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忍不住为露娜辩白:“姐姐的品味并不差,她只是……只是刻意扮演一个花瓶而已,因为别人都把她当做胸大无脑的女人。”
司徒修远的目光炯炯,直视路漫漫:“你是说,露娜也有灵魂?”
“她并不比其他任何女人卑贱。”
司徒修远沉默片刻:“对,她很聪明,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手段不敢恭维。她毁了自己,也毁了我的家庭。”
路漫漫没了胃口,她放下刀叉,转头看窗外,昨夜开始一直是雨夹雪,开车的时候心情已经很烦躁,一路都是肮脏的雪泥。她感觉到司徒修远在桌下伸出脚,缓慢地磨蹭她的脚踝。她叹息一声,不看他,低声说:“我对姐姐所做的一切,由衷地感到羞耻和抱歉。但是我隐瞒你,固然是因为替姐姐遮掩丑事,更是因为我不愿伤害你。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做任何事避免你受到伤害。”
“为什么?”司徒修远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明白的。”路漫漫无法吐出那句话,深藏在心底最柔软的那句话,绝对不能说。
司徒修远的脸上渐渐溢出一丝笑意,有些嘲讽有些落寞。
“我明白,可是,漫漫,你我阴差阳错,在不该相遇的时间相遇,注定是一场荒唐。”
“你可以随时结束这种荒唐。”
他拿起红酒杯啜饮几口,以手指敲击着玻璃杯:“不,我还没荒唐够,越堕落越快乐。你欠我太多,你也明白的。”
为什么是她欠他的?路漫漫扪心自问,可是找不到答案。
司徒雪霏兴冲冲地告诉叶青,他布置的窃听设备可以拆了。
“大功告成?”
“当然,我拿到了几段关键的电话录音,证明他吃回扣,中饱私囊。我已经让律师找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摊牌了。”
叶青想一想,问:“那个人会很惨吗?”
“我会让律师把他吃得骨头都不剩,他吞下去的好处,都要给我加倍吐出来。”
“你是要杀鸡儆猴,吓唬其他人。”
司徒雪霏笑:“你懂我。”
叶青眉头皱起来,一丝担忧浮上心头:“得饶人处且饶人。”
司徒雪霏反驳:“不,我的原则是赏罚分明,痛打落水狗。只有痛下狠手,才能警示其他蠢蠢欲动的家伙们,手脚都给我放干净些,别以为我是个女人,他们就能浑水摸鱼。”
叶青笑说:“没人敢骑到你头上,司徒大小姐。”
拆设备这一天,叶青将仪器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一分门别类收在箱子里。他问:“你应该不会再需要了吧,我这就还给朋友。”
“我由衷希望不再需要,其实我很讨厌窥私和刺探他人的生活。”
叶青突然想起一部电影,脱口而出:“《DasLebenderanderen》,这是一部德国电影,是我看过关于窃听的最棒的影片,曾经得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你懂德语?”
“不,我听路小姐推荐,看的是带中文翻译的版本,推荐你也看看。”
司徒雪霏鼻孔里冷哼一声:“路漫漫那种人喜欢的东西,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