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龙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臂上还缠着纱布,于是爬了起来,穿好裤子,坐到椅子上,把纱布解开,看到伤口上有不少的液汁在向外流出,不过伤口好了很多了,基本上已经合到一起去了。
把用过的纱布扔到垃圾桶里,江小龙想起曾峙梅的宿舍里和自己的宿舍一样,也有一个小药箱,便把小药箱拿了出来,打开,看到里面不但有前晚戴静荷用过的同一牌子双氧水,还有纱布和消炎璜胺,于是拿了一些纸巾垫在手臂下,学着戴静荷的样子,小心的向手臂上的伤口倒双氧水,直到双氧水倒到伤口上不再有泡沫时,便向伤口上撒消炎璜胺,然后用纱布小心的把伤口包上,江小龙想,明天应该可以把这些纱布摘去了,总包着这个东西,也不好。
“你干过医生么?”曾峙梅问江小龙。
“为什么这样问?”
“我觉得你这些手法,比沈雅芸高明。”
江小龙笑说:“沈雅芸学过医,是真正的班科出身,虽然在生活起居上她有一些问题,但她的医术没有问题。我只是看过医书,略懂皮毛而已,不在同一档次上。”
说到这里,江小龙无意的抬了一下眼睛,看到曾峙梅的身上穿着一套短小的衣裙,差不多像镜子一样透亮,眼睛立即就直了,问曾峙梅哪来的这种衣服,曾峙梅说昨天下午买的,以后就穿这个了,免得男人又被人勾去了还蒙在鼓里。江小龙笑说这东西晚上穿一下可以,白天就不要穿了,免得有人来了尴尬。曾峙梅鼓起了小嘴巴,说晚上是两个人的世界了,还穿怎么穿?那不是多余么?话虽然这样说,但曾峙梅还是去换了一套漂亮而且高雅的衣裙,回到江小龙的身边后,警告说以后你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勾搭搭,我还穿那套玻璃一样的小衣裙……
江小龙坚持说这样的小伤不上医院了,曾峙梅不再说怎么,和江小龙一起下楼,到镇上的茶楼去吃早餐。
东广这里,吃早餐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叫喝早茶。喝茶倒是真的,但有很多的小吃供应,曾峙梅在港内出生,已经习惯喝早茶了,她一边喝着杯子里的茶,一边吃点心,直到把肚子填饱。
江小龙没有喝茶的习惯,也没有那个耐性,他进了茶楼,看到点心送上来了,就立即狼吞虎咽,没到五分钟就抹嘴说肚子饱了。
曾峙梅已经习惯了江小龙的吞咽式进食,但今天她不想到厂里去了,便悠闲的喝了一壶茶,看到江小龙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才慢慢的起来,和江小龙一起下楼,问江小龙今天去哪里,有怎么安排。
江小龙不说话,只是开着车子向前走,不多久,便来到了松柏里。
松柏里是一条不很宽的老街道,街的两边,有一些卖东西的铺子,有老房子也有新楼,其中也杂着不少的院落,那都是一些老宅子,石灰砌着青砖的老宅子,上面盖着的,也是老旧的瓦片,却依然十分的坚固耐用。
车子越是走入松柏里的深处,街道两边的铺子就越少,到最后,街道两边几乎全是院落。
不少和自己一样从外地到这里来打工的人从这些租住的院落里出来时,立即关门。江小龙正感觉奇怪,便听到了一阵阵的狗叫声。
车子转过了一个小拐弯,眼前的一幕让江小龙的心里气愤不已:三个身穿长裙的女子,被六条大狗围堵在一处围墙下,哭喊成了一团,三人的长裙子上,全都尿湿了很大一片……
前面是两条德国牧羊犬,黑中带黄,体形肥大,没有百斤也有八九十斤,后面是两条黄色的圣伯纳獒犬,比那两条德国牧羊犬更大更加吓人,撕裂的大嘴,像一个个血盆子一样,从那血嘴里叫喊出来的声音,如同擂鼓一般。
最吓人的,是堵在三人正前方的大丹犬,个头有一米来高,体重有一百五六十斤左右,四条狗腿,和人的手臂一样粗。
江小龙向围墙的另一边看去时,看到了三条小大丹狗,胖胖小小的十分的可爱,正围在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子身边。
男子一米六的样子,五大三粗,又大又黑,脸上一脸的凶神恶煞模样,江小龙不用问就知道那六条狗是那男子家养的。看到男子的脸上正一脸得意,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子被狗吓哭出声不理不睬。心里立即就怒了。曾峙梅看在眼里,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要他不要冲动,这男子这样的肆无忌惮,一定有很多吓人的地方,不然这左邻右居不会家家关着门躲他。
江小龙本来想直接开车把那六条狗撞死的,听了曾峙梅的话之后,便又改变了主意了,缓缓的放慢车速,向围墙下开去。
六条狗对着三个女子吠叫正欢,看到一辆车子挤上来,又不得不向一边闪去。
车子在三个女子的面前停了下来,江小龙开门跳下车,把车子的后门打开。大声的叫三个女子上车,自己带着她们离开这里。
三个女子早吓坏了,听到江小龙说要带他们离开这里,立即全身哆嗦的爬上了江小龙的车。
江小龙关上车门。
六条狗看到三个女子进入车内,好像是不愿意了,吠叫的声音更大起来,一条德国牧羊犬,还从车头处吠叫着向江小龙冲了过来,江小龙不客气的猛一推车门,向它撞去,那狗被车门撞到头上,负痛的低叫着退了回去,不敢向前冲了。
坐到了车里,江小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庆幸这六条狗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不然自己这样做,早被它们咬死了。
车子拐弯回头时,江小龙看到男子在向他瞪眼,手儿在指着他。大概是联想到这龙须飘飘的品牌车子,大多都是大官在用着,他没敢冲上前来和江小龙理论,但一根长长的木棍,已经操在他的手里了。江小龙的眼睛从男子后背的墙上扫过去时,看到了一个门牌号:松柏里35号。
知道这凶神恶煞一样的男子,就是自己的死对头冯海雄,江小龙没有出声,开着车子离开了松柏里。
在江小龙和曾峙梅两人的安慰下,坐到车上的三个女子终于慢慢的从惊恐中平静了下来。
“你们怎么会到那个地方去,差点就让恶狗给咬了?”曾峙梅刚才也为江小龙捏了一把汗,怕他江小龙也被那些狗咬伤,还好江小龙这人胆子大脑子好,没被那些狗缠上,车子离开松柏里远了,她这才回过神来,转头问坐在后坐上的三个女子说。
三个女子回答说自己是从外地到这里来打工的打工妹,因为原来所在的那个五金厂倒闭了,就出来找活干。又因为对这地方不熟悉,就走到了那个地方,结果被六条恶狗围住了。
“围墙对面的那个男人,对我们说给一百块钱就把狗叫开,但我们身上没有钱,他生气了,就没有把那六条狗叫开。后来又来了两个外地男人,同样也被狗围堵住了,但那两个人给那男的两百块钱,那男的就把狗叫开,让那两个男的走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女子说。
“那个男的是不是经常放狗出来吓别人要钱?”江小龙问三个女子。
三个女子摇头说不知道,她们从家乡来到这里还不到三个月,只领了几十块钱的工资,对这里一无所知,她们也是今天第一次看到这些能吓死人的狗。
江小龙又问三个女子找到了工作没有,三个女子又同时摇头。
“谢谢哥哥姐姐,这里没有恶狗了,让我们在这里下车吧,很不好意思,我们都把你们的车子弄脏了。”一个看上去年纪比较轻的姑娘有些战战兢兢的红着脸对曾峙梅说。
“身上都没带衣服的吧?前面就有一个卖衣服的小店,你们到了那里,下车去每人买一套新衣服穿上,别让人家笑话我们打工的。”江小龙说着,问曾峙梅:“厂里还招工么?能不能让他们留在厂里?”
“那么大的一个工厂,招不招工都能安排三五个人,你想留她们我让办工室安排就是了。”曾峙梅说。
江小龙笑说不是我要留下她们,如果厂里能安排,她们又想进我们厂,就让她们进我们厂吧,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
三个女子一听江小龙和曾峙梅的话,立即就说:“原来你们两位是老板呀?你们是好人,我们想进你们的厂里去做工。”
路边闪过一个小服装店,江小龙也不和三个女子解释了,停下车子,让曾峙梅带着三人下车去买衣服。
三个女子下车时,江小龙才注意到三人全都长得很高,其中的两个还很漂亮,另外一个皮肤有点黑,长着一个朝天的小翘鼻子,只能算不难看。
三人下车后,江小龙才注意到车子里有一股很重的尿臊味,想到三个女子全都被那六条狗吓得尿湿了裙子,坐到这车里来,不把车子弄臭那才怪了。看到曾峙梅带着三个女子进了服装店,江小龙关上车门,又开着车向前走。
又足足走了两三公里,江小龙才看到了一家洗车店,把车子开了进去,让人把车上的垫子拿下来冲洗,又把车子的后坐擦了一遍之后,车子里的尿味才消失了。
重新把车子开回去,江小龙远远的就看到服装店的门口站着四个漂亮的女子,走近了,才认出是曾峙梅和三个刚刚被自己救下的女子。
“这家服装店衣服不错,我看到她们三个穿上了新衣服后很漂亮,我也买了一套,漂亮吧?”上了车后,曾峙梅对江小龙说。
江小龙点头说漂亮。
这倒是真话,曾峙梅穿着那一套新衣服,不但漂亮,而且很有女人味,是个男人看到了,都忍不住要盯着看上一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