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心头一紧,凑过去,抱住薛夫人的胳膊,“妈,是我有心吧!可是我告诉莫华的!”
薛夫人的手摸到薛宁背后,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
君莫华可是个眼尖的,单凭薛宁眉头飞快地皱了一下,便知道他家姑娘被欺负了。
但欺负的人是丈母娘,他能怎么着,只能暂且忍了。
“伯父,我知您爱下棋,这是我出差R国淘好的一套棋具,希望伯父您收下。”
薛父淡淡扫了一眼,正是他有意收藏的那套价值上千万的围棋用具。
这小子为了娶他女儿,也是蛮拼的了。
“放着吧。”薛父淡淡地说,掀眸看一眼管家。
“老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先吃饭吧。”
自家老公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态度让薛夫人不高兴地撅了撅嘴,一副小女儿情态,显然是被薛父宠的。
君莫华看在眼底,心下有了计量。
老丈人看女婿,就是越看越不顺眼,但丈母娘就比较好攻略了呢。
“莫华,走,吃饭吧!我妈知道我今天回来,特意亲自下厨做了我爱吃的水晶肴蹄呢!你也尝尝!”
薛宁挽着君莫华的手,笑眯眯地说,“你赶紧学会,做给我吃。”
薛夫人不冷不热地说,“薛宁,收起你的小九九,我的祖传手艺不传外人。”
薛宁吐吐舌头,以口型对君莫华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君莫华拍拍薛宁的手,安抚她,不要担心自己,抬眸,正好和走下楼的薛屿森对上视线。
薛屿森是老大家的,但薛大伯夫妇在薛屿森八岁时,遭遇空难,双双丧命。
这之后,老年丧子、一夜白头的薛家老爷子问大孙子是跟着他这个老头子生活,还是去叔叔家。
其他两家都只有一个毛头小子,薛屿森也不喜欢跟着薛老爷子,整天会被要求琴棋书画的,太腻歪了,他也不想老爷子看着他,总想起大儿子,心头难受,便说四叔家的小丫头还算可爱,要堂妹一起生活。
这一住,就住到了现在。
薛宁整天不着家,薛屿森在外面房产多处,但只要晚上不加班,都会家里住,使得薛夫人常常感慨,“还是生儿子好!薛宁那死丫头,我生她跟没生她一样。”
可想而知,要想攻略下薛夫人,又可以先从薛屿森这位相当有话语权的大堂哥身上找突破口。
薛屿森现在掌管着薛氏家族企业,都是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君莫华脑袋里在想什么。
此刻,他淡然地向君莫华颔了颔首,朝疼爱的小堂妹招招手。
薛宁看看君莫华,也是明白各种弯弯道道的,赶紧屁颠颠跑过去,抱住薛屿森的胳膊。
顿时成了孤家寡人的君莫华:“……”
饭桌上。
薛父还是改不了让薛夫人深恶痛绝多年的坏毛病——和大侄子谈论公事。
“都少说两句,小心消化不良。”薛夫人嗔怒道。
一直没个笑脸的薛屿森弯唇浅笑,似皎月探出乌云,清雅迷人。
“四婶今天做的水晶肴蹄真好吃,小妹都吃得张不开嘴。”
这话夸到了薛夫人心坎上,令薛夫人心花怒放的同时,又借题发挥了,“可惜啊,女大不中留,妈妈做的菜再好吃,也比不上外头的人给买的一盒外卖。”
“妈,我和莫华上班都吃公司食堂的,厨子可是老大从R国请来的,厨艺一级棒。周末不加班在家的话,都是莫华掌勺的,我最喜欢吃他做的葱油饼了。”
君莫华眼角一抽,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心道:什么叫猪老婆,什么叫专业坑老公,这就是典型教材!
薛屿森本来还想添油加醋的,见小堂妹这么给力,和薛父对视一眼,继续聊公事。
就让君莫华好好地承受四婶的猛烈炮火吧。
“对了,莫华,你父母知道你在和我们阿宁交往吗?”薛夫人问道。
“我想得到伯父伯母的认可,就带薛宁见我父母。”君莫华温和地微笑。
“是吗?不过,我听说令尊不怎么喜欢骨感美的女孩子呢!”
薛夫人给薛宁盛了一碗牛骨熬的浓汤,“都喝了!瘦了吧唧的,别说婆婆都喜欢好生养的,我这个当妈的都嫌弃你!”
“伯母,您放心,我的婚事,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君莫华侧头看撅着小嘴,脸蛋泛红的薛宁,浅笑道,“我爱的女孩,不需要他们认可。”
但是,我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因为我爱您的女儿。
薛夫人不会不懂君莫华的深意,心里舒服了那么一点。
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餐厅门口。
“三少爷。”管家上前扶住薛屿粱,“怎么喝得这么多啊?”
薛屿粱是老三家的,每次和老婆凌秀儿吵架,就跑出去喝闷酒,回来便往四叔家钻。
所以说,即便薛宁不常在家,薛夫人也常常被薛屿粱闹得脑仁疼,不得清净。
薛屿粱一*坐上佣人拉开的椅子,薛夫人吩咐管家让人去煮醒酒汤,问这个不省心的娃,“这嘴角怎么流血了,秀秀跟你动手了?”
薛宁也看了这个不争气的三哥一眼,心脏突突狂跳,再一次发誓:今天让君莫华进门,真是太蠢了。
“到底怎么回事?”薛父也出声了。平日里,小两口闹归闹,但都是口舌之争,这次却动起手了,那以后还了得?
薛屿粱捂着嘴角,用勺子搅碗里的糖,黑着脸,不说话,让薛夫人着急得不行,“到底怎么了?”
桌子底下,薛屿森照着薛屿粱小腿踢了一记,力道十足,冷声道,“哑巴了?”
薛屿粱弹跳而起,“大哥!”吼了一嗓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坐下来。
“屿梁,说事!”薛父的声音也低沉,发怒的前兆。
薛屿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小秀要跟我离婚!”
“离婚?!”
薛夫人心头咯噔一下,平日里再吵再闹,三儿这媳妇儿也是不会冒冒失说离婚的,而且,那丫头也不是会动手的人,除非真的被气疯了。
薛屿粱看看今天家里的客人君莫华,曾经跟他风头并盛的花花公子居然在,撇撇嘴,“我就是逢场作戏,不像某些人千帆过境,还想染指我家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