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安洪什么也听不到,除了自己的心跳。又经过了漫长的等待,他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哐当”大门终于打开了,四五个人进来了,那个火把的光亮都让安洪觉得刺眼,觉得奢侈。
“小子,起来,出去!”
安洪又被蒙住双眼,带出了暗室。安洪心里暗暗记住走了多少步,转了几个弯,是上行,还是往下走。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到了。”一个声音呵斥道。
蒙在安洪双目上的布被解开了,安洪觉得外面一切是多么明亮美妙。
“还不给总兵老爷下跪?”一个壮实家丁喝道。
安洪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言老爷的大厅。言老爷和言公子正坐在上首,言管家和众人站在旁边看守者。
“安公子,老夫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呀。”言老爷道,“不过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说出你的同伙,我就可以放你回去。”
“言大人,我真的没有偷你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怎么知道你有吴国玉玺。”安洪还是相信严总兵是被言客军蒙蔽了双眼,“我根本不知道言浩云是谁呀?”
“你还要装呀?言老爷名从龙,字浩云,你的同伙给你的纸条写的清清楚楚。而且你还听从安排拿到了玉玺,你还说你不知情?”管家最是可恶,一副咬人恶犬的模样。
“安公子,我是不想你受苦,那你怎么证明你的清白?”言凭陵也说道,“要是你能自证清白,我一定劝我爹放了你。”
“能证明我清白的就是言老爷、言小姐和碧酡,可是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一定是有人冒充他们,引我上套。我明明看到言老爷被人刺伤,可是真的言老爷却没有一点伤,我被人陷害了。我不能证明自己,但我问心无愧。”
“可是你被言管家刺伤的铁证在呢。”言老爷说,显然他还不是很愤怒。
“要是这样说,那个盗匪就是言管家,我只被盗匪点了一下,麻木了一下,可是盗匪也受伤了,可否验一下言管家的身体。”
“血口喷人,我和言老爷的功夫,岂是会轻易受伤?”他一下就拉下上衣,把前胸和后背都完完全全展示给大家看,果然丝毫无损。
安洪一下傻了眼。他已经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可是陷害自己的人是言老爷,还是言管家?还是另有其人?又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
“我不是盗贼,也没有同党?言老爷,我还是希望你们再查查。”
“人证物证皆在,不容你不承认了。”言老爷说,“安公子,我不想把你送到县衙大牢去,还是想在我这里解决为问题,如果你能说出你的同伙,那么我保证放你回家,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言老爷,我真的不是盗贼,更没有同党。你就是怎么问,我也不能回答你。”安洪道。
“爹,还是把他送到邵县令那里去吧,让他去审问。”言公子说。
“不要。邵公子昨天回去没有过来吧?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也包括邵县令一家。”言老爷说给言公子听,也是说给众人听的,“谁要是走漏风声,别怪我不客气。”
“爹,我知道了。”
“大家都出去吧。”言老爷对众人命令道。大厅里只剩下了言公子和言管家,然后言老爷对安洪说:“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你可以把你的同党交出来。要不你是无法交代的。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别把性命搭在这里,那是多么可惜呀!”
“言老爷,我要说的已经说了,我无话可说了。就是交到县衙受审,我也只能回答你一句话‘我是受冤枉的’。”安洪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只说了这句话,就闭口不言了。
“难道是我们陷害你?”管家怒不可遏地道,“我们对你怎么样?你难道没有感觉?你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家伙。”
“罢了,罢了。”言老爷对管家摆摆手,又和蔼可亲地对安洪说,“我们换种方式来回答问题吧?我来问你,你家在这里定居多久了?”
“有十多年了,也许我还没有出生,也许我还在襁褓中,我娘就来这里定居了。”安洪回答道。
“你家是从哪个地方迁徙过来的?”老爷问道。
“四川。”安洪想起了娘嘱咐过的话,就回答道。
“四川哪个地方?”言老爷接着问,“我怎么觉得你像江西人?”
“我不是江西人,是来自四川天府。”
“既然是四川天府来的,那你肯定也会说四川话了?”言老爷又问道。
“我会说一点,但是不地道,因为我们离开那里,就不怎么说四川话了。娘说到这里就要学会这里的话,要不本地人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会欺负我们的。”安洪记得娘说过的几句四川话,就顺口拉了了几句四川腔调,“言老爷,你得空的话,过来耍嘛,我们一起摆哈龙门阵噻。”
“你父亲呢?”言老爷显然是觉得安洪说的就是四川话了,但是他又问道。
“我爹在和我们一起流浪的路上病死了。”
“得什么病死的?”
“得了痢疾,还咯血。无钱就医,一拖,就病死了。”安洪说着,感到悲伤起来,仿佛真的一样。
“安公子,那你的师父真是牛二?”
“嗯,正是是牛二叔。”
“还有没有别的师父教过你武功,比如你的娘亲?”
“没有,我娘不会武功。”安洪不知道言老爷问这些干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有某种目的。
“我看你的武功路子有一些和牛二的不一样。”
“言老爷,你怎么知道不一样?”安洪记得师父在言府并没有显露武功。
“哈哈,是凭陵告诉我的,你们不是在茶楼比过吗?”
“我的武功路子是牛二叔教的,但我自己也加了一些东西。”安洪觉得言老爷好像在掩饰什么。
“噢,你自己加的?可否详细说来?”言老爷这个时候语气显得特别亲切,好像不是在审讯安洪,倒像在向安洪讨教武功似的,“我看你有些招数特别奇特,好像是一种江湖消失已久的武功路子。”
“是的,那些招数是有些不一样。前面那些功夫是我在山中砍柴,看到蛇和老鹰相斗,居然赶跑了老鹰,我就模仿了蛇的动作,还有些是我模仿了老虎扑食的动作。”安洪半假半真地说。
“那另外一些招数和气功方法呢?”言老爷紧紧追问,“我看你的动作好像和某种书法动作很相似。”
“老爷见笑了。”安洪显然能够感到言老爷对自己娘亲所教的招式有莫大的兴趣,便猜到陷害自己的主谋应该是言老爷,原因肯定和那些武功有关,于是多了个心眼,临机一动,便说,“我只认得几个字,哪懂书法?这些招数都是我的砍柴招式,我把爬树、砍柴、捆柴、戗柴,上肩等动作稍加变化,然后形成套路,也就是我现在的招式了。”
“那你表演一下,试试。”言老爷道。
“好。”安洪一个马步扎好,就准备表演了,突然觉得身体的气一点也提不上来,心下知道身体某个部位还被言老爷用穴道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