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夜以继日骚扰百越军,然而百越却做好准备,不再畏惧骚扰。
他们轮班值岗,每到晚上,他们便用棉布的耳朵塞住,在房梁顶放着一盆水,无论外面任何喧闹翻天,他们都听不见,只管睡觉。
房梁顶的水盆系着一条绳子,若有秦军真的攻城,守夜将士牵动绳子,水就会倾泻而下,泼醒沉睡的将士。
同时他们还在城池边的水渠放空,装满干燥柴薪,若有敌袭,他们就能把柴薪点燃,让敌军葬身火海。
“楚帅,我们的三轮攻击,都被百越军给阻挡回来了。”典丑说道。
楚云点头,道:“西函关是百越国最后一道关卡,百里雄师不是蠢才,他动用利用人心,所以百越国将是全民皆兵,他们愤怒而起,战力必会倍增,想要攻破西函关,还很难。”
百里雄师回到西函关镇守,必能想尽办法提高士气,众志成城,能以一当十。
“小栩,你还真会给我出难题。”楚云得知西函关的沟渠变成柴堆,无奈一笑。
若是他们攻城,百越军就把柴薪点燃,他们还没得爬上城墙,大军已损失惨重,如果他们清理柴薪,百越军就伏击,西函关难以攻破。
“楚帅,百越国只剩一座防御城池,我们再破西函关,他们便无险可守。”薛庆激动说道。
“想破西函关不容易,我们还要等待。”楚云道。
百里雄师坚守城池不迎战,秦军若想要强攻,必会损失惨重,且秦军千里赶来,远离国土,长久拖延,军心会不稳。
“无崖子前辈,师弟有意要阻我们进军百越国,必已发现蚩尤战兵的线索,我们刻不容缓,不能再等了。”
楚云,无崖子和项梁相会,三人密谋,他们明白事情重要性,必须要尽快阻止王栩的行动。
灭百越不重要,重要的是阻止千楼得到蚩尤战兵。
王栩是鬼谷横派,武功智谋都超越常人,若他想要找到蚩尤战兵,不是难题。
所以他们最缺少就是时间,但西函关就像天塹阻拦着去路,想要攻破此城,至少要花费一个月时间。
他们没有一个月时间和百越军纠缠。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项梁问道。
楚云拿出一个锦囊,交给项梁道:“我与无崖子前辈潜进惠城,离间百越国君和百里雄师的关系,十五天后,项伯父可打开锦囊,里面有一条妙计,能攻破西函关,百里雄师再厉害,也不能阻挡我军铁蹄。”
“你们两人潜入敌军腹地,想要对付千楼?”项梁道。
千楼组织高手如云,若是仅凭楚云和无崖子,只怕不是千楼对手。
楚云神色凝重,道:“我怀疑蚩尤战兵只是千楼一个目标,他们可能会对扶苏公子不利,既然师弟已出手,必会再有行动,所以伯父要保护好扶苏公子。”
项梁慎重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要注意安全。”
楚云带着十几个蒙家军弟兄,穿上百越国民的衣裳,他们翻山越岭,绕道而行,潜进敌腹地。
百越国都城名叫惠城,他们建都惠城百年,是百越最繁华昌盛的城池。
扶苏公子看着蒙家军忙碌,每天都会挖土,然后堆成土包,就像一座座新坟。
“你们这是做什么?”扶苏好奇问道。
“回公子,楚帅命令我等每日都要建新坟,第一天建百坟,第二天建五百,第三天建一千,每日都要递增。”典丑好回应道。
楚云离去前,就吩咐典丑建坟,现已是第三天,他们建的新坟破千,还会随着时间增加。
“项将军,这是何故?”扶苏疑惑道。
项梁摇头,楚云的想法,岂是他能够猜透的。
楚云和无崖子打听到王栩带领千楼杀手,已潜入王宫,正在秘密调查蚩尤战兵的消息。
“百越王宫虽不如咸阳宫守卫森严,但千楼想要潜入还是有些困难。”无崖子沉声道。
“除非他们有内应,还身居要职。”楚云淡然道。
“一群隐藏于黑暗的凶猛野兽,想要挖掘到宝藏,披一身盔甲,却又看见一头小绵羊在河边喝水,他们想要分开行动,整体实力削弱,注定着他们要失败。”无崖子道。
楚云沉声道:“但这群凶猛野兽有着一位极厉害的首领,尽管分散力量,他们依旧危险重重。”
“当野兽懂得布局,当野兽擅长用谋,他们就不再是野兽,而是一群掌握猎物命运的猎人。”
“你觉得由野兽转变身份的猎人,能成功得到他们想要的吗?”无崖子问道。
楚云道:“那就要看看,究竟是螳螂强,还是麻雀盛了。”
“那我们是螳螂还是麻雀?”无崖子再问。
楚云道:“螳螂和麻雀没有定位,觉得自己是麻雀的人,都有可能是别人眼里的螳螂。”
“蒙家军想要攻破西函关,还要十多天,小栩肯定会想办法得到蚩尤战兵,所以我们只能潜入王宫,和千楼较量了。”
无崖子把秋水剑交给楚云,道:“若此去老朽再不能回来,我希望楚少侠能把道家掌门信物转交给我师弟吴道子。”
楚云拒绝,把秋水剑推回去,道:“前辈何出此言,我已身中剧毒,只剩残命,若真要倒下的人,最有可能是我,恕我不能答应前辈的请求。”
无崖子再三请求,却被楚云回绝,只能无奈叹息,收回秋水剑。
他来百越国时,就已抱着必死之心,但楚云早已料到如此局面,所以他也没多少打算要活着回去。
如果让千楼组织得到蚩尤战兵,将是诸子百家的灾难,楚云一定要阻止他们。
千楼本就是庞涓所建,他本就是鬼谷传人,手段莫测,又有王栩带领,所以他们混进王宫,也是凶多吉少。
“我有点后悔了,如果少侠不来百越国,就算千楼得到蚩尤战兵,少侠也有能力阻止他们。”无崖子道。
“前辈所言差矣,就算前辈不来找我,我也会来百越国,命运既然安排它会发生,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它的痕迹。”楚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