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已经渐渐的发亮了,马大奎在晨曦中被许水英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尴尬,他挠了挠头,对许水英说:“我当时也是被吓傻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
“我看你不是被吓傻了,而是你胆小如鼠,只敢逼人不敢救人!”许水英说着,逼人二字咬得特别的清晰。
马大奎想说话,许水英没给他机会,大声的对他说:“姐夫,你也不要狡辩了,你现在就把我姐叫出来,让她跟我走,她要嫁谁,让她自己说了算。”
许水英的话声又高又清晰,在这清晨里直传到远处,村里早有大群人出门来围着看热闹了,听了许水英的话之后,全都窃窃私语起来,还有人说马家仗着自己以前对许家好,所以要强娶许家的闺女做儿媳妇。
“我就说嘛,马大奎这样的孬种,怎么就忽然有媳妇了,我家的老大比他好出不知道多少倍,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不知道是谁这样说了一句,大家都听到了。
马大奎的妈妈一听乡亲们的私下议论,火气呼的一下就升腾了起来,她的双手刚插到腰上,还没说话就被自己的老伴拉回屋子里去了。
“你拉着我干怎么?我一大把的年纪了,让一个小丫头欺负,你受得了我受不了。”被丈夫拉回卧房时,马大奎的母亲怒火中烧,她想跳去找许水英算帐去,依然被丈夫拉住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女人看到丈夫不但把自己拉住了,还把卧房的门口关上了,心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男人说,我早就和你说过,对许家,要适可而止,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上门讨债的人来了。
女人一惊,说难道是我们的亲家让这两个活宝上门闹事来了?男人说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们若和这小姑娘顶上了,许家就有话说了,搞不好到口的肥肉还飞了,许家已经把女儿给我们做儿媳妇了,要是我们为别的事和许家闹翻,那许木英还不趁机走掉让我们家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我们要许木英嫁过来,演的是苦肉计,许木英就算有心也不敢记恨我们,但若是你和她的家人闹出不愉快,她就算一辈子在我们家,不拿我们当父母来看,那我们要这个儿媳妇有什么用?
“你是说许家那两个老东西故意让这个外乡人和许水英来找我们的麻烦,然后趁机找我们的碴?”女人吃惊不小,嘴里说:“想不到许家的这两个老东西,外表那么老实的人,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那我们如何应对?”
“现在还不好说,你听我的,小心不会有错,我们儿媳妇到手了,怎么都不怕。”男人想了想后对女人说:“这样,你到二弟家去,让二弟替我们跑一趟许家,把情况摸明白了再说。”女人连连点头说:“我听你的,当初你让我去许家闹,结果还真把许木英接来做儿媳妇了,你这脑子,就是比我的脑子好使。”说完,女人起身要去二弟家,但她才走到门口,就被男人叫住了,男人说:“还是我亲自去吧。”说完,开门出去了,走到门外时没忘记回过头来对女人说:“两天时间很短,你要忍住,到了后天,就是儿子的大喜日子,儿媳妇进了门后,就怎么都好了。”
女人连连点头说那许水英就算是点名骂她,她也不再出去了。
和两个中年人不一样的是,此时马大奎正在马家的大门外,被许水英大声的数落着,马大奎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没很在意许水英说他的许多不是,在叫许水英进入家里去喝一口热水被拒之后,他心里的火气升腾起来了,对着围观的乡亲,大声的叫嚷说:“有我马大奎的兄弟没有,有,就给我站出来!”
立即就有四个年轻人站了出来,他们都是和马大奎一起到外面去扛过活的人,一起分过工钱,一起醉过酒,还一起在小街的黑暗处睡过坏女人。
四人一出来就对着马大奎说:“兄弟你请吩咐,这里是我们的村子,天塌不下来。”
马大奎说:“许水英是我的小姨子,她说怎么我都得让着她,但这辆车里的人,他是我的死对头,你们替我把这破车给砸了!晚上我请你们喝酒!”
“好哩!”四人一想到五对一,立即精神焕发起来了,要知道这可是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哪能让别人鸠占鹊巢?五对一,那才叫好玩哩!
“谁敢!”许水英跳到了车前,张开双臂说:“小龙哥的车子,价值二三十万哩!我在这里盯着,你们谁敢乱来,我就报警抓谁赔钱,赔不上钱,就拿房子抵,让你们一家老小都住到雪地里去!”
房子绝对是命根子,四人一听许水英的话,立即就后退不敢上前了,他们去过大城市,知道江小龙的这辆龙须飘飘的确值二十多万,许水英说的一点也没错。哪里还敢上前来?
就在这个时候,江小龙慢悠悠的从车子里出来了,许水英急了,对江小龙说你出来干什么呀?快坐到车子里去。
江小龙笑说外面热闹好玩,坐在车里不好玩。
马大奎看到四个狐朋狗友向后退,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看到江小龙从车里出来了,立即对四人说:“给我狠狠的揍这个外乡来的小东西!”
许水英立即插到了江小龙的面前,大声的叫喊说:“谁敢?你们看到了吧?我们两人身上的这一身皮衣皮裤子,两千多元一套呢,谁打坏了找谁赔!”
四个男子哈哈大笑说:“大奎,两千块钱的东西,你家不会赔不起吧?”
马大奎也乐了,大声的说赔得起,你们给我狠狠的打,打坏的皮衣皮裤,我赔他一套新的就是了!
许水英吓坏了,嘴里大声的说不许打人,但一只手把她拉到一边去了,不是别人,正是江小龙。
只见江小龙看了看马大奎,又看了看马大奎的四个兄弟,嘴里淡淡的说:“我这两天,手正痒着哩,你们是五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