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你也知道桃花缘酒店项目本来就是我爸之前很用心做的一个项目,我当然责无旁贷,义不容辞了。”她眸光坚定锐利,眉尖儿一挑,看向办公室各个部门的经理,“既然沈总把这个项目交给我全权负责了,也希望在座的各位积极配合我。”
“好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沈小总。”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眉妩勾唇笑了下,又看向策划部的蒋经理,“蒋经理,我希望三天之内,你能做好一套宣传方案给我。”
蒋经理一怔,觉得沈眉妩应该只是个胸大无脑的漂亮女人,居然行动这么快,要求还这么严格,让她三天就把宣传方案做出来。
尽管心里觉得压力大,蒋经理还是一鼓作气答应下来:“请沈小总放心,哪怕我们策划部加班加点也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沈煜尘抿了一口咖啡,端端看着眼前的眉妩,以前那个爱说爱笑只问风花雪月的小女人,随着时间推移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发生了变化,现在她已把大牌职业套装穿得得体优雅,脸上已褪去稚嫩,变得沉稳,练达。
“大家散会吧。”
匆匆十几分钟的短程会议,在沈煜尘的一声令下之下散会。
看着大家一个个出去,沈煜尘却把眉妩叫住,“沈小总,你留一下。”
眉妩盯着他的眸光是戒备的,“如果是私事,我跟你无话可谈,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你可以让你的秘书把话传达给我。”
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眉妩真的让沈煜尘觉得不自在,他皱了下眉头,让张晓晓出去,把门关上。
毕竟这里是会议室,外面员工走来走去的,他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说吧,沈煜尘。”
眉妩合上文件夹,抬头对上沈煜尘的眸光。
“小妩,你最近瘦了。”
眉妩一怔,她以为沈煜尘又得到什么小道消息了,知道萧怜儿住进了池家,必定对她一番嘲笑,可她没想到沈煜尘会关心她。
“现在还不是我最瘦的时候,最瘦的时候,我瘦到了85斤,沈煜尘,之前我们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难道你就没发现?”
眉妩不冷不淡地启唇,眸里是星星点点的轻嘲浅讽。
哪怕现在他是真的关心她,不过这份关心来得太晚了。
他当然发现了,只是当做看不到罢了。
关于她的消息,他一直都有暗中关注。
男人深暗的眼底募得掀起一抹刺痛,随后,又变得波澜不惊,再度开腔时,语气冰冷,“当初我就告诉过你,池慕寒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对,是我自找的。如果不是你沈煜尘,我就不会跟池慕寒有任何交集。我现在经历这一切,都是托了你的福。不过,不管怎样,总比成为你的太太要好吧。”
她如常的镇定,不再想跟这个男人废话,拿起桌上的文件,径直往门口走去。
耳边划过椅角摩擦过地板的刺耳声音,男人高大的身子就从身后投下一团影,不料,手臂已教他抓住。
直觉告诉她,沈煜尘身上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真的是一秒钟也不想跟这个男人独处,刚想挣脱他,就被他用力抵在了刷得漆白的墙壁上,后背也被撞得生疼。
“沈煜尘,你有病吧?”
眉妩本来就是个脾气大的,更何况这个是出轨的渣男,她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是啊,有病,相思病!”
他神色间隐藏着震怒,但淡淡的薄唇轻轻地扯开,挑染出轻佻的笑意来。
这让眉妩更加不安,但她尽力维持着镇定,就像那晚一次次和沈煜尘对抗,她都表现得很好,没什么能难倒她,不是么?
“沈煜尘,你知道什么是多余么?”
沈煜尘沉默着,不说话,唇角弧度更为僵硬。
眉妩却笑说:“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心冷后你的殷勤。”
在沈煜尘和任妍厮混到一起的那刻,她就对他彻底死了心。
这样的纠缠,只会让她更厌倦而已。
她深深凝视着这个早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男人,眼角的淡笑中是能刺痛人心的讽刺。
女人的这张脸蛋在嫁作人妇后越发艳若桃李,他按捺不住,又凑近一份,可她的小嘴儿却在说着最冷漠尖酸的话,沈煜尘只觉心脏口被刺了一下,痛得蜷缩起来。
“你现在这么讨厌我,是因爱生恨吧?”
以前从没发现沈煜尘还是如此一个自恋的男人,眉妩觉得刚才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沈煜尘,你知道么?如果世界上就剩下你和狗,我会选择狗,毫不犹豫!”
才短短几个月,沈眉妩这个女人除了越来越妩媚,也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沈煜尘的嘴角僵硬一下,又逸出一丝冷笑,抬手,扯了下她的发绳,她一头软软的黑发顷刻之间散落在她如雪香肩上,他的手指撩弄着她的长长的发丝,嘴唇一点点靠近她的耳朵。
男人暧昧薄烫的气息扫过她耳尖,“小妩,狗有什么好的,男人才好呢。要知道,自从任妍进监狱后,我已经寂寞很久了。”
他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愈来愈重,沉黑的眸底蕴藏着一份暗黑的兽欲,这样的沈煜尘太过骇人。
如果说,第一次沈煜尘是喝醉了,那他现在行为到底是何意味?
“沈煜尘,你别乱来,这里可是办公室!”
“办公室又怎么了?挺新鲜。”
他的手指爬上她的线衫领口,手指这么一勾,她仓皇大呼,手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自己双臂,而他的嘴飞快地堵来,那种恶心感,在胃里翻涌,让她想吐。
她耗尽气力,高高地扬手,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而沉浸在索取中的男人被打得身子一震,怒红了一双黑沉的眉眼,死死盯着她。
眉妩想要强颜欢笑,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到底说,也是曾经青梅竹马,也是曾经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恋人,就算结不成婚,也犯不着这么一次次欺负她啊。
她已为人妻,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不好吗?
她从来没想过伤害别人,怎么就抵挡不住别人的刺刀呢?
“沈煜尘,你还是人吗?”
她的手掌也是打得痛麻,双肩忍不住轻轻颤抖,眼眶里升起若隐若现的水雾,强忍着不让那些没用的眼泪掉出来。
眉妩的倔强和隐忍,他早有领会,她外表看起来大咧开朗,即便再委屈,也很少哭,现在看着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沈煜尘的心更紧一分。
“是,我不是人。”
在他进入沈家的第一刻起,他就注定无法活出个人样。
他的姓改成了“沈”,他把沈国栋这个仇人喊作“爸爸”。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谋高位,夺沈氏,一切计算周密,唯独算漏了一个沈眉妩。
他的声音冷冷回荡在屋内,像冬天飘起了一场鹅毛大雪,肃杀严寒。
眉妩心头重重一颤,扯着干涩的喉咙,说道,“禽兽,可以让我走了吗?”
“哼……走?你打了我一巴掌,你觉得我这么轻易地让你走么?不是叫我禽兽吗,那不当回禽兽,对得起你这两个字吗?”
他有力的手臂,将女人纤细的身子桎梏地更牢,显然愤怒至极,眉妩不知的是,他心中更是痛苦至极,曾经那个笑意明媚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子,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把他的心刺成了马蜂窝。
就在此前,他看着她进办公室,走路都有点奇怪,是昨晚和池慕寒翻云覆雨太猛了吧。
暴戾的吻再次侵袭上她薄软的嘴唇,如狂风骤雨一般,疯狂地掠夺着她的唇舌。
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眉妩用力地挣扎,捶打他,踹他,可他不肯松手,动作不歇,曾经被沈煜尘按在床上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脑海里浮现出了池慕寒的脸孔,那个强大的男人,她的丈夫,此刻又在哪里?
多希望,这刻,池慕寒能赶到她身边来,为她遮风挡雨。
可,这是虚妄的期待。
唇与唇的战争,口腔里多了一丝腥腻味,分不出是她的,还是他的。
再怎么强忍着的泪水,终是从夺眶而出,爬上她的脸颊,沈煜尘睁开眼的那一瞬,便是触及她脸上闪烁着的泪光,眼中又是一刺,他的唇亦是一抖,松懈开来。
“我是有夫之妇,你想我身败名裂,还是你想跟我一起身败名裂?”
她在沈煜尘面前所有的强硬,这一刻,都变成了低弱无奈的哀求。
那一双殷红的湿眸里甚至有一丝绝望,让他再也无法下手,即便任妍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都可以照干不误,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竟再也舍不得,舍不得……
他禁锢着她身子的手,颓废地垂落在身侧,而她没有迟疑地从他怀里挣脱,跑了出去,飞快地握住了门把,着急打开,着急出去。
他于她来说,还真是避之不及的财狼虎豹呢。
在她出去之前,他提起所有的勇气,开口,“小妩,如果我说,这一切,有苦衷呢。”
有什么苦衷,是非得和任妍上床不可的呢?
有再大的苦衷又怎样,她已嫁给了池慕寒,已是分道扬镳的路人。
既成了路人,那就不需要再有任何交集。
“那请你永远都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