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榷现在实力大不如前,我又初出茅庐,纵然加在一起也难保是卫蔚的对手,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想着先保全再图谋他法。简单来说,这虽然是下下策,但我并无上策可以使用。
我的胁迫,让卫蔚脸上更添不爽。
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尤其卫蔚还是那样心高气傲。但见他因为我的话,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不过尚且在隐忍,并没有暴露出来。只是,提醒了我一句。“卫迟,你不觉得这样做,稍微有些过火了吗?”
我身子颤了颤,虽然有想过卫蔚的厉害,但不得不说,他那模样,还是把我吓得心悸。
和他对峙,与恶魔,并无丝毫差异。
还好有商榷握着我的手,让我有面对卫蔚的勇气。所以我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所以你只要放我们离开,我就让黎琛放了莲昧和极恶……这样一来,你还是可以在秦越面前,保持你一贯高大完美的形象。至于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前面半句话我说得认真,也的确可以保证说到做到。但后面的半句,怎么听都像是在有意的客套罢了。
井水不犯河水,这话我说得漂亮。可就算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今日倘若卫蔚放了我和商榷,也万万做不到日后秋毫不犯。
他只要不把我扒皮拆骨都算好了。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目光灼然地看向卫蔚,他皱眉是在思考,而我也有足够的时间,等他思考之后,再给个答案出来。
只偏偏黎琛,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和谐地询问了句。“那个,我现在可以把它们两吃了吧,一顿大餐放在面前,只能看不能吃的,我都快被逼疯了。”
他这句话说得轻巧,但我特别想要告诉黎琛。
我才是快被他这只死猫,给活活逼疯了。且不看现在都如何剑拔弩张,他还在那里气定神闲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撕票……
我觉得,他不是帮手,他丫就是来拆台的。
可我还得耐着性子规劝黎琛,劝他千万不要一时冲动,把我们最后的筹码吞进肚子了。又盼着不能在卫蔚面前太丢分,于是我佯装镇定地开口。
“黎琛,你再等等,倘若卫先生真不打算退让一步,那你就把它们吃了吧。只是莲昧一下肚,你这些年处心积虑瞒着秦越的事情,便再也兜不住了。”
我冲着他,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却又有些担心秦越,他才是那个一直活在骗局之中的人。他以为他师傅德高望重,嫉恶如仇,可到头来却是……
“兜不住就兜不住吧。反正都是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不能拿得起放得下?”只偏偏黎琛又在那里煽风点火,“卫蔚,我是了解你的,只要是你的决定,那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左右和改变。你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胁迫。”
他气定神闲,且分明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我喘了口气,强迫地将心中怒火暂时平息了下去,我很想认真地教育一下黎琛。我没有强迫他陪着我一起唱双簧,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可这猫咪到底要多可恶,竟然当着我的面,就在那里拆台了。他是向着卫蔚,还是向着我?
他性子是恶劣,但也未必太恶劣了些。
卫蔚虽还是皱着眉头,我的劝说和黎琛的挑衅,都让他很不舒服。他从来一贯掌握主动权,可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在思忖的时候,商榷便一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卫蔚,连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小表情的变化都不肯错过。
如果和卫蔚谈不拢,他也会周全地带着我离开。
他如此,真让人觉得踏实。
卫蔚将眉头深深皱成一团,他既不愿意放了我们,也不想在秦越面前失了一贯高大的形象,还想有个尊敬他,且唯他马首是瞻的徒弟。
穷凶已经跪在了卫蔚的面前,将身子躬下,匍匐得极低。小丫头片子本妆容精致,只现在也被眼泪弄得十分狼狈。
厉鬼没有眼泪。除非是真的痛了,才会哭一哭,而流出的,也是血水,并非眼泪。
她顾不上擦,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卫蔚。
“卫先生,也请您看在我们兄妹二人服侍您多年的份上,为了哥哥,把他们放了吧。您今天放了他们,改日……改日穷凶即便赔了性命,也会再将他们捉回来的。”
一字一顿,她说得很简洁、很认真。
连穷凶这种小鬼都知道,无论今日卫蔚放不放我们离开,我们都只能做彻头彻尾的敌人,放过也不是所谓的握手言和,只是现在动手不合适。
卫蔚回看了穷凶一眼,将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隙。再看向我和商榷的时候,却是陡然变了模样。“无妨,无妨。”
他连说了两个无妨,神情和声音,都恢复了往日的很绝、凶戾。“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无论善恶,秦越或早或晚总会知道的。我本就不指望瞒着他一辈子,今天就挺适合让他知道的。”
这话,很轻,但足矣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是商榷压低声音,将卫蔚的话又说了一次,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为了除掉我们,已经不惜让秦越知道一切了……
我本以为,自己手中有尚且不错的筹码,还可以和卫蔚谈一谈。只没有想到呀,没有想到呀……
他竟舍弃了所有的筹码,也不愿意再和我谈了。
我慌乱,但尚且还来不及说些什么,电话那边的黎琛竟然急了,“别,卫蔚,我刚才就是和你玩笑的。这两厉鬼你留着可是大有用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他也怕了。
收起了性子里一贯的顽劣,也开始期盼卫蔚在这事情上可以再考虑考虑,只我……只我不知道……tqR1
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好好说,非得等到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收拾了,才想着怎么圆场?
“可我已经想清楚了。”
他只带着轻蔑冷峻的笑,冲着我,摇了摇头。“卫迟,我便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好好谈谈。你会把你自己当成卫家人,也会觉得你身体里流着卫家的血……但我,从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