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拔树拆屋 (1/1)

……

排歌佯装无辜,“这什么话跟什么话,宋大哥是宋大哥,你是你,这分明是两码事啊。”

“娘子还知道本君与宋大哥有不同,本君却也觉得这待遇比起宋大哥来说,还要更差一些?”州慢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难受的很。

还不等排歌解释,双唇也已然吻了上去。

排歌难以呼吸,死死地抓着州慢宽大的衣袖,似在求饶。

末了,州慢松开排歌,缓缓道:“娘子,这醋味可曾好受?”

排歌只得配合着,“不……不好。”

“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州慢却不求饶,他何曾这般对她霸道过?却在今天,他看到她对其他男的有所不同,他就觉得难受。

“知……知道了。”

州慢微微弯起眉眼,“那我们回去吧。”

不过一炷香的光景,二人就到了山渐青的茅草屋。

宸柒刚好又在茅草屋的外院,此时正在打扫飘了满地的落叶。

“这两棵树烦死了,又不开花又不结果,还常常落叶,看得我都心烦了。”排歌埋怨道。

州慢见这是排歌生平第一次抱怨起身边的环境,看得出来她对这两棵树的确是恨之入骨,“要不要我们把它给拔了?”

“拔了?”排歌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毕竟环境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办法适应周围的环境,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环境。

“嗯,既然碍眼,就索性拔了,这样也了了娘子的一桩心事。”州慢娓娓道来。

排歌却皱起眉来,“不用仙术,哪有那么容易拔掉?”

……

彼时州慢还在想着用仙术了排歌的心愿,如今见她压根又没有这个想法,不免郁郁。

“真的不打算让我用仙术吗?”州慢提醒道,每次遇到这种可以用仙术轻松解决却不解决的事情,州慢总是很心塞。

宸柒在一旁见州慢给自己递了一个眼色,连忙帮腔道:“上神,还是用仙术比较快一点吧,不然单凭我们几个人不知道要拔到何年何月了……”

“不急啊,拔一拔也当是活动一下筋骨了。”排歌拍拍手,召唤出了减兰笛。

减兰笛能够单凭排歌的感念抽出藤条,还是让排歌心里有些欣慰的,渐渐的,藤条越抽越长,将整棵树都缠了起来。

“怎么样,这架势够大吧?”排歌自豪地笑着道。

宸柒却是觉得心累,“上神,如今你没有法力,力气宛若一只蚂蚁,怎么才能拉得动这株大树啊?”

“我一个人不行,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排歌依旧笑着,一脸狡黠。

……

原来是自家主子给自己下套啊!

原来是自家娘子给自己下套啊!

宸柒和州慢出乎一致地相信,今天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触到了排歌的眉头了,否则不会这么倒霉催的要干这件事情。

“你们赶紧过来。”排歌使出了咬牙的力气抓着减兰笛的一端,一边对州慢和宸柒道。

宸柒和州慢急忙赶过来,帮着排歌拉住减兰笛的一端,默默用力。

却可惜……

除却春风吹过,扫起落叶飒飒声,其他均无改变。

“这……这也太结实了吧?”排歌不禁觉得为难。

“娘子,若不用法术,恐怕真的难于上青天啊。”州慢又再次提醒道,只求排歌能够心领神会到他的意思。

但排歌还是摆摆手,“你们在我面前用仙术,你们让我情何以堪?”

……

州慢才不信这个鬼话,彼时他与她一同去海边时,她走累了,还硬是要让他用瞬移术直接将自己带回了茅草屋。

又彼时,她冬日觉得太冷,要他在屋外多加几层仙障保暖。

那个时候,她可没说过会情何以堪,无地自容……

排歌摆明了就是闲得发慌!

州慢擦了擦流下来的汗水,看来,是时候去问问守着三生石的哨遍神君了,看看为何二人情投意合了这么久竟然生不出一个小娃娃?

若是有娃娃了,她定是要忙到折腾不了他。

到那个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种事情就不难得了。

这般想想,还真是一桩美事呢!

“州慢,愣着干嘛,你倒是出点力气啊。”排歌依旧咬着牙,说道。

州慢这才回过神来,“差点忘了。”

“忘了什么?”

州慢自然与她说他心里方才想的那个主意,只是摇摇头,“没什么。”

一阵风抚过三个人紧绷的脸,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树,也岿然不动。

宸柒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偷偷摘了隔界珠。

哗啦一声,树根微微颤动。

“看吧,我就说只要有心办,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办成的。”排歌依旧是自豪地笑着,说道。

“呵呵,是啊。”宸柒很配合地应和道。

州慢却也不像排歌那般天真,狡猾的眼神看着宸柒。

宸柒心领神会,也只是对州慢点了点头,笑了笑。

“哎哟哟,谁动了我的房子嘢!”一个沧桑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伴随着一阵烟而起,一个拄着拐杖的土地神旋转着出现在三人面前。

……

州慢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土地。

而宸柒也则是很配合地走上前去挡住了州慢,还别说,宸柒的个子虽不及州慢,却也已然是魁梧到了一个标致。

排歌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土地爷爷,原来这是你的房子啊。”

土地神面色有些难看,却也因脸上的皱纹太深,看不出他是不是在皱眉,“我说你这个凡人怎么见到神仙也没有一点参拜之礼,别以为你认识了别的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

土地神所指的别的神仙,自然是指了一旁的宸柒,还有宸柒后边仙气飘飘的州慢。

“还有,你这个小神仙……”土地神又对宸柒说道,“你不知道神仙与凡人之间是不可以来往的吗?”

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当然,你若是想身归混沌,用这个办法倒也还可行。”

“还有你,后边的那个小伙子,我看你也是神仙吧,你们这样来搞我的房间,是为对我一方土地神的大不敬,就算你是长春宫的太子殿下,我都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

土地神说得激动,一时之间竟也停不下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两棵这么大的树,竟被你们给拔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土地神讲究的是万物的自我生存和毁灭,你们这么搞,是对我们工作的大不尊重!”

“我这就上长春宫去面见天君,到时候就算是太子殿下都帮不了你们的忙!哼!”

州慢听得好笑,却也只是在心里笑着。

排歌和宸柒自然是憋不住了,看着他气呼呼地想转身就走,还扬言要去找那长春宫的天君,还是因为拔了他一棵树!

虽是荒谬了点,但是为了能够保住排歌的身份,州慢还是转身出面。

“土地神,且慢。”

土地神气得吹鼻子瞪眼,“干嘛!”

转过头来才看见州慢,彼时他与州慢有所几面之缘,更是受了州慢的许多恩惠,所以气焰也才会这么嚣张,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州慢,简直像是看到了灾星,连连后退。

扑通一声,土地神跪在地上磕着头,“参见太子殿下。”

“土地神,若是这二位有得罪了土地神的过处,还请土地神能够宽宏大量,且因为一棵树闹上长春宫,于我父君也无多大效用。”州慢说话时,俨然是一个赫赫有脸的大人物,叫排歌看得沉醉。

“是是是,方才不过是与这二位仙友开的一个玩笑,哦不,”土地神突然想到排歌的身份,“是与这位凡人姑娘和这位仙友开的玩笑,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排歌简直咋舌,这土地神倒也是会看脸色,看比自己高一等的就这么俯首称臣,还说什么要讲究万物的自我生存和毁灭,看来也就平日与差不多等级的神仙斗斗嘴的时候有这样的一套说法罢了。

“嗯,我看啊,这棵树拔了也就拔了,到时候我们再给你种上一棵新的,你说如何?”州慢提议道。

排歌一听到还要种新的树,立即想到了一个点子,“那种梨树吧!”

“行,就听太子殿下和这位凡人姑娘的。”土地神很通情达理地说道,丝毫没有方才对排歌和宸柒的那般气焰和嚣张。

“既然如此,本君还有一事求土地神帮忙。”州慢又说道。

土地神很是吃惊,一向冷漠的太子殿下今日还有事情要找他!“太子殿下,有何事尽管说,我土地神无德无能,若是能帮到太子殿下的自然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排歌心中很是无奈,这土地神的说辞倒也还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嗯,今日你所见的,本君不希望外边的任何一个人议论起,希望土地神不要让本君忧心。”

土地神向来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当即又磕了一个响头,“是,臣定当保守秘密。”

“你下去吧。”

土地神化成烟即刻消失在三人面前。

“太子殿下,这土地神靠谱吗?”宸柒有些忧心,毕竟看方才他那骂的他们二人连话都说不上来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人怕是说一套做一套的那种。

州慢却也一脸严肃,“我也不确定,虽是他受过我恩惠,却也不曾有过多交涉,也罢,就看他会不会做了。”

排歌这时也心里有愧,自责道:“都是我,好端端的拔什么树……”

“也不能怪你,毕竟是我提议的。”州慢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若真的被天君知道了你的存在,就算我堕入凡尘,我亦与你一同。”

州慢说得煽情,让排歌心中酸楚不已,无奈之下,排歌却依旧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谁要你与我堕凡尘,就不能让我去做做太子妃吗?”

州慢突然触动到了什么,拉过排歌便道:“你想做太子妃,本君现在就带你上天界。”

宸柒本能地转身溜走,这种情形,怕是自己又要当那可怜的哮天犬。

“我不要,这里的田园生活那么美,若是可以,我还想再多待一段时间。”排歌抗议道。

州慢将排歌抱得更紧些,语气亦是更加柔和,“那好,无论如何,本君相陪。”

落叶清风,唯有两心紧紧相依,方为人生至美。

**

是夜。

华灯初上,夜风轻摇挂在檐角下的灯笼,影子一闪一闪,很是动人。

月色姣好,与这乍现的星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今夜倒也是个美好的月夜。”排歌仰起头看着天空道,脑海中全然没有了那些个烦心事,心境澄明。

“想不想放孔明灯?”州慢从身后怀抱起排歌的腰肢,柔声问道。

排歌愣了愣,州慢好闻的气息从身后扑来,让她有些沉醉,“孔明灯?好啊。”

灯芯点燃,随风摇摆不定,却也不熄灭。

“许个愿望?”州慢对排歌道。

排歌摇摇头,“不用了,今生所愿,皆得到了。”

漫长而美好的夜晚,随着那松开手的孔明灯一起飘荡在夜空,融合在和祥的夜色中。

**

夏日的清早总是格外的宝贵,排歌很准时的卯时起身,打扫院子,任劳任怨却也乐在其中,想必如今早已是习惯了这种小户人家的生活习惯,才会甘愿在这平淡的生活中继续平淡下去。

昨日让州慢整理好的枝桠皆放在刚长高的梨树边上,预示着今日还要有事情要做。

“起来啦。”州慢走出屋外,伸了伸懒腰。

却也依旧一脸疲态,昨日折腾得太过疲累,搞得今日无论怎样都是睡不够的,但是答应了排歌要帮她搭一个种瓜的棚子,也就只能早早就起身了,“嗯。”

看到州慢如此无精打采,排歌也有些心疼了,“不如你到屋里再睡一会?我等会搞不懂的地方再喊你起床吧。”

州慢摇摇头,“不了,还是我搭吧。”

那句“我怕你受伤”却也没说出来,如今两人也早已是默契到心照不宣,有些话,不用说出口便可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排歌亦是理解了他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束起了袖子便去搬那些枝桠。

枝桠是实心的,有些重。

还没搬到准备种瓜的地盘,排歌就气喘吁吁了。

州慢很默契地接过排歌手上的枝桠,“夏天热,我来吧。”

“嗯。”排歌不多说废话,将枝桠递给了州慢就蹲在了梨树下。

这梨树是从步月馆的梨树上折下来的一个树枝所幻化长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天界上的东西到了凡间之后都会无限膨胀,如今的这株梨树不过长了三个月,便已然成了苍天大树。

排歌没有想到自己有心栽花花没开,无心插的这株梨树倒是长得出乎了她的意料,现下她对这株挺拔的梨树十分满意。

毫不夸张的说,这株梨树要比步月馆的那株长得要更高大些。

“对,到那边。”排歌见州慢朝自己示意一下大小,便应道。

州慢有些吃惊,“真的要这么大吗?”

只见州慢圈出来的地方足足有半亩地那么多,种个瓜而已,至于这么大吗……

该不会又要吃瓜吃好好几个月才罢休吧……

“嗯,就要这么大,我还准备种葡萄的!”排歌解释道。

州慢因为不用吃太多瓜而感到庆幸,有多了几分干劲继续搭棚。

是夜。

清风拂面,一阵葡萄淡淡的香味传到排歌的鼻尖,让排歌咽了咽口水。

排歌抬眼去看,却见满院葡萄树间挂满了紫色的饱满的葡萄,一夜之间满院葡萄竟全都成熟了!

排歌伸手去抓那株成熟的葡萄,却也感觉这葡萄的样子委实像极了一个人手,猛地惊醒,却见州慢靠在自己身边,一手抓着自己的手,也昏昏沉沉地睡。

原来是一场梦。

排歌笑着看身边睡着的州慢,心中深有感触,若生活就此到达一个顶峰,她愿陪他就这般看日出日落。

------题外话------

二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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