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知信大步引着宋元走过去,“我怀疑有人故意陷害我舅舅!这里面的东西,请你们带回去鉴定一下。我舅舅爱他的酒窖如命,是万万不会把这样乌七八糟的东西放进他酒桶的。”
宋元戴着手套打开酒桶盖,“是血!满满的一桶。”他抬头凌厉地盯着冷知信,“人血?”
冷知信的心陡然下沉,面上却还努力保持冷静,“这个我不清楚,现在地下室满地都是这桶里流出的液体。”他坦然与宋元对视,“我是在你们走之后才发现的。”
宋元目光在移到酒桶上,拿出手机飞快按下一串号码,“季法医深夜打扰了,麻烦出个现场!在……”
冷知信在宋元讲电话期间,走进楼里找插排,宋元挂断季大鹏的电话,又打给小张,眼睛却紧紧追随着冷知信的背影,“申请搜查令,司奇兵家。”
冷知信听到宋元的命令,轻攥手心,“请吧!”
宋元随冷知信再走进楼里,关注点就不仅限于地下室了,“先上楼看看,再去地下室!”
冷知信站在楼梯口做个“请”的手势,宋元就大大方方走在冷知信前面上楼了,“卧室在哪?”
“这边!”冷知信对于宋元的问题有几分疑惑,却也不多插言,只是站在舅舅的卧室门口看着他。
宋元戴上手套特意轻摸一下,面前的柜子,“近两天有人来打扫卫生。”
“或许吧。”冷知信一直留意着宋元的白手套,似乎他的白手随时可以抓出一双罪恶的黑手。
宋元从卧房翻到卫生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又指着旁边的门问,“那间是什么,书房吗?”
冷知信轻皱皱眉,“是我的卧室。”
宋元手上动作没犹豫,直接推门走进去,“即便是你的房间,在这栋楼里,就在我们的搜查范围内。”他整体瞄一眼床铺,又拉开柜门,“哦,看来你还真是这里的常客。”
宋元关上柜门,随手摸下床尾那张电脑桌,之后抬手看看白手套上的黑印摇摇头,“看来这电脑桌好久没用了。”
“我很少来舅舅家工作,确实很少用电脑桌。”
宋元弹弹手指,“看来你在这,没受到太多优待。你舅舅的房间一尘不染,你桌子却是蒙了灰尘。”
冷知信思索着宋元话中深意,看他推开洗手间的门,也跟过去看。
此时楼下传来陈科的声音,“宋队,一楼有血脚印!”
宋元看着跟在身边的冷知信,对耳机讲话,“正常提取,带两个人,再去地下室看!”
宋元又转身指指卫生间里,“你是个非常守规则的人,小细节就看出来了,这的日用品与酒店办公室里摆放的丝毫不差。”
冷知信攥手站在门口,“你不要再去地下室看看吗?”
“你似乎对哪里非常感兴趣。”宋元走到冷知信身边,冷瞄他严肃的侧脸。
“陈科派上来两个人,每个房间仔细搜查。我们等季大鹏来了,陪他去地下室。”
对着耳机布置完,宋元从冷知信身侧闪身出去,“看在冷总这样配合我们工作的份上,我们也迎合一下你的心情。”
冷知信陪在宋元身后往外走,终是忍不住再次重复自己的观点,“我舅舅肯定是被别人陷害了!”
“你们舅甥的感情还真是好!”
冷知信依旧想着那个酒桶里的血液,“我很了解他。”
“你了解他,或许只是一方面。”宋元同样想着楼外那一桶血,“看来有人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院外走汽车声音,宋元站在楼里向外望去,“专业人士来了!”他迎出门站在酒桶旁,“季法医,这个桶!”
季大鹏走进院里左右看看,“这院里好腥!”
“什么腥,血腥?”
季大鹏摇摇头,“鱼腥。”
冷知信看看宋元身边的酒桶,“这桶里应当有鱼血,还有蛇!”
宋元在此打开酒桶盖子,拿起里面的木勺,轻轻搅动两下,“季法医,快看这是什么?”
冷知信闻声跟过去看,只见宋元端着的木勺里,血红的一坨跟本分辨不出是什么,他也看向法医季大鹏。
季大鹏戴上手套,接过宋元手里的木勺仔细看,之后上手捏了捏,“这是肺!”
宋元心头一紧,“人的肺?”
“具体得回去解剖完才能能确定。”季大鹏继续捞着桶里面的东西,“死鱼、死蛇、肺、肝脏、还有……”
宋元在旁边看到季大鹏后捞出来的东西,惊呼出来,“心脏!”
冷知信也是眼睛不错神盯季大鹏刚捞出来动西,心头发紧,还想作呕。他再看季大鹏装这些东西的袋子,真的看不下去了,“你们先弄着,我去里面看看。”
季大鹏丢掉掉木勺,“走吧,这没什么了,一起去里面看。”
冷知信再引着二人来到地下室,里面已经被陈科照亮。
季大鹏扯扯已经沾上血污的手套,“一样的味道,这种混合性血腥味是追腥逐臭类生物的最爱,几天下来不仅是苍蝇老鼠的天堂,而且会幼崽成群,天亮抓紧消毒清理吧!”
宋元手轻抚着身侧的裂墙,“追腥逐臭类生物?也包括那个大水怪吗?”
季大鹏转转眼睛,“你说雀鳝?它似乎是鳄鱼的一个别类,它们具有相当敏锐的嗅觉,这深海几百米,闻到血味它们都会成群结队逐血前往。”
宋元拍拍墙,“明白了!这面墙,阻挡了它的逐血之路。”
冷知信再看满地血红,只怕舅舅这些酒桶和酒窖都不能再用了。
“这有个排水管,似乎是新凿开的,还好有个封口的盖子,否则这就边变成红酒游泳池了。”
宋元快步走到陈科身边,“从盖上提取痕迹试试。”
冷知信看着忙碌的警察、法医,独自走出去,舅舅是被什么人陷害,还是真存在问题?
此时,院外原本暗黑的路,忽然被车灯照亮了,冷知信下意识看过去,这个时间除了警察安排调来的车,不会有再有其他人来。然而,那辆车近了,冷知信只看黑车头,却看到了自家的车牌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