道是它没有血管还是说血管与血液与皮肤和肌肉一样是透明的,琼田没法确定那是心脏还是什么别的器官,除了三颗类似心脏的器官之外,它的腹部一个无规则的乳白色肉团蠕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蚕在啃食着它腹部的肉一般,从它那只有一双昆虫复眼一样的脸来看,那可能并不是胃部,亦或者它的进食器官并不是位于面部。
“呼噜噜……”
一阵像狼威吓敌人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传来,一只更为怪异的生物朝着地上的那个缓步走了过去,从它的相貌来看,它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素食者。
那只生物面部没有嘴部之外任何器官,或者说它的整个头就是它的嘴,它的头是椭圆形的,‘下颚’包着‘上颚’,它没有嘴唇,上下颚看上去就像是骨头一样,一些像胡须一样黑色的触须从上颚与下颚的缝隙中伸出来像蛇的舌头一样来回蠕动着,这应该是它感应外界的一种方式。
那个生物的前爪看上去像是生长在脖子的部位,十分粗壮,像一个小树的树干一般,但表面十分光滑像是经过处理的皮革,它没有爪子,长着三个粗壮的脚趾,就好像是多长了一个脚趾的骆驼,因为角度问题,琼田并不能看到它的侧面,也就无法得知它的身体和后腿长什么样了,这个‘回忆’不同他自己的回忆,他只能站在原地,像是植物人一般。
就像多数发现新奇生物的人,琼田也临时给这个生物起了一个怪异的名字——‘三趾颚’,因为它长着三个脚趾,有个很大的下颚,不得不说如果琼田是一位探险家的话,现在世界上好多生物都会有很奇特的名字,或许他会管鸟叫做飞鸡。
三趾颚缓步走到倒地的那个穿裙子的怪生物身旁,把它的下颚贴在了地上,张开了上颚,看上去就像是个挖土机。
许多触须从它的嘴里伸了出来,贴在了那个裙子人的脸上,看上去像是要吃了对方,不过仔细看了一会,与其说是吃,更像是一只造型怪异的大狗在用舌头舔主人。
裙子人手臂上的镂空浮现出来一层薄膜,也不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紧接着它的两个复眼转动了起来,然后坐起来把它的左臂伸进三趾颚的嘴里,因为三趾颚没有面部,琼田也没办法判断它此时是什么心情,可能这种行为就跟地球上摸狗的头一样?
但很显然琼田猜错了,过了大约一分钟后裙子人从三趾颚的嘴里取出来了一个像是水果的东西,紫黄混合的果皮给琼田的感觉就是‘这有剧毒’,就像那些有毒的青蛙一样。
在紫黄色的果子被取出来之后,三趾颚合上了嘴巴,从嘴缝中伸出来的触须触碰着裙子人的手臂,应该是在表示亲密。
裙子人把手中的果子随手丢掉,然后用左手的三根手指揉了揉三趾颚的上颚。
“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再乱吃东西了么。”
三趾颚发出呼噜声之后就缓步走开了,让琼田感到诧异的是,它的头就是它的身子,它也没有什么后腿,但更为让他感到怪异的,是他能听懂那个裙子人在说什么。
裙子人‘站’了起来,因为它的‘裙子’太长,琼田根本无法确定它是站立着还是漂浮着,索性就判断为站立了。
这个‘世界’看上去很空旷,除了三趾颚与裙子人之外好像没有任何生物,裙子人漫无目的的走动着,琼田唯一听到的声音只有那些怪异的树木被风吹动时发出的呜呜声。
眼前的景色变了,他回到了那个公园里,也难怪他感觉不到任何味道了,这个回忆本身就很平淡,就像一杯白水。
“看样子的确是我的过去。”
八哥说完从琼田的肩膀上落了下来,走过去再次用啄拽下来一根草。
“不过这并不是我们需要看到的,你最好祈祷在这个缝隙消失之前能找到我需要的那段记忆。”
八哥飞到琼田的肩膀上,把草叶放在了他的手里。
“那我们最好快一些。”
琼田说完把草叶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味道很怪,像是同时吃朝天椒与花椒,这种味道让琼田没支撑多久就吐了出来。
等嘴里的味道消散的差不多之后,琼田伸出手拿起来玻璃珠,捏碎了它。
“铛!”
一阵金属碰撞声传来,裙子人正在与一个用黑色的布料裹着身子的‘人’作战。
裙子人双手的三根手指各拿着一个武器,裙子人武器的‘握柄’就像是个保龄球,它的三根手指伸在里面。
‘保龄球’上有一个凸出的刀刃,看上去十分粗糙。
而那个黑布人的武器则相对而言正常许多,当然,这个正常是指在琼田眼里,或许对于它们来说,它们手中的武器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那是一把‘剑’,姑且可以这么称呼,如果它的尖端不是平的。
剑身剑刃剑柄都与博物馆里那些中世纪的骑士剑没有任何区别,但剑尖却是平的,就好像有人刻意就削去了剑尖那不到一厘米的铁。
裙子人开始发起了攻击,它的裙子没有因为它的行动而出现任何摆动,这让琼田开始否定裙子下面有腿,他开始认为它是在漂浮。
就像丢保龄球一样,裙子人丢出了‘左手’中的武器,但黑布人用他那把平头剑准确的挡下了,但下一刻那个保龄球凸出的剑刃飞了出去带动一条锁链缠住了平头剑的剑身上,从黑布人的姿势来看,那个保龄球应该不轻。
而这个时候裙子人也漂了过去,右手向下猛的挥动保龄球,保龄球的剑刃划破了黑布人的布斗篷,一些绿色的血液喷洒了出来,裙子人斩下了黑布人的左臂。
“哥哥弟弟,放弃吧,我不想杀你。”
这怪异的说法让琼田感觉很诧异,什么叫‘哥哥弟弟’?既是‘哥哥’又是‘弟弟’?
八哥从琼田左肩上浮现了出来。
“我和他是同一时间出生的,分毫不差,和你们人类的双胞胎不同。”
“所以是你在进行翻译让我能听懂?”
八哥点了点头。
“是的。”
琼田还想说些什么,但八哥再次消失了。
黑布人甩去剑上的保龄球,后退了几步与裙子人拉开了距离。
“你应该知道当我拿起剑对准你的时候,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有任何伶悯之心,杀了我,不然我会杀了你。”
裙子人转动了一下它的复眼,它手臂上镂空处的那层薄膜变色了,从透明色变成了蓝色。
“值得么?为什么你就那么向往离开这里?”
黑布人发出了一阵笑声,琼田猜测这可能是八哥‘翻译’的功劳。
“或许你喜欢作为一个宠物活在这个笼子里,但我已经受够了,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日子真的值得你那样留恋么?”
裙子人弯下腰用左手捡起来了之前丢出去的保龄球,甩了一下左臂,锁链收回了保龄球内,剑刃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上。
“虽然枯燥,但至少你不会离我而去,看样子我已经没法改变你的想法了,对不起,我不想死,我不想为了你无谓的向往而死。”
裙子人手臂镂空的薄膜变成了赤红色,下一刻它向黑布人冲了过去,黑布人双臂健全的时候尚且不是裙子人的对手,此时受了重伤,又怎么可能斗的过裙子人?虽然它尽力反抗,但最终还是被裙子人斩断了头颅。
在黑布人死去之后,裙子人把手中的保龄球丢在了两旁,弯下腰仔仔细细的脱去了黑布人裹着的黑布,然后把右手放在了黑布人的胸口,那三个跳动的深绿色‘心脏’上,念起来一段怪异的咒语,琼田根本听不懂,看样子作为翻译的八哥并不打算让他理解这些咒语。
咒语很长,足足念了将近四分钟,随着最后一个音节念完,黑布人的躯体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琼田回到了公园内,八哥不知何时已经从他的肩膀上落了下来,站在他身前不远处,抬着头望着琼田。
“准备好了么?是时候回到现实里了。”
在琼田点头之后,八哥开始念起来了那段漫长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