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枚纽扣紧握在手心,琥珀色的瞳孔多了一抹凌厉。
在她还疑惑这些守卫的保镖去哪的时候,一个个保镖已经陆续跑了回来。看到蓝珂的时候,大家都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你们去哪了?”蓝珂神情冷淡,眼中的怒意已经昭然若揭。
“刚才太太让我们去帮忙救火,厨房着火了。”
面对这样的蓝珂,那个保镖说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蓝珂面色一寒,声音也更加冷淡。“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的重要性,家里那么多佣人,还要得着你们这么多人都去吗?就不知道留下一半人吗?”
那些保镖被蓝珂说的没敢吭声,大家都对这个看似美丽,实则清冷严厉的女人都有三分忌惮。
“以后不管出什么事,都要留着后手,这是最基本的。”蓝珂将爷爷的房门重重关上,那砰的一声像是把整层楼都震了一震。
待蓝珂走后,那个挨训的保镖转头问旁边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索卡,我明明让你带着人守在这,你怎么搞的?”
“我想着火更危险,而且房间里面还有蓝珂小姐。四周都有人保护,也不太会出事。”那个叫索卡的年轻男子后知后觉的抓抓头发,大家对他二货的形象也知道,大家只抱怨了两声就没再多说。
蓝珂却在走廊转角的地方看到了站在二楼转角的朱婉蓉,她立即跑上前,一把抓住朱婉蓉的手腕。“你怎么在这?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朱婉蓉甩开她的手,莫名其妙地白了她一眼,娇声软语道:“你胡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
蓝珂原本想指责的话看到朱婉蓉这样,也强忍着压下,咬牙切齿道:“你刚才是不是上了三楼,是不是偷听我打电话。”
“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一天到晚跟着你吗?我刚才是上了三楼,但我没有偷听,你爱信不信!”朱婉蓉重重哼了一声,眼神中尽是鄙夷。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蓝珂粉拳紧握,对朱婉蓉是宁可猜错,也不能放过,谁叫她的嫌疑这么大。
而就在这时,炎景修迈着急切地步伐走过来,也将刚才俩个人纠缠的一幕看在了眼里。
“怎么了?”炎景修站在俩个人身边,看看朱婉蓉又看看蓝珂,眼神中表现出疲惫。
经过这么一折腾,现在外面都已经是漆黑一片。在蓝珂失踪后,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现在蓝珂回来才觉得困意袭来。
朱婉蓉鼻哼一声,指着蓝珂没好气道:“你问问她怎么了,我刚才就站在这,她跑出来就问我有没有偷听。开什么玩笑,我看着像那种很闲的人吗?”
“那你在这干什么?”蓝珂眼神冰冷,声音带着毋庸置疑。
朱婉蓉有些气急败坏,但是顾忌自己现在的优雅贵妇形象,一再地让自己冷静,才咬牙切齿不至于嘶声破骂。“蓝珂,你说话注意点,别无中生有,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见炎景修一直这样望着自己,朱婉蓉更是气得一跺脚,抓着炎景修的衣袖就问:“景修,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未婚妻,你就分不清是非。我说了没偷听,这件事就算闹到了老爷那里我也是这样说。”
炎景修深深看了一眼蓝珂,拉开朱婉蓉拽住自己的手。“蓉姨,你先走吧,这件事我会跟小珂说清楚的。”
“这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对一个长辈。景修,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这种女人你到底是不是真要娶。”朱婉蓉没好气地哼哼两声,狠狠地刮了蓝珂一眼,才踩着细高跟鞋愤愤离开。
确定朱婉蓉走远之后,炎景修才问起刚才的事。“小珂,刚才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给朋友打电话准备将爷爷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发现外面有人偷听,然后我就追了出去,就碰到了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朱婉蓉。之前说厨房起火,把人全部调走,现在人又出现在这,不是很可疑吗?”
蓝珂这么说着,脸上平静地没有任何起伏。
炎景修看着她许久,似是在想什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小珂,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牵强了?”
“你觉得牵强吗?朱婉蓉一直也是居心不良,也有足够的动机跟契机。”蓝珂倚在墙上,很随意地看着自己纤长好看的手指。
这样的蓝珂让炎景修有些异样的感觉,他上前一步,靠在蓝珂身边的墙上。“小珂,你看来是对朱婉蓉有些根深蒂固的成见。她看起来尖酸刻薄,其实心眼也没太多。这件事我觉得不是她做的,如果真是她做的,也一定不是她的本意。”
“你为什么向着她说话?你忘了她也想杀我的事情吗?还是说,你希望当时坐在车上的人是我?”蓝珂突然转头望着炎景修,琥珀色瞳孔的光芒似是一把冷箭,直刺炎景修的胸口。
炎景修在下一秒做站直身,神情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平日温文尔雅和成熟沉稳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小珂你别误会,不管如何我都始终站在你这边,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那你帮我去查朱婉蓉,任何一件事。我倒不是一定怀疑她,而是怀疑她身后可能是洛蒂。”蓝珂无比真挚地反握住炎景修的手,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足于让炎景修心中狂喜。
在他记忆中,蓝珂还是很少主动对他做一些亲密的动作。
“这没问题,只是……”炎景修兴奋过后,还是恢复了该有的冷静。他握着蓝珂的手一紧,眼神中有些淡淡的忧伤。“你为什么一定要把爷爷转移,是不……”
知道这个决定会让炎景修多想,蓝珂随即握住他的手解释。“爷爷一直不醒,时间却已经不多。爷爷在这里呆着可能会让人趁虚而入,我转移到我那个朋友那里很安全,而且还有一个医学界的天才可以给爷爷治病。”
“谁?”
“白水泽。”蓝珂说到这个名字,眼神也黯淡了几分。其实她知道,白水泽对自己并非很相熟,白水泽也有很大的可能拒绝她的要求。
“是他。”炎景修微微错愕之后便陷入沉思,白水泽他是知道的,在给爷爷找医生治病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有医生推荐他。但炎景修也起初能过户,找白水泽意味着可能跟宫亚爵有联系。
“除了他,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给爷爷看过,但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跟你一块去。”炎景修并没有多问蓝珂另一个朋友是谁,但关于白水泽,他更不想让蓝珂多跟宫亚爵接触。
“我得先去找白水泽,看他是不是愿意。”蓝珂说到这,突然大声道:“明晚就把爷爷转移!”
“你——”炎景修刚要说什么,发现蓝珂脸色异样的小变化,他随即明白了一点什么。
“走吧,现在都晚了。”蓝珂笑着挽住炎景修的手臂,余光却让楼上的转角处时不时撇一眼。从她刚才下楼开始,她就发现了一直站在楼梯上的身影。
“好。”炎景修明白刚才蓝珂的异样是为什么了,也很配合的跟着她去花园。到了花园。炎景修才柔声问:“你一直知道有人在那?”
“是啊。”蓝珂把玩着手中一直握着的那枚黑色纽扣。
黑色纽扣在路灯下的照耀下闪出淡淡光芒,质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好。炎景修拿起那枚纽扣,仔细地看了起来。“这纽扣——”
“朱婉蓉穿的是红色,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黑色纽扣。”蓝珂挥舞着手潇洒转身,她之所以缠着朱婉蓉也不过是想那个人放松警惕,给他身后的人传递假消息而已。
炎景修看着手中的黑色纽扣,失笑着摇头,他的蓝珂比小时候强悍多了。虽然性格上有点变化,但他更爱现在这个。
蓝珂是行动派,也很清楚时间的宝贵。她说干就干,连夜就离开了炎家,带着一行保镖去了白水泽的住处。
在车上,她正要给风昱打电话的时候,风昱冰冷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你还没死呢?刚才就像是被鬼上身一样。”
“我想把我爷爷放在你那里。”蓝珂也不多话,直接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能付多少?”风昱没有问原因,而是问钱,蓝珂无语地扶额。她顿了一下,才无奈道:“你知道我现在很穷,如果你愿意,能不能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先赊账。”
“现在不流行赊账,不行。”风昱说着就要挂电话,见蓝珂没有反应,他才继续道:“说好了,按高利贷算。”
蓝珂突然有种想爆粗口的冲动,却又不得不同意。“凌晨三点来炎宅拿人。”
她只平静说完这句就挂掉电话,完全没有给风昱在多说的机会。再跟风昱说下去,她不保证自己清冷的性格会不会扭曲。
车子很快来到白水泽的住处,所谓白水泽的地方也就是宫亚爵现在的住处。望着熟悉的地址,蓝珂在门口犹豫了好一阵才摁响了门铃,却意外的发现铁门没关。
这也好,于是蓝珂示意大家都在外面等着,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有人吗?”蓝珂一遍往别墅伸出走,一边小声低唤。却发现别墅里面基本上没人,她疑惑之下,快步往楼上走。
当一扇扇门推开之后,她还是扑了个空。最后犹豫着推开了宫亚爵卧室的门,意外地看到蜷缩在地上的熟悉身影。
“宫亚爵!”她震惊地呼唤,飞一般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