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厚德得到沐玙璠的认可后,他把宋捕头叫道一边:“宋捕头,是这样,今日我们也不为难你们,我们如今当众亮出大内侍卫的身份,说那小子身份可疑,我们一直追踪他的形迹,发现他窃取了我朝的重要机密,我们要当场逮捕他回去审讯,如果马尚书向你们追究责任,你们就可以把所有事情往我们身上推。”
宋捕头听着听着就裂开了一张臭嘴,忙不迭地直点头,生怕他们反悔,谄笑道:“好!好!好!这样最好,还是哥哥有主意!”
沐玙璠感觉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哥哥呢,沐厚德和他年龄相仿,而这位捕头叔叔至少四旬左右,沐厚德何时有一位这么老的老弟弟。
沐厚德见捕头答应了,沐厚德将手中的大内侍卫腰牌在现场亮了一圈,底气十足地扬声道:“各位乡亲,我们是国主派出来的大内侍卫,近日发现这韩子骞形迹可疑,今日之事也定是他有意为之,如今我们要捉拿他回去审讯。”
沐玙璠小声地将沐厚德的真正用意跟小伙子简单地说了一遍,让小伙子不要反抗,配合好演好这一场戏,那小伙子得知木六居然是大内侍卫,不禁地多看了他几眼。
一直在旁的马士章冷眼盯着宋捕头,见宋捕头对木六身边那位妖里妖气的小子尊敬有加,暗中一惊,以为这小子来头肯定也不小,要不然宋捕头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当沐厚德亮出大内侍卫的腰牌时,更是震惊当场,看来此事不好办了,可是不能就这样被当众打脸吧。
马士章阴笑道:“大内侍卫又如何,打死人就想要脱身溜走吗,难道大兴还没有了王法?”
沐厚德沉声道:“马管家,打死你们马府的恶奴宋四一事是韩子骞一人所为,我们大内侍卫并未出手,而韩子骞是朝廷重要嫌犯,事关军机大事,我们要将他带走严加盘问,怎么是脱身溜走呢。”
马士章知道他们这是暗度陈仓之计,威胁道:“你道我们都是傻子吗,明明你们是一伙的,我看你们就是一伙行走江湖的骗子,冒充大内侍卫,罪大恶极,宋捕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拿了法办。”
宋捕头是左右为难,眼巴巴地看向沐厚德。
沐厚德却不惧威胁,道:“难道马管家是想与我们一道,去面见监国太子,核实我们的身份吗?”
马士章见沐厚德镇定自若,气焰顿时弱了几分,再看宋捕头在一边一直战战兢兢,想是已经验过了腰牌,证实了他们大内侍卫的身份,如今再纠缠不休下去,定没有自己好果子吃,也只好作罢了,马士章瞪了一下沐厚德,道:“哼,你们等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了,我们走。”
说完,马士章就领着这一帮三蛇七鼠灰溜溜的离开了,当然,他们没有忘记把宋四的尸体抬走。
这件事自然不能就这么完了,要不然宋捕头回去也没法向严府尹交差,宋捕头命捕快去一家商号里取来笔墨纸砚,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记录下来,沐厚德当众画押,才能将韩子骞交给沐厚德,沐厚德此次出宫,拿的是姓名叫周星的腰牌,所以他签下的姓名自然是周星。
一切手续完毕之后,沐厚德忙凑过去,准备接过捕快手中套在小伙子脖子上的锁链,那捕快看向宋捕头,见宋捕头点头,就松开了手,将这已经烫手的山芋让给大内侍卫们。
沐厚德和沐玙璠押着韩子骞扬长而去。
宋武城看着沐玙璠等人渐渐消逝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可以算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不过还好,总算送走了这些瘟神,要不然羊肉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臊,那就得不偿失了,想罢,他便领着一帮捕快们没精打采的离开了。
沐厚德看了看将近日暮的天空,十分担忧地劝着沐玙璠:“主子,我们赶快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就回不了宫中了。”
韩子骞听后有些奇怪,他们都是大内侍卫,为什么他会称他为主子呢?
沐玙璠担心马尚书会报复韩子骞,因为他刚刚当众说了他的老婆安置在城隍庙,沐玙璠也看了看天空道:“还早呢,韩兄弟还没有脱险,我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沐玙璠转头又跟韩子骞说:“韩兄弟,如今城隍庙你已经不能住了,厚德,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他们夫妻二人?”
沐厚德想了想,道:“主子,我想起来了,附近琵琶坊有一处主子曾经住过的宅院,要不我们将韩兄弟安置到那里,可好?”
沐玙璠点头,道:“好,那就把韩兄弟安置到琵琶坊吧。韩兄弟,怎么样?”
韩子骞身体健壮,如果只有他一人,他肯定会拒绝沐玙璠的好意,因为他已经给沐玙璠带来很大的麻烦了,虽然他不知道那位马尚书到底是何许人,但是看到当时那些围观百姓的言行举止也能猜出马尚书肯定不好惹。可是他还有一位患着重病的妻子,为了治好妻子的重病,四处求医,到处碰壁,身上的盘缠早就花干净了,每到一处都是寄居在城隍庙中,现在天气还这么冷,尽管他每晚把所有的被子和干草盖在他妻子身上,他依然感到他的妻子整晚一直在瑟瑟发抖,他觉得他很没用,连一床暖和的被子他都没有办法弄到,为了给妻子治病,他把他从山中打来的狼皮虎皮都卖掉了,如今身边只剩下现在身上穿的一套单薄的衣服。
现在沐玙璠主动提出给他安置一个住处,看着沐玙璠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绫罗绸缎,但是看他身上散出的气质与别人不一样,沐玙璠安排的住所肯定比城隍庙好很多,韩子骞不是攀附富贵之人,可是他的妻子需要一个更温暖的床铺,所以他没有拒绝,唯有感激地看着沐玙璠,握住沐玙璠的双手,没有言语,喉头哽咽了,眼角含着激动的泪花。
韩子骞稍稍地平抚了激动的心情道:“谢谢你,沐大哥,俺们萍水相逢,大哥你却待俺如此恩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