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不易察觉。
嗅觉灵敏。
皇上想了又想,终于想通了:“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加了这么一味药材,为的就是让你母亲喝不下去药?”
“是的。”云挽歌平静的说道,“他们报的就是这么一种心思。因为这种药材是平常的人是闻不出来的,但是像我和我母亲这种嗅觉灵敏的人,是能够清楚的闻到那种恶心的味道的,所以是不可能去碰那种药草的,更别说喝下去。”
“也就是说母亲本来就是生产亏空之后,他们不给她药吃,最后活活把她给拖死了。”
云挽歌说道这里已经是两目通红,恨不能手刃了自己的仇人,他想起了前世和今生的种种,不管是哪一辈子的云瑾之,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他自己,不管是妻子还是女人,都是他手上的工具罢了,他又何曾在乎过他们的生命?
“来人!”皇上愤怒的喊道,“把云瑾之给朕压过来!”
云挽歌看着皇上的神态,就知道自己这一步险棋是下对了,无论如何云瑾之这次一定是翻不了身了,要是这样他都能够翻身,那便是真的通天的神通了,但是看着却没有这样的神通的。
云挽歌这么想着,但是还有一件事情要办,就是侯爷他们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十几年,如今母亲即将沉冤得雪,这个时候还是想要自己的三个舅舅知道。
“皇上。”云挽歌恭敬的行礼,“我舅舅们为了母亲的事情,已经奔波了十几年了,希望皇上也能够宣见他们,让他们了解了这个心愿。”
皇上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想来太监们也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态度,本来就对侯府格外的器重,现在云瑾之要倒下来,想来以后就是侯府一家独大的就是了,他们的态度自然就是更加的好了,是绝对没有办法忽视的。
侯爷倒是住的离大内很近的,因为是祖宅,所以早早的就买了京城上好的地界。如今这样看过来这样也是有好处的。
云瑾之就稍微远了一些了,说来也是很好笑,他虽说是贵为丞相,但是因为之前一直是被侯府狠狠的盯着,所以做不出来什么强抢民宅的事情来,也就只能够暗中揽财,等着京城的好位置有谁变卖家产。
但是一般京城的人家,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哪里有人肯把自己的祖宅卖了的。再说就算是有人卖,也未必有人敢买就是了。
云瑾之等了十几年也没有等到,就只能一直住在外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就找今天来看,这倒是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能够晚点看见皇上,也就是晚点面对死亡了。
侯爷到的是很快的,他和二老爷两个人都是脚步匆匆的,到底是心里打鼓,不知道云挽歌是不是闯祸了,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叫他们两个人过去。
实际上云挽歌从家里走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觉得心慌了。
待到了养心殿,看着皇上面色不好,便更是觉得心慌的很,要是皇上真的生气要了挽歌这个孩子的脑袋,他们要怎么去跟地底下的秦采薇交代,那可是秦采薇唯一的骨血。
“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齐声高喊到。
皇上虽说还是面色不善,但是还是给两个人免了礼,看见侯爷佝偻着腰,战战兢兢的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不仅在心里怜惜了一下,想起十几年前,他们不过也都是青葱岁月的少年。
悠悠岁月催人老啊。
皇上赶紧赐坐,太监搬过来两把椅子,皇上看着云挽歌还在那里站着,又道;“给县主也赐坐。”
方才他们聊的实在是太投入了,皇上也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叫云挽歌坐了。
侯爷和二老爷交换了一下眼神,皇上竟然能够叫云挽歌坐,就说明云挽歌应该没有惹他。要是真的惹了皇上,只怕是云挽歌连站着都不能了。
“丫头,你叫他们来,就把事情给他们说清楚。”
皇上说道,他实在是觉得太累了,这件事情也实在是难以启齿,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实际上皇上也是受害人,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罢。
云挽歌看了皇上一眼,不知道要不要把他跟云瑾之结盟的事情也说出去,皇上看懂了她的眼神,只能够一声叹息:“你只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给他们说了就是了,不用顾及朕的面子。”
云挽歌得到了皇上的这句话,自然也就没有了束缚,皇上叫她说她自然是要说明白的,不然的话,也是对不起自己死去的母亲和皇上。
云挽歌就对着自己的舅舅,从十几年前说起,说云瑾之,说匈奴,最后一直说到母亲的死亡。
皇上又听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更何况侯爷和二老爷听到这些,当听见秦采薇是被人强奸之后又流产才变得大病一场的时候,二老爷几乎把持不住的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还好侯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这要是真的摔下来了可就是御前失仪了。
但是越往后听他们的脸色就越来越黑,竟然能够这个样子,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秦采薇竟然是委曲求全,还在云瑾之这里受着这么大的委屈,他们简直就是不敢相信。
他们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是真的,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妹妹,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苦楚呢,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以至于云挽歌说完,他们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事情就是这样了。”云挽歌说道,实际上她又何尝不心痛呢,秦采薇毕竟是她的母亲,谁的母亲受了伤害谁都会心痛的,她每说一遍都是心如刀绞,“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侯爷和皇上还有二老爷都沉默了,每一个都目眦欲裂,好像是能够渗出血来。
半晌,侯爷才咬着牙说道:“此仇不报,我便枉为人。采薇,是为兄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