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津霖下流的话让我面红耳赤,我想要将他推开,可他压得太死,几乎钳制住了我全部力气,根本逃脱不得。
他灼热的呼吸越来越烫,像把我丢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焚烤,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他健硕的胸膛紧紧贴着我上身,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柔软被他抵住,在彼此起伏交缠的呼吸里挤压变形,这让我羞愤难当,我用力挣扎了两下,但他不识趣,仍旧不肯放开我,反而在我的拉扯中贴得更加紧密。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穆先生自重。”
他慢条斯理的嗯了声,“怎样才算自重,程小姐指点一二。”
我垂下眼眸看他勾住我下巴的手指,以此示意他不妥,“穆先生觉得合适吗。”
他挑了挑眉梢,“哪里不合适。”
我被他恬不知耻的态度气笑了,明知故问装傻充愣他演得可真好,如果不是他长得不错,我早拿鞋底子拍他了,“我们的身份,有肢体接触,难道合适吗?”
他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样讲是不合适,但程小姐也该一视同仁,逸辞可以的我就不行吗。”
他突然提到周逸辞吓得我惊慌失措,立刻伸手捂住了他嘴巴,“你不要胡说,你想害死我重蹈三太太覆辙吗?”
他声音闷闷的,“三太太据说是偷情,你怎样重蹈她覆辙,所以你在暗示我要和我偷情吗?”
我又羞又气,还拿他没办法,男人嘴巴毒起来,女人哪里是对手,我只能用力按住他嘴唇,让他不要再说话。
他半张脸都被我掌心遮盖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和黑浓的剑眉,此时酝酿着笑意,一丝丝的渗出,他伸出舌头在我手心里舔了一下,濡湿潮痒惊得我迅速撤离。
他细细咂了滋味儿,意犹未尽说,“少女的芬芳。”
我气得说不出话,一边用力搓自己手心被他舔过的地方一边憋了个脸通红,“你真是下流到极点!”
他露出牙齿笑,“我当作夸赞收下了。”
在我义愤填膺他没完没了欺凌我时,曹妈在门外忽然喊了声三太太,她带着试探的口吻,似乎拿不准我在不在。
我所有动作和呢喃戛然而止,我抬头看向穆津霖,满脸慌张恐惧,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样,似笑非笑的回望我,让我自生自灭。
我朝他双手合十作揖拜托,比划口型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嗤笑出来,看得出心情很好,故意戏弄我。
曹妈隔着一扇门听到了动静,她提高声调又喊了声三太太。
穆津霖将我一把扯过,他手按住门锁打开了一条缝隙,我藏匿在门后,曹妈懂规矩,不往屋里看,只余光扫了一眼便垂下头,“大少爷,我找三太太。”
“找三太太来我屋子做什么,难道她会在我房中吗。”
穆津霖语气严肃,脸色也不善,曹妈说找遍了庄园没找到,只差这屋子了。
穆津霖将自己衬衣纽扣拆掉,做出脱衣服的样子,“她不在,也不可能在。”
曹妈没动弹,她满是怀疑,如果这个屋子里也没我,那我还真是凭空消失了。穆津霖等了片刻,他很不耐烦问,“我洗澡你要进来搜查吗?”
曹妈当然不敢,她来不及说话,穆津霖直接将门砰地一脚甩上,门外寂静停顿了两秒,接着便传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最后销声匿迹与走廊尽头。
他转过身回来,胸前的纽扣已经完全解开,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他皮肤不白,是那种类似被晒出的麦黄色,非常健康性感,可穆锡海很白,而且周逸辞也白,所以我猜测应该大太太肤黑,他随了母亲更多,皮肤颜色才会这样深。
我刚要对他说谢谢,他忽然在我注视下将衬衣脱掉,又去摸腰间皮带,随手扯开的动作流畅而自然,没觉得有任何不方便,他像是把我的存在给忘了,如果我再不制止就要脱得一丝不挂,我结结巴巴质问他干什么,他偏头不解说,“能干什么。”
我捂住一只眼睛,“我还在。”
他继续脱,“我没有不允许你走,你自己愿意留下看我能赶你吗。”
穆津霖真是寿与天齐的一朵大奇葩!
我在心里腹诽他,僵硬着身子别开头走向门口,趴在上面听了听,确定外面空无一人时,我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隙,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的确是空空荡荡,我从门缝里挤出去,反手关门时,不经意看到穆津霖的背影,他连里衣都脱了,浑身一丝不挂,经风吹起微微浮动的窗纱透入一丝朦胧的日光,笼罩在他两瓣挺翘紧实的臀部,我彻底呆愣住,不只为眼前活色生香的男色,更没想到他不是故意装样子吓唬我,他竟然真的不顾我在场就扒了自己。
我脚下僵滞住,像被钉在地板上,动弹不得。穆津霖在此时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注视,他倏然回头看过来,精准无误的捕捉到我视线,和我隔着空气目光碰撞,他身前的线条丝毫不逊色周逸辞,虽然他要年长几岁,仍旧没有一丝赘肉,平坦的腹部下幽发丛生,流淌着穆家血统的男人,好像那个部位都非常旺盛浓密,受到刺激后也都大得离奇。
他逆光的昏暗面容看不出是笑还是平静,他淡淡问了我一句,“我好看吗。”
我没反应,他赤条条的身躯朝我走过来,我这才回过神,反手猛地把门关上,我掌心死死抵住门扉,生怕他会追出来把我抓回去,周逸辞还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穆津霖这风流胚子谁又说得准。
我对着门用力呼吸了好久,才缓慢平复自己心里怦怦乱跳的悸动。我刚转身要回房,忽然看到曹妈面无表情站在我身后,她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吓得噎了口气,使劲用手拍打胸口,“曹妈有事吗。”
她越过我头顶扫了一眼穆津霖的房间,“三太太一直在里面吗。”
我当然没法说一直在,换谁都会多想,何况有头一位三太太做前车之鉴,大家对这宅子里穆锡海的女人猜测颇多,我只好扯了个谎说刚进去不久,找大少爷说点事。
曹妈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可我始终就在门外,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出,三太太是刚进去吗?”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在我房门口放着一只盛满了衣服的木盆,有个小马扎,旁边是衣架,显然曹妈在天台上晾衣服,二楼谁进出哪里她一目了然,再醒目不过。
我一时失语不知怎么弥补自己的谎言,曹妈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她指了指一楼,“老爷回来了,二太太找他哭诉,老爷刚才让我上来请您下去,您想好怎么对付,二太太脾气大,最受不得委屈,老爷给宠坏了,是我疏忽忘了叮嘱您,二太太身边的人还是尽量不要招惹。”
我透过木梯扶手间空隙看向楼下,人倒是瞧不着,但隐约听见穆锡海和二太太说话的声音,我长出一口气,“二太太我可以忍让,长幼有序,她排在我前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她身边下人作威作福猖狂无礼,我绝不能容。”
曹妈没说话,她转身奔着木盆走过去,弯腰从里头拾衣物,我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过去帮助她一起晾,天台的落地窗完全打开,灌入进来一阵料峭的寒风,风中夹着雪花,柔和贴在皮肤上,眨眼便融化,曹妈感叹说下雪了,应该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
一瓣雪花在我掌心内成为了一滴水,我望向窗外,雪下得不大,但很密集,落在湖泊里很快便消融,看不到一丝痕迹,远山苍翠的松针和柏枫仍旧绿意盎然无惧严寒,在那些坚硬叶子的强势下,雪花显得柔弱了许多。
此时穆津霖的房中忽然传出哗哗的水声,曹妈听到后脸上一僵,她侧眸看了看,我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一般男女在激情过后才会立刻洗澡,而且我还在里头那么久,什么事都够做了,我一边往衣架上钩挂衣服,一边对曹妈解释说,“我和大少爷之前见过几面,彼此熟识,仅仅是朋友。”
曹妈沉默接过我手上东西,弯腰跨出去,踮着脚挂在天台的高架上,我端起木盆也跟出去,站在她旁边打下手,任由密密麻麻的雪花滚落吹拂在我脸颊和锁骨,起初还觉得很温柔,到后面雪越下越大,像刀子般凌厉凄寒,我有些发冷,往门里缩了缩。
曹妈说,“三太太进去吧,我一个人能做。”
我没有动,仍旧固执一件件往她手上递,她在接过最后一件时盯着天空说,“之前的三太太挺可怜的,要不是二太太非要赶尽杀绝,其实轰出去也就行了,老爷没那么恶毒。”
我沉默听她说完,她掸了掸手上几乎要凝结的冰水,弯腰迈回来,“二太太心眼小,大太太早就看出来她度量不容人,自己又是很绵软的性子,所以处处躲闪,不会直接和她接触交锋,三太太年轻气盛,大少爷还是单身,能避讳的事就不要落人口实,给二太太更嚣张的机会。”
我现在才确定曹妈是为我好,并没有要落井下石卖主求荣的意思,我很感激握了握她的手,“谢谢曹妈,我会注意。”
的确我和穆津霖刚才的事如果被其他人看到,都是劫数难逃,门里的事谁能往好处想,怎么夸张怎么传,一场风波大战在所难免,穆津霖什么都不怕,他毕竟是穆家血脉,且比周逸辞更多了一份共同生活的父子情分,穆锡海再不痛快虎毒不食子,我一万张嘴也洗脱不了自己。
二太太再奸诈卑鄙我可以防备较量,可穆津霖的城府太深,他和周逸辞都仿佛戴着一张面具,很厚很重,轻易都揭不下来,更不要妄想看穿。
他可以是救我的人,也可以是害我的人。
我按住扶手推门进房间,在关门时特意看了一眼穆津霖的屋门,里头水声早已停止,斜射的雪光自天窗渗入,投洒在门扉上,显得安静又神秘,像极了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