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鸿半靠在软垫上,他身边站着穿着白沙长裙的女子。女子容貌绝美,面上有着恭敬神色,虽只是侍女模样,但她身上却散发出不是寻常人的气息。
回来后支明就派遣手下势力去各方调查,只要有嫌疑的人尽数列入范围之内,将最大的范围控制好后在逐渐缩小,从而找到行凶之人。从皇后无法在全力保护主人以后,各种暗杀接踵而至,若非他们这些人的各种小心也不会能让慕容鸿活下来,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方式。
自他接手属于母脉暗中拥有的势力,加上这些年发展的,少不得对任何事情小心再小心,唯有陪伴在身边的这些人才能全权相信。
慕容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一旦威胁到他自己的事情必然除之而后快。不过这个八皇子在明面上还是非常友善,谦恭的一个皇子,朝堂上纵然没有庞大的脉系支持,但因为其母为皇后也不容小觑,直到他成长为可以跟四皇子慕容天分庭抗礼的皇子。
想到远方京城还有个更加不安定的因子,慕容鸿脸上的笑意依然去掉三分。深紫色的眸子隐隐闪烁着嗜血的光,果然太安定的生活还是不适合他。
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但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带起萧瑟的冬风,饶是裹了厚棉衣出门也是被冻的通透。秋日里的青石板上也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经过的人若不小心定然会摔个底朝天,而就在这样的路上正有三个男子慢慢前行。
“昨晚已经来过,李贵都回去了,要不我们也回去吧。”柳傲天有些怯懦的说。
柳傲天生性懒散胆小,被父母娇惯养大,一有不顺心的事情或者是完不成的就选择退缩。如今大白天半路再次生出这种念头,反倒让其他两人感觉到厌恶。
三个文明红柳镇的混混青年,严哲母亲早年病逝,父亲再次续弦生下一子一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完全没有严哲什么事情,因母亲病逝让他性格沉闷早熟,学会隐忍;柳傲天,其父其母中年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各种宠溺保护,只可惜没成才反倒成了个无能怯懦的男人;张林,家里开酒馆,老爹一心扑在生意上没工夫管他,粗暴的教育方式让他产生叛逆心理,对一切事物都抱有敌意,甚至还想尽一切可能去进行破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总觉得这样才是男人该做的。
综合起来,其实三个人就是空虚寂寞冷,臭味相投,然后凑在一起狼狈为奸的不干好事。对,还要再加上一个被他们当枪使的李贵。
等三人走到昨晚见过的庄园前,严哲稍微思考就想到,这里是李贵他们那块不敢动的土地,昨晚只是匆匆停留也没仔细看。从外边看起来庄园必定施展了大面的的地,但在红柳镇上真正能如此没有声息建起座大庄园的他还都没有听过。
虽然他不是最聪明,但也比其他几个草包强上许多。生活二十多年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这座状子想必跟他也有一定关系。
比起严哲得得沉稳,张林倒有些跃跃欲试。一路跟几个人来到这里,他们肯定就在庄子里,想想那三个容貌不差的女人他就下腹一阵肿胀,那姿色可是一等一的,要拐上去感觉还不爽的飞上天去,三个一起来才是真的人间绝妙体验吧。
不待严哲出声人已经向门口走去,他想也没想的试着推了推两扇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忽而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门竟然没被从里面用门栓拴上。
是该说那几个人没脑子还是记性不好呢。
推开半扇门就站在门槛前,回头斜睨那两个人,“你俩还不过来吗,浪费时间。”
严哲跟柳傲天还是没有动作,柳傲天正犹豫不决的看着严哲,而严哲则是皱眉沉思,一句话也不说。眼见两个人由于明显不想跟上来,张林骂骂咧咧几句,径自推开门就朝里边走了进去。反观另一边,柳傲天直接跑到树丛里躲起来,正面就留下严哲一个人。
门内
一个声音从后方慢慢响起,带着些许懒散跟不在意:“歌,动手吗?”
有一个声音响起:“恩!”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突然间闪现出来,直冲张林的方向而去,一道银光闪过,张林脸上带着惊愕的表情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几米才停下来。
他眼睛里看到的最后画面便是,他的身体还保持进门的状态,手搭在门框上要往将缝隙拉开的更大,抬起的脚都还没有落下。
张林的头颅滚落在地,咕噜几圈沾染上灰尘,将他那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上还带有不甘。
可惜,他的性命就这样被轻易夺走,连最后诀别的话语都还没有说出,头和身体分家。
纵使他们为祸乡里胆子很大,死人这种事情从来没见过,严哲猛不然目睹了张林死亡全过程,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只是一瞬间,张林的头颅已经从他的脖颈上滚落。
张林的头颅就在门口,从沿着这个方向看过去,伤口齐整一看就是锋利的东西一次性切割产生,镇上能做到如此程度的恐怕只有屠户一人,但屠户那人今儿还在集市上买成猪呢,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再要有谁能做到严哲就完全想不到了。
他看向红色半开庄院的门的眼睛里深深流露出未知的恐惧。好似在那扇半掩的门里有什么洪水猛兽,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夺走他的性命,现在张林的性命已经被夺走了,他的头颅就在前边深深刺激剩下两个人,或者隐藏在隐蔽处的人只是为了警告他们两个人,只要试图接近这里就会跟张林有一样的下场。
要离开这里!一定要逃离这里!
严哲心头第一次产生如此恐惧,想要立刻逃离这里,但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腿软的没有丁点力气,到现在为止还能站立也只是依靠仅剩的一点力气,竟然腿软瘫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张林死不瞑目的脸,一张脸上看不见任何血色。
难道死亡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严哲真是很不甘心。他明明只是想要活下去,什么也没有做就要被这样夺走性命了吗。
瘫软在原地好半晌才想起来一起来的一共是三个人,现在张林已经死了,除自己站在原地,那柳傲天去哪了呢。转过头四下看看也没有找到对方的人影,心里暗骂声,那孙子八成是趁自己思考问题,张林去开门的时候跑掉了,真是在关键时候就会掉链子的没用男人啊。
且说那李贵,半路上跟三个人分手以后哪儿也没去,细细算起来从偷钱那晚上开始,整整三个晚上没有回家,如果现在回去肯定会被李老头赶出家门,到底去哪里呢,难道去那个女人家,虽然不想去,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地方去了。
到村头以后李贵没有回家反而转头去了刘月娥家,到的时候刘月娥正在那里洗衣服准备做饭呢,半开的院子里就能看见坐着个小板凳,手冻的通红的在洗盆子里一堆衣服,站在门口呆了两分钟努力让脸上露出些许自然的微笑,犹豫的抬脚进门。
听到声音的刘月娥自然而然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去看对方是谁,结果看到的就是有些狼狈,衣服不大整齐的李贵,还一脸贱兮兮的在门口,顿时脸上挂起厌恶的表情,厌恶之色如此明显。
“你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透着敌意,虽然李贵是她同床共枕生活十几年的丈夫,但这个男人所作所为实在让刘月娥瞧不起,基本上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加上李贵自己也是个无能不求上进的男人,跟自己啊媳妇儿闹完了没地方去,索性收拾铺盖卷回自己家住去,就让刘月娥跟虎妞两个人生活。
三天前他从老头子那里偷了一笔不小数目的钱去赌博,还被三个所谓的朋友给讹诈一大笔钱,回去要被李老头知道还不是要打死自己,没地方去只能硬着头皮回来找他媳妇儿呗。
腆着脸挂笑:“想你跟虎妞了,这不来看看你娘俩过的好不好。”
李老头跟刘月娥因为他儿子的事情交恶,但不代表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之前刘月娥还专程去找李老头商量大事,没看到李贵,凭对他的了解,人肯定又是跑到镇上的赌坊里边赌去,要是不把身上的钱赌干净是绝不可能回来的。
刘月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笑了一阵偏过头去,一脸嘲讽:“你是想说你良心发现,想回来跟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以后再不赌了。”
李贵知道,顺对方的话说下去,说不准就能重新回来,先找个容身之地,等到李老头气消些了在回去赔个醉,把事情慢慢跟他说,应该能让他慢慢接受,不至于对自己发这么大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