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风起,乌云滚滚。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变天了。冷冷的风吹来淡淡的腥,格外提神。
晡时前后,在墨国公进城后,平民百姓等也涌入京城,明德大街乌压压的人头也似乌云。
邯郸的人还罢了,京畿的人不急着回家,只因墨国公的事儿没完,朝廷这个态度,大家不服、不放心,总要看一看,给与微薄的支持。
邯郸各色人等关系复杂,老百姓也不乏看热闹希望墨国公把朝廷撕了。
皇宫承天门前,老大的地方,现在站满人。
南边是庄家军,在此集合。咸晏、咸清亲自率一万人,队伍整齐,冷风中犹如丰碑。
庄太弦提着血淋淋的庄家枪归来,一身血犹如踏着尸山血海而来。
庄家军本就是从战场回来,但都没庄太弦现在震撼。而且他姓庄,站在庄家军前,剑眉星目,肩上扛着丰碑,背后庄家无数英灵。
前面便是承天门、进去是皇宫。门前列队站着八千金吾卫,严阵以待手心冒汗心底特紧张。看看庄家军之威,真要打起来,谁都不确定庄家敢不敢。
血洗呼延家,血洗祁王府,血洗将军府。庄家还有什么不敢的?
金吾卫论实力不比庄家军差多少,但有些事不是这么算的。
一阵马蹄声踏着寒风犹如踏在血海溅起片片血红的浪,飞凤将军俞悦率亲兵而至,紫金藤甲被血染红,金吾卫压力倍增。
又一阵寒风凛冽如刀,庄上弦驾乌云飞来,星眸朝北边一看,金吾卫跪下一片。
金吾大将军赵卫国,硬撑了五秒,最后噗通跪下。
往南大批围观的惊呼。大司马大将军,在皇宫前,让金吾大将军臣服,这是对皇帝最大的挑衅!即便在白马坡,墨国公都没这么做!
北边除金吾卫,还有罗隐堂高手、皇宫的内侍、内官等,一片惊怒。
“噗通!”又一个罗隐堂高手掉地上,跪好。
大家隐约明白,真正要跪的是这个,赵大将军是被连累捎带了。
罗隐堂带一个隐字,有时候不如大将军更代表朝廷的颜面。至于墨国公是不是有意要让赵卫国一块跪,这种事儿就扯不清了。
罗隐堂高手大怒,他们直接代表皇家、天家!跳起来嘭一声又跪下。
庄上弦冷酷下令:“都闭上嘴等着。”
一个内官正要催墨国公、俞小姐等进宫,登时吓得缩了脖子。反正墨国公人已经到这儿,他请不动,谁能请动谁来吧。按说皇帝亲自出来迎一下也不为过。
庄家军虽然是夺回大梁城,功劳比不得开疆拓土;但庄家军重现,已威震天下,殷商国、项楚国不敢犯;为了以后着想,可惜皇帝不这么想。
南边赶来围观的越来越多,领军卫、金吾卫等都顾不上,仅一万庄家军就让他们如临大敌,如果真出点事,无非都推到庄家军头上。
围观的在皇宫前哪敢闹事。皇宫就像天上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只盼战神能做点什么。
庄上弦什么都没做,飞到庄家军中间、落地。
庄家军阵列正中间,空有一大片地方,这是居中指挥或保护主帅等。
庄上弦过来不是求保护,是寻月牙。照之前的计划,月牙单独杀上祁王府,因为她师出有名。庄上弦不放心,拉着月牙前后左右检查又上下摸摸,确定没受伤。
俞悦无语,确定不是占她便宜么?
夜玧殇、管士腾、咸晏、咸清、庄太弦等都当没看见,趁这机会休整,进宫肯定又一场硬战要打。未必是动刀子,费脑子也劳心劳力。
庄上弦拿毛巾给月牙把手和脸洗干净,看着紫金藤甲直皱眉。
俞悦端着一盘Chun卷,夹一个塞他嘴里。身上虽然脏,幸好这天冷,不会发臭没那么难受。
庄上弦依旧冷飕飕盯着月牙,她一向爱干净,什么时候能美美的。
俞悦继续塞Chun卷给他,一盘Chun卷自己没吃上两个。
庄上弦让丫鬟端来一盅排骨石虫羹,喂月牙。一路辛苦,月牙又瘦了。
俞悦瞪他一眼,瘦也没他瘦,他穿着单衣戎装,风一吹看的人发抖。就他一句话,北边到现在没动静。
指的是没闹腾,动静肯定有。墨国公、俞小姐、庄太弦来此,将军府、祁王府、呼延家的消息也快速传来。大家都能猜到,将军府肯定完了,东营长公主实在太贱;呼延家和皇家比起来,完了就完了。但很少有人猜到,俞小姐真的将祁王宰了!
南边围观的骚动,听说萧淑妃都被干掉了。
“我的天!飞凤将军威武!”
“我不信,她顶多是去闹一下,那是皇帝的儿子,没准有什么意外。”
“谁知道,不过死了也该死。强抢民女,荒Yin无度,死有余辜。”
“嘘慎言!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不知道墨国公又做什么?”
庄家军中间,庄上弦没做什么,只是拉着月牙。
俞悦吃饱喝足,叫来咸清,捎带上南宫崅、危宇,还有几位庄家军旧部、旧的有五六十岁。
咸清五官端正目光炯炯,庄家军威风凛凛的将军,脸却绷的有点紧。
南宫崅、危宇眼睛更亮,摩拳擦掌。北边金吾卫没看清却更紧张。
几位旧部明显将信将疑,不过主公在这儿,谁都没废话。
俞悦也干脆,问咸清:“记不记得我说过,一种办法不行就换一种,总有一种能让你突破。今儿就给你放个大招。”
咸清抿着嘴,有大招快放。行不行试过才知道,他是不介意去试的。
俞悦瞟了皇宫一眼:“看见没。威严的皇宫,就像奢华的皇陵。高墙后面圈起多少腌臜,皇陵埋葬多少罪孽。你是一条青龙,终将飞上青天,撕开这乌云,还天下以朗朗乾坤。你是大将,现在就要随主公与这天斗,你怕么?”
怕?怎么可能!以前无非将罗擎受当回事而已。
庄上弦率先气势爆发,中间没动,庄家军顶住。狂风起,北边金吾卫、罗隐堂高手等大叫,欻歘一片拔剑挥枪,局面紧张到极点,貌似一触即发。
庄家军依旧没动,狂风中犹如一座大山。看着金吾卫有一点搞笑,摆出这样子做什么?很难看!庄家军班师,立了功的至少数万,朝廷竟然只让一万人进城,到了这儿又让金吾卫拦着,捂着胸口恶心!
金吾卫、赵卫国没办法啊。这不是庄家军太威武,皇帝胆儿小。
庄家军正中间,庄上弦调动元气,咸晏和管士腾的气势也放开,登时愈发风起云涌,天地变色。
咸清承受的压力最大,满腔正气爆发,直飞上天。
少了咸清,南宫崅和危宇被狂暴的气势压得直吐血,同时飞上天,气势全开。
现在轮到几个旧部吐血。但只有一个有反应,剩下是白吐了。
庄上弦忙收敛气势。俞悦被夜酒仙护着,犹气血翻腾。
咸晏和管士腾飞上天,为咸清、南宫崅、危宇护法。皇宫里罗隐堂可是有九层高手的。
俞悦依旧站夜酒仙身边,庄上弦都随时准备出手,这和金吾卫又类似。
实际又有不同。庄家军中间的风暴犹如震源,庄家军顽强抵抗。余威席卷承天门,北边金吾卫又倒下一片。南边围观的吐血掀飞无数。
咸清不知有意或无意,避开南边,往北;不能随便进宫,就停在承天门侧上方。他好像憋了几十年的老处长,现在气势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气势节节攀升,天上乌云翻滚,雷声犹如龙吟;地上承天门,塌了。
南宫崅和危宇停在咸清的一左一右,气势也快速攀升,天地间元气暴动,虽然不如咸清,但像是在咸清的火爆上加了两桶油。
“哗啦啦!”承天门塌的更华丽,好像拜倒在咸清、主公的脚下臣服。
风暴,雷声,闪电!
罗隐堂高手、内侍、内官等跑了。金吾卫怎么办?
赵卫国再次被误伤,吐血下令,金吾卫往左右让开,气势、士气更可怜。
庄家军站那儿依旧不动,不论天崩或地裂,庄家军万古长存。月夜营、贾鹏、贾鹞、庄太弦等无数人紧紧盯着咸清,眼里满是狂热与期盼!
南边围观的百姓后退五里,一齐抬头盯着天上:咸清将军突破吧!
墨国公千岁,率众将士踏平承天门,踏平大庆宫貌似也行。
大庆宫、大庆殿,不用庄上弦,皇帝、皇太子、文武百官的怒气快将大庆殿掀了!
血洗不够,竟然在皇宫前面公然突破!这是示威、挑衅、还是作死啊!
毁了承天门,妥妥的大逆不道!
一阵风刮过,屋顶稀里哗啦又不知吹飞多少瓦,又像从众人头顶刮过,一个个头皮发麻。很想从大庆殿跑出去,又太丢脸。
皇帝气的要吐血,最丢脸的是他。皇太子哇哇乱叫,丢脸而不自知。
罗格老脸挂不住。但出去能怎样?和庄上弦打一架?
庄上弦一伙在大梁城杀了那么多超级高手,现在咸清又突破,以后还有谁能辖制?
所以,不怪罗擎受和殷商国、甚至项楚国和好,大家只有联手,才能对抗。那些离得远,眼下怎么办?一阵风,将殿内灯火吹灭不少,一片黑暗。
皇帝总归要有所动作:“荆王,出去宣旨。”
荆王罗建霄,呆滞好一阵才回魂,让让让让他去又做炮灰?
其他人都深表同情。罗建霄抢了庄太弦媳妇,姑姑罗宝宁又刚被血洗,这会儿出去凶多吉少。众人心有戚戚,又无可奈何,总得有人去。
罗建霄努力让自己镇定,慌,也不能解决炮灰问题。理理华丽的龙袍,抬头,伪丹凤眼看皇帝伯父一眼,跟着内侍退出大庆殿。
他心里想,他和庄家的仇怨,怎么都比不过罗擎受。他若要死,罗擎受就活不了。
罗建霄出大庆宫,便被狂风刮上天,远游冠远游去矣,他一头长发披散,被风刮的狂乱,造型很有气势。半空被风掀个跟头,张嘴不知道吐的什么。
“救命啊!”内侍尖叫。半空不止有风,还有瓦片划破他的俏脸。
咸晏以为罗隐堂高手偷袭,一把抓了罗建霄扔外边。
俞悦一眼看的清,飞过去接住荆王,否则他随便摔哪儿准没命。
庄上弦冷飕飕盯着月牙,怎么又去拉别的男人?应该一刀给他个痛快。
俞悦是善良妹,一不留神荆王让庄太弦砍一刀。俞悦忙叫:“神医!卓姐!荆王重伤,快来救他!”
这话狂风中传老远。南边围观的百姓,不知作何感想。荆王好容易在宫中躲过一劫,看来是没躲过啊。不过这种情况从宫里出来,显然被皇帝舍弃,受伤正常,飞凤将军还让神医救他,真的好善良耶。
卓颖婖一身暗红战袍,稳重大气,又有实力,像个女将军。
俞悦拎着罗建霄进小次,外面狂风打雷,小次内像另一个二次元世界。
罗建霄才痛的惨叫,卓颖婖往他嘴里塞一个月饼,就是青岩掺了酒糟和石粉做的。
又一个军医进来。罗建霄被庄太弦一刀阉了,卓颖婖不方便动手。军医麻利的弄完走人。
罗建霄吃完一个月饼,卓颖婖又赏他一个。
庄太弦端来一碗黑鱼炖莲藕,香气撩的罗建霄又流口水又眼红。
庄太弦老婆被抢都没眼红,把碗给嫂子,自己拿垫子随便坐一边。
俞悦端着碗坐罗建霄跟前,边吃边说:“你姓罗,怪不着别人,要怪就怪罗擎受。刚才我不接你,你又要死一回。你又年轻,二十六,活到八十岁,还有五六十年。你生在罗家,享受那么多,自然有代价。同样,以后除了美人,你可以换一种。”
庄太弦接话:“纪王已经没那个心思。”
罗建霄依旧懵懂。自从抢了郑思思,一直担心庄家报复,到现在报复真正临头,他接近崩溃。
庄太弦又说道:“庄家一向忠君爱民,也没那种想法。”
罗建霄伪丹凤眼猛地一亮!他离崩溃还有距离,庄太弦的话说的够清楚,他智商足以听懂。被罗擎受不停拿来当炮灰,罗建霄也有脾气!
俞悦把一碗黑鱼吃完。小次内没点灯,黑沉沉静谧,神秘。
罗建霄好像咸清,完成突破,摆脱罗擎受的束缚,重新整理思绪。
事情不难理解。庄家若是没那想法,又不可能被罗擎受捏着,最好是换个皇帝,顺便能控制在手里。被庄上弦控制,这事儿也不难。显然罗建霄现在已经被控制,他若是能坐上那个位置,总不会比现在差。他和庄上弦总归是亲戚。
罗建霄做决定不难。自古成王败寇。就算被阉,他依旧有魄力。和庄太弦再计较恩怨没意义。他又拿出诚意:“郑小姐和别的小姐不同,不过我没碰过她。”
庄太弦黑暗中没吭声,不知想什么。
俞悦开口:“你看,我们和张孑杰相处愉快,和贺昌珉相处融洽,和渧公子合作。”
罗建霄瞧不起张孑杰、贺昌珉,但渧公子分量不同。
俞悦继续:“世界这么大,聪明人这么多。殷商国战事暂时结束,百里大元帅到邯郸做客,投缘的话同样能做朋友。”
罗建霄心神一震。百里飞熊也是阶下囚。不投缘的话,祁王已经死了。
或者说,除了投缘,还要聪明。不聪明是没活路的。庄家首先考虑的也是纪王。罗建霄若是不抓住机会,不放聪明,以后指定没他事儿。
罗建霄有魄力,当即表态:“请飞凤将军指教。”
俞悦应道:“不敢当。太弦先送荆王回府养伤,有事可以找纪王。”
罗建霄眼睛一瞪!庄家已经和纪王好上!纪王虽然被打压,但生在罗家,有时候就这一点就足以,何况纪王不是个简单人物。
至于庄家和周家、周琼的恩怨情仇,这种事儿此一时彼一时而已。
庄太弦送罗建霄离开,此时天色已黑。
承天门已经塌了,周围一片黑暗。往南城里或往北大庆宫才灯火通明。
承天门侧上方,咸清一直飞在乌云中,风不停,雷声不断,稀稀拉拉下起冰雹。
咸晏和管士腾在天上都飞累了,下来歇一歇。
庄上弦飞上天护法,俞悦也要去,夜酒仙闲着没事、继续陪她。
俞悦深情的看着夜酒仙,挺不好意思的。别小看护法,这样月黑风高,若是罗格来偷袭,这说不定,罗家什么卑鄙的事儿干不出来。
夜玧殇眼睛清亮,犹如太阳照亮这夜。
俞悦突然想起,夜神仙总爱夜里活动,天越黑,他是不是偷袭者克星?
庄上弦一身冷冷冷飕飕,估计本来要下雨就因为他变成冰雹。
俞悦看着庄家战神无语,要夜酒仙帮忙呢,犹这态度。
庄上弦抱着月牙要咬她,正好黑漆漆的看不见。
俞悦使劲儿抓住他的手,乱摸什么,太极宫又来人了,这回来真的。
咸晏、贾鹏等不少人飞过来瞧热闹,要开打么?最好将罗隐堂干趴,以后省事儿。
罗格老人家怒极。白胡子已经长到二尺,眼睛依旧那么神光犀利,好像一道道闪电。别说贾鹏,咸晏都被刺的难受。
罗格实力貌似有精进,然而夜玧殇和庄上弦进步更快,对上罗格再无压力。
俞悦躲在夜酒仙身后也很安全,天上冰雹变大,落在大庆宫稀里哗啦。
罗格怒喝:“庄家小儿!”
俞悦回应:“罗家老狗!庄家军为罗家御敌,老狗就这态度?”
罗格一口气没撒完,结结实实又被气一回,扬手扇俞悦、掀一阵风。
庄上弦和夜玧殇同时挥手,掀一阵更猛烈的风,扑回去砸大庆宫,将大庆殿掀翻一角。
大庆殿内一阵混乱,俞悦笑开怀。又来拆大庆宫了。
罗格七窍生烟,偏又无可奈何。他是能打过庄上弦,但已经拦不住庄上弦发疯。他也能发疯攻击咸清,后果就不一定了。
很多人怀疑,庄家军在朔州流氓、强盗就罢了,怎么刚回京又做暴君,一点不顾及庄家军名声?不论有什么理由,血洗的事实就是残酷。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皇帝也忌惮。而庄家军不顾名声,就证明没有野心。
庄家军越狂妄霸道,另一个角度对皇帝也是好事。
罗格心里特憋屈,白胡子被冰雹打的凌乱:“庄上弦,陛下请你进宫!”
俞悦是庄家战神的贴身侍从,继续帮他接话:“急什么,没看见征西将军正在突破?”
罗格老头快被气疯,狂暴:“你闭嘴!”
俞悦也很生气:“你才闭嘴!你们天天在宫里什么都不做,就会一会儿一个说法一会儿变着花样一通废话,比放屁还臭!征西将军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实力越强越有保障。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你们没一句好话,没一点封赏;难道在这儿突破都不行?就把这当成皇帝赏的,你们罗家还有什么废话?”
咸晏附和:“将士实力越强,皇帝不应该高兴吗?”
俞悦顺便引申一下:“还是皇帝兴趣独特,更喜欢废物?”
这些话都是传开,下面金吾卫、大庆殿文武百官、南边围观的耳朵好也能听见。
瞬间掀起风暴。第一风暴:皇帝喜欢废物!
或者换个说法,被皇帝喜欢的都是废物。有事实为证,庄家军之前,钱大把大梁城丢了。再一个事实,朝廷不停增税、各方横征暴敛等之后,很多地方百姓快活不下去了。相反,巩州、朔州越来越繁荣,还承担了伐商的钱粮。
第二风暴:把承天门毁了,当成皇帝赏赐?账真可以这么算?
俞悦觉得这算法甚好。毁了无非花钱再修呗,皇帝可以修的更高大。
罗格干脆败退。
夜深,冰雹不紧不慢的下着,大庆殿灯亮着,没人再出来。
南边,有的人走了,依旧灯火通明,变天这等大事,岂能闭着眼去睡。
夜漫长,鸡鸣时分,南宫崅率先落地,顺利突破。
半个小时后,危宇落地。庄家军阵列中,好些人抓住机会突破,形成一股风暴。
黎明,冰雹已经悄然停了。一阵清风刮过,天上乌云突然消失。一道清光,咸清落地。
俞悦和夜玧殇也落地,紧张了一宿,挺累。
唯有庄上弦在天上,一道阳光照在他身上,散发着紫色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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