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弟再相遇(1/1)

“是我。”排歌如实回答道。

鬼魅不禁打量了一下排歌,但是不管她怎么看,都是一副生面孔,“你也是令府的?”

“嗯。”

“叫什么名字?”鬼魅虽然知道自己的记性不是很好,但是对令府里的人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印象的,但是无论她对排歌怎么看,都不像是令府中人。

排歌知道鬼魅的顾虑是什么,便道:“歌令。”

“胡说!”鬼魅脸上还是头一回露出了见了鬼似的表情,“那女娃还不过是个胎儿,你冒充一个还未出娘胎的令府人,是何居心?”

“我冤枉啊。”排歌有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凉感,“我哪里是冒充的,我是真真切切的令府后人,只不过我现在也不叫歌令。”

“那你叫什么?”鬼魅还是有些不信,毕竟这种巧合,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

“我叫排歌。”

鬼魅更是惊讶,“你是排歌?”

“你知道我?”排歌也很惊讶,自己的大名竟然还是传到这种地方,她这辈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鬼魅大笑,“哈哈,原来你真的是排歌,还是令府后人,难怪眉妩死后到这里竟然嘴里大骂的一直是你。”

“眉妩?”排歌有些疑惑了,她不是只是被推入诛仙台吗,理应也该只是变成一个凡人,怎么会到了这大千世界亡魂的聚集之地?

“怎么,难道你没有把她气个半死?”鬼魅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也只能单凭当时眉妩一路上不停地咒骂来判断她到底是犯了何事。

排歌摇摇头,“没有,我将她诬陷令府的事情上表长春宫之后,听闻她就被推下了诛仙台而已。”

“那你当时不知道她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鬼魅问道。

“没有。”排歌解释道,“我当时还是学了禁术才让她能够将真相告诉整个天界的,到后来我就堕入魔道了,所以对此后的一些事情并不知晓。”

“难怪,”鬼魅有些了解了道,“学习禁术,堕入魔道,也就你这敢于冒险的人才会无知到这里来。”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

“我知道,是来救人的吧?”鬼魅懂得仙人到此处的意思,但是她却也只是说说,毕竟听闻上一次从这里救了一个亡魂出去的那个女子到了大千世界还是受了不少苦头,她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

排歌点点头,“我的确是来救人的,而且我一定要救他出去。”

鬼魅见她是令府后人,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是一想到眉妩当初来到这里时嘴里骂的一直是这个女子的名字,也就不管她是不是令府的后人了。

只要能把眉妩气个半死的人,都是好人!

“算了,随便你,反正我也不阻止你,但是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跟天界上一样的。”

“放心吧,我既然能够打开这个世界的入口,那我也就有足够的信念去找到宸柒的亡魂。”排歌信誓旦旦道。

鬼魅嘲笑了一声,声音乍一感觉并不是笑,“你是说前几日刚刚过来的那个亡魂?”

“你知道?”排歌简直庆幸自己的运气,“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不能。”鬼魅肯定地说道。

排歌一下子就泄气了,“为什么?”

“我现在跟你在这里聊天,本就触犯了禁忌了,你还想让我给你带路,简直就是异想天开。”鬼魅解释道。

排歌也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这种禁忌,一时半会还以为鬼魅是来吓唬她的,便也不爽道:“这里平时都极少有其他的人过来吧,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禁忌,你是在逗我吧?”

“逗不逗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来这里的时候,听说前不久发生了一件事情,长春宫里的薄媚娘娘就在一个亡魂的引领下带走了现在的天君,我要是逗你,我也不会在这里。”鬼魅白了她一眼,说道。

“那后来那个亡魂的下场呢?”排歌问到重点来了。

鬼魅笑了笑,“那个亡魂啊,正在淬炼中。”

“淬炼?”

排歌还想再问,却听又一个鬼魅的声音传来,“竟然还敢跟外来人聊天?”

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瞬间被这样不和平的声音打断了,排歌转身看去,竟是一个男鬼魅,那苍白的脸上轮廓分明,眉眼间因了惨白的脸更显得更加深邃。

不得不说,这样的鬼魅还是挺叫排歌的心里雀跃鼓舞的。

“外来人,看什么看?”男鬼魅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冷冰冰地说道。

“那个……其实都是她引诱我跟她说话的,我绝对……”鬼魅原本还想栽赃嫁祸给排歌,但是一看到男鬼魅朝自己投来的不可置疑的眼神,她的声音也就越说越小,“绝对没有想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呃……”排歌第一次跟鬼魅打交道,也不知道他们之中还有什么关系可言,现在是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男鬼魅没有再看排歌,而是转身对身边的女鬼魅说道:“算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个人来了,也是活不长的,你跟我走吧,别待在这里了。”

说着,男鬼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鬼魅只好朝排歌看了一眼,又低着头跟男鬼魅尾随而去。

排歌原本还想要挽留一下,让她帮助自己找到宸柒,却也见女鬼魅朝自己递了一个眼色,仿佛是让她继续待在这里,排歌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心思也就只好先埋藏在心里。

看着这空荡荡的,如干涸的沼泽碎裂的土地,还有远处不断喷涌却也似乎永远都喷不到这边的火山,排歌只觉得心里也是空荡荡的,一丝落寞和孤寂涌上了她的心头。

过了不一会,女鬼魅果然又过来了。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用的。”排歌看到女鬼魅回来的时候,心里的落寞倒也就少了几分。

女鬼魅这次是偷偷摸摸过来的,因此见到排歌时还是有些担忧地往后看了一眼,这才对排歌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令府后人的面子上,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在一处的。”

“那还真是多谢了。”排歌作了一揖道。

“别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跟你说,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帮忙的话,就听我的,现在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马上这里就要有亡魂来巡查了。”鬼魅说得有些仓促,让排歌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身上的仙气实在是太浓厚了,我……”鬼魅嫌弃地看了一眼排歌,现在的她只有用鬼神禁忌的法术来限制,但是……她不会啊!

“怎么了?”

“我不会那个法术……”鬼魅如实相告。

“我来吧。”正说着,男鬼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回来了。

排歌看了他一眼,有些愣神,女鬼魅转眼去看时,亦是愣住了,“一浓……”

“别拖延了,他们快来了。”一浓说道。

女鬼魅只好赶紧让出了自己旁边的位置给一浓,随后,一浓便在排歌身上留下了一个禁制。

“这样应该就不会被发现了吧?”女鬼魅暗暗松了口气道。

一浓没有把握,但还是安慰她,“被发现了也不要紧。”

排歌有些觉得,这两个鬼魅看似也像平常的人一般有情有义,倒也是件好事。

很快,一队由五个亡魂组成的队伍朝排歌的正面走来,排歌脸上瞬间严肃起来,“他们来了。”

鬼魅转过身来看,果然是这样。

“行礼。”

一浓先做了一个示范,随后是女鬼魅也做了一个示范,之后排歌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行礼。

队伍走到排歌面前时,眼看着五个人对自己的身份毫无察觉,正在心里给自己松了口气,没想到领头的亡魂却又折返,对排歌看了又看。

顿时,三个人都屏息凝神起来。

“新来的?”亡魂看了排歌一眼,又对着一浓和佳梦问道。

“是啊,新来的。”一浓怕佳梦掉链子,便抢先开口了。

“叫什么名字?”亡魂问道。

排歌顿时就懵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随即胡乱编了一个名字出来,“忆萝月。”

“忆萝月……知道了。”亡魂倒也在今早的命簿上见到了这个名字,便也点头走了。

排歌松了一口气,忆萝月这个名字……竟然可以过!

难不成忆萝月真的死了?

还没等排歌完全想明白,佳梦倒也先开口了,“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这么一个亡魂的名字,可以啊。”

“没准是那个人记错了呢?”排歌有些难以置信道。

“不可能的,那个亡魂在我们这里就像是天界上的司命神君,记忆力好着呢,方才你要是说错了一个名字,指不定你也要去淬炼了。”佳梦反驳道。

这一下,排歌也就不得不相信这个忆萝月是真的死了。

“可是,要是他等下见到了那个真正的忆萝月,我是不是就要被发现了?”排歌有些后怕,问道。

“不要紧,没准到时候你也走了呢?”

排歌还真是有些羡慕这个佳梦的乐观,“好说,好说。”

“你要去找谁?”一浓还不知道排歌的事情,便也问道。

“一个叫宸柒的,新来的。”佳梦抢先开口。

一浓点点头,“跟我来吧。”

说罢,一浓便也转身走了,排歌只好跟在佳梦身边,小声问道:“他怎么知道宸柒在哪?”

“诶,一浓是摆渡神者,对每个亡魂的所在当然是要了解透彻的,你跟着他就没错了!”佳梦看着一浓的背影,脸上带着的是一抹若隐若现的幸福的笑意。

排歌看着佳梦如痴如醉的样子,恍惚间感觉这分明就是天界上的神仙眷侣的相处,至于其他什么的,完全就可以忽略不计嘛~

一浓带着排歌,跟着佳梦一起走了许久,所有的亡魂都是在飘着的,唯独排歌是一个人用双脚走的,但更叫排歌奇怪的是,并没有亡魂会因为排歌这般行走而对她频频侧目。

“我这样走,跟你们挺不一样的,不过竟也没有人感到好奇?”排歌走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佳梦看着排歌小心翼翼地行走的样子,这才想起忘记跟她解释了,“其实新来的亡魂还是会有她原来的形态的,所以你这样倒也不是很奇怪,他们最多就只会觉得你是一个新来的罢了。”

“原来如此。”

“到了。”一浓停下了脚步,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一个小山丘,山丘都是坚固的岩堆砌而成,山丘上也没有任何树木遮蔽,因而显得十分荒凉。

“宸柒就在这里吗?”排歌看到这恶劣的环境,又想到宸柒在这里,有些难受。

一浓点了点头,“他跟那些新来的亡魂一样,一开始还不敢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最近一直躲在这里,还没有渡劫,若你想要做点什么事,尽快吧。”

一浓晓得排歌此行的目的,因而又补充了一句,“我跟佳梦之所以没有渡劫过去,是因为我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们也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所以就算你真的孤立无援了,我们也不会再帮你了。”

说罢,他一把拉住了佳梦的手,也不等佳梦与排歌告别,拉了就走。

排歌看着他们两个人远去,心里也只是充满了感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丘,这才下定决心转过身来,朝着小山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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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死亡就是陷入漫长的梦境,宸柒倒也觉得,这一切恍惚间又是自己做的一个梦罢了,只是这个梦似乎有点太长了,长到他睁眼闭眼多少次了,却也还是只能待在这一块坚硬的岩石后边。

死亡,真的太可怕了。

他看着自己渐渐失去知觉的双脚,心里纵使有许多情愫,却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

当他再次想起临死前的种种景象,那冻到他手脚失去知觉的天牢,还有那尾犯上神站在自己面前如审犯人一般的审讯自己,甚至是自己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排歌冲去,朝她攻击和那天感觉无聊才下凡去的种种情形。

有点太痛苦了。

他仰头,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嘲笑自己,真是疯了,竟然还是在做梦,她怎么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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