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来人懒洋洋的声音，依然听着很不舒服。
却让夜语确定，来人不是秦漠。
她静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我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白小姐。”
白小姐？
夜语一怔。
她心里虽然已经确定了自己就是白芷瑶，但是被人这么直接的叫了出来，她多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是夜语。”
她压下心中的异样，冷声反驳。
“你不用跟我装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你的所有手术都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夜语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她敛住心神，身子悄悄向后挪。直到后背一凉，无路可退。
“所以呢，你是谁？”
她浅浅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不让自己的呼吸乱了。
凭女人的第六感，眼前人给她的感觉，比秦漠，还要危险。
“我是谁啊，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呢？你的脸，用着还舒服吗？那可是我从好几人脸上撕下来的皮，给你补上的呢。对了，你全身的皮，都是这么来的哦。”
疯癫的话语，如巨石一下砸在夜语的心上。
“你……”她有些艰难的直起身子，双手攥得紧紧的，“你说什么？”
对方似乎没有听到问话那般，继续自言自语。
“我还帮你换了坏掉的肾。你的四肢，我觉得也不是很好看，本来想一起换的。可是找不到完美的躯干。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到的。到时候帮你全部换完以后，你就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夜语心口一颤，大概明白眼下的情况。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你说，我是你改造的？”
男人声音戛然而止，好像卡带那般，“嘎吱”叫了两声，才“嘿嘿”笑着大声吼道：“对啊，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精心雕凿的结果。嘻嘻，我还给你换了个脑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夜语压下心底的恐惧，也算是明白了陆霆川说的，自己曾经做过开颅手术是为什么了。
“你现在来找我，是要做什么？你找到可以给我替换的东西了？”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男人停顿了一会，才摇摇头说：“没有没有，那些东西，很难找的。我已经找了好久，都没有能入眼的。目前最符合我心意，竟然还是你自己原装的。”
夜语长长舒了一口气，心稍稍放下了。
至少眼下，她不会被人肢解。
“我来啊，只是想看看我的作品。你很听话，脸上没有丝毫的损害，我很高兴。我会给你奖励的。”
夜语偏头，疑惑的同时，小心翼翼的说：“什么奖励？”
“嘻嘻，这是个惊喜哟。我已经让秦漠安排了。你就乖乖等着好了。”
夜语太阳穴突突抽的生疼。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人了。本想利用对方逃出去的。
但眼下看来，根本行不通。
“你能稍微给点提示吗？”
“不能。被你猜到，怎么能叫做惊喜呢？我的小乖乖，你就乖乖等着就好了。”
男人说着话，粗糙的手心划过夜语的脸庞。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状态，阴恻恻的笑了两声后，没了动静。
她听着对方的脚步声，没一会，房门打开了。
她几乎想也没想，刷地翻身下床，用她觉得是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光亮。
此时的她，脑中只有一个信念，要逃离。
可是她忘记了，门口除了有人守着，还有一个摸不清底细的男人。
就在她觉得自己的手，快要碰到房门的瞬间，她的头发蓦地被人抓住。
“啊——”
夜语吃痛惊呼，向后一看。
男人脸上带着一个好似防毒面具一般的东西，只是嘴巴的位置，尖尖的凸起，像个鸟嘴。
夜语心口一跳，连头顶的疼痛都忘记了，一个重锤朝对方挥去。
男人侧头躲开，脚向后移了一步，身子直挺，没有丝毫的变化，手腕一弯，将她的有向后一拽。
正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的人，生生被拽了回去。
“我的小鸟，怎么可以这么不乖呢？你想……”
夜语咬牙忍着痛，反手一个拐子打到对方腰上。
男人只是停止说话了，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她肘部一阵剧痛，让她明白，对方身上也有防护工具。
她此时对方压制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夜语偏头，看到他漏出衣袖，那段惨白的手腕，颜色不同于正常人。
她眼珠一转，咬牙与对方对坑，身子慢慢转了一个方向。
手几乎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弧度，找准时机，手指一伸，死死压住对方的穴位。
忽然而起的异样的感觉，让男人手上的力气泄了一点。
夜语此时感官被无限放大了，正好感觉得到。
她趁机，一个反手，将手挣脱出来。
“你……”
夜语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手指一曲，“砰”的一下砸在对方的后脖颈上。
那地方是男人身上除手腕以外，唯一看到没有保护的地方。
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敲了下去。
至于有用没用，她根本不知道。
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冷汗淋淋。
男人没动，手依旧紧紧拽着她的头发。
夜语感觉到越来越疼的头皮，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完蛋了，不禁有些泄气的闭上了眼。
“咚——”
一声闷响。
她愣了一下，就觉头皮一松。
她不由偏头，就见男人躺在了地上，身子还抽了抽。
夜语眼睛不禁瞪大。
“这就晕了？”
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她急急转身跑了。
漆黑的地下室，仅有一点点地灯，将路照亮，其他依旧漆黑一片。
她跑了好一会，没有见到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一个像出口的地方。
夜语在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迷宫一般的地方时，停下了脚步。
她气喘吁吁的看了看前后完全一样的道路，心里只犯嘀咕。
“这难道是个迷宫？”
她觉得秦漠可能是疯了。
她一个路痴，要怎么从这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