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见王家伟咬牙切齿的望着自己,从嘴巴里蹦出这个价格,不由得冷冷一笑,转身走进了屋内,理都没理王家伟。
见楚云这般模样,王家伟顿时傻眼了,万万没有想到,楚云突然就不跟自己竞争价格了,随即一想,不由怀疑,楚云刚才叫出五毛三的价钱,很可能就是坑自己的,等自己过楚云的价格,楚江河直接就不叫了。
如今楚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由着王家伟收鱼,不再加价。
站在码头上的村民见双方都不再竞价,而王家伟收鱼一斤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五毛四,和之前的三毛钱一斤,可是足足涨了两毛四,就算和王家伟昨天收鱼的价钱相比,也涨了将近两毛一斤。
村民们顿时乐开了花,那些提鱼来卖的部分村民,二话不说,便来到王家伟跟前,问道:“王老板,你这真的五毛四一斤收鱼?”
听到村民的话,原本进屋的楚云,回头望了王家伟一眼,像是在看王家伟的热闹,看他会不会承认。
王家伟瞪了楚云一眼,一咬牙道:“当然,说到做到,五毛四一斤!”
一旦自己说不是,这些村民搞不好就会把鱼卖给楚云那边。
“好,我这十来斤鱼,全部卖你了。”那个开口说话的村民激动的说道。
几乎在瞬间,在王家伟前方,便排起了数人,都准备卖鱼给王家伟。然而,场中并不是所有提鱼来卖的村民,见王家伟价格这么高,都卖给他。
几个楚家村的村民,提着鱼来到了楚云这边,这几个人,虽然刚才也站在这,却从未走向王家伟那边。
“小云啊,你来帮忙称下,我把鱼卖你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平和道。
楚云一愣,道:“叔,王家伟那边可是五毛四呢,我这边收的话,最多五毛五斤,多了我可给不了。”
其实楚云此刻的想法是,干脆所有村民都把捕来的鱼卖给王家伟,先亏死他去。
“他收多少是他的事,江河为了我们村做了不少好事,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我们村家家户户都有人跟着他干活,虽然累点,但每个月都有稳定的收入,不然这两年我们村的日子也不会好的这么快。现在江河赚钱了,被人眼红是正常的,可我们怎么可能落井下石,这鱼,我还就按照之前的三毛一斤卖给你,毕竟江河收鱼也要支出,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中年男子道。
“就是,我也这样想的。”另外一个大妈道。
楚云一听,顿时有些感动,其实想想也是,楚江河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内,给楚家村带来了许多改变,尤其是生活条件的改变。
之前人均每年收入有一百五就很不错了,属于村里上层家庭,如今最低级的家庭,年人均收入也过这个数,多的人均收入可达到五百!
收入的提高,带来了生活条件的改变,加上楚江河在村里声望一直很高,即便王家伟来这个鱼交易市场抢生意,还是不少楚家村人,决心支持楚江河这边,将鱼卖给楚江河。
在这两人的带动下,这些人的鱼都卖给了楚云,楚云也没让他们吃亏,最终都以三毛五一斤成交。
当然,并非所有的楚家村村民,都把鱼卖给楚云,还有少部分卖给王家伟,除此之外,也有外村的人将鱼卖给楚云。
王家伟一看这架势,差点没吐血,自己五毛四一斤收鱼,收到的鱼数量就算和楚云收的差不多,自己出的价钱,还比对方高差不多两毛!
这样下去,自己不被耗死才怪,就算自己收到的鱼比楚江河多,利润也远没有对方的多。
对于鱼交易市场的事情,楚江河并没有去管,直接交给了楚云去处理,自己来到了镇上喻情的工班内。
推开喻情办公室的门,楚江河直接走了进去,喻情此时正坐在椅子上,眉头不展。
“楚村长来了,坐。”喻情见楚江河进门,展开眉头,示意楚江河道。
楚江河习惯性的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喻情,自己点燃一根,在喻情对面坐下,笑着道:“喻工班长,你这急急忙忙的把我叫来,不会是想跟我结算吧。”
喻情昨晚知道楚江河回来之后,今天一早便给楚江河打电话,让楚江河去工班一趟,喻情找他有事。
“结算这事先放放,现在遇到一个问题,我想和你说一声。”喻情表情有些严肃道。
“什么事?”楚江河眉头一皱,收起笑容,喻情的神情,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
“昨天王镇长找上我,说的话虽然很委婉,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京潭铁路楚江镇范围内的土方,用他侄子土场的。”喻情道。
楚江河放到嘴巴的烟停顿了下来,随后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烟,烟丝在房间内飘荡。
显然,楚江河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在王家伟的土场开启之后,终于开始和楚江河展开了竞争,面对王志这个镇长的要求,喻情不得不慎重考虑。
其实对喻情来说,工地用谁的土方无所谓,只要把活干完便可以。问题在于,此前喻情已经和楚江河签订了一定量的土方合同,突然要换一家,楚江河未必答应。
再者,楚江河和喻情工班其他方面的合作还很多,他必须顾忌到楚江河的利益。
如果楚江河没任何的关系,喻情也不会顾忌,虽然楚江河在楚江镇是地头蛇,可王志却是镇政府的一把手,地头蛇始终没法和镇政府对抗。
就算签订了合同,喻情也可以不使用楚江河土场的土方,转用王志侄子王家伟的土方。
然而,问题在于,楚江河的关系不一般,喻情从各方面的信息了解到,楚江河和楚潭局副局长赵宗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加上王光远等一些楚潭铁路局老领导的孩子,和楚江河走的也很近,喻情不得不考虑楚江河这边,不是他说不用了就不用。
一旦惹怒了楚江河,告到楚潭局那边去,喻情也没好果子吃,马志强工班的前任工班长,就是得罪楚江河的下场。
但是,不按照王志的话来做,喻情在楚江镇的活,就很难干下去,毕竟王志是楚江镇的镇长,权力不小,对方要给自己找事,轻而易举。
“你答应他了?”楚江河道。
“我说回来和领导班子商量商量,今晚给他答复,这不一早就把你叫来了嘛。”喻情为难道。
这种事情,喻情的确不太好办,要么得罪王志,要么得罪楚江河,让他很为难。
“王家伟到现在为止,给你们工班供应了多少土方。”楚江河想了想问道。
“大约两千方左右,由于时间短,所以供应的不多,可能是看到了里面的利润,所以才找上门的。”喻情道。
王家伟的土方建成之后,便来找过喻情,喻情看在王志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些工程。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王志亲自找上门了,虽然对方没明着说,但王志和喻情都是明白人,只要一点醒,喻情便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难不成我干的路基,也要他来供土?”楚江河冷冷的道。
“他的确有这个意思!”喻情顿了顿,还是如实道。
“野心不小啊。”楚江河道。
“楚村长,你说现在怎么办,而且王志话中的意思,楚江镇范围内的路,之前都没收我们工班的钱。”喻情提了一句道。
“难不成楚江镇的路还想收你们的钱?”楚江河道。
楚历城担任楚江镇镇长期间,楚江镇的路,是不收喻情工班的钱的,因为像水泥之类的材料,都是工班自己购买的,加上工地现场混凝土使用量太大,这些材料每天都要大车来运输,需要经过楚江镇镇上的道路。
显然,王志以这些来威胁喻情,一旦喻情不同意王志的条件,搞不好以后这些运输的车辆,就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了,因为这些算是大型车辆,对路面有损坏。
这种费用,在施工单位的确出过,而且比较常见。
尤其在二、三十年后,这种情况更加厉害,一条水泥路,工程施工单位使用之前,便和当地政府商量好了,这条路到修建铁路完成,要收多少的费用。
通常情况下,当地政府不会要施工单位翻修,主要是翻修太贵,施工单位未必同意。这种情况,往往是给钱,当工程单位给钱完之后,当地政府又可以向上级申请修路资金,让上级政府帮忙修路,如此以来,工程单位给的钱,完全就是多出来的。
加上水泥路的翻修,对当地政府领导来说,这可是业绩。
“王志就是这个意思。”喻情道。
“喻工班长,你怎么想的?”楚江河问道。
喻情望了楚江河一眼,道:“楚村长,我这不叫你过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嘛。”
显然,喻情不想将自己真实想法说出,怕得罪楚江河,别看楚江河平时和自己不错,一旦触犯了楚江河的利益,谁知道楚江河会做出什么事。
“喻工班长,在我看来,这件事很好解决。”楚江河道。
“哦,楚村长你说说怎么个解决法?”喻情眼眸一闪,一脸感兴趣道。
“以后项目部要运输的东西,都让我来干,相当于包给给我干,我专门调配几个司机给你干这活。对于路基土方,我填筑的路基,谁也别想拿走,至于其他人施工的路基土方,此前和我签订合同的,也由我来干,没签订合同的路基土方,喻工班长你可以给王家伟。”楚江河道。
就算王志是镇长,楚江河也不可能妥协,要不是现在还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楚江河早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