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嘘”鼻息间传来嗅到一股十分好闻的泥土芬香,但同时强大的灵力也使我感受到被压迫的不适,不用想了,刚刚一定是华师傅出手救了我,我仰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我们是不是暴露了?”
“当然没有。”华师傅笑得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令我一时联想到电视剧中的暖男,他正神情怡然地看着地面,“你自己看。”
我有些不敢面对,但还是睁开眼看下去。刚刚的空地上有两个人,那一时的错觉,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魂魄留在那里,而我又分了出来一个,吓了一跳,可再定睛看去,原来是周奶奶正蹲在地上,身体僵硬以回过头看窦半仙。
窦半仙一脸愠怒,而周奶奶手上拿着地上的另一个法器。
“刚刚刚怎么回事?”窦半仙敛起了脸上的怒火,反而一脸恐惧,“刚刚你你拿了几件法器?”
“……只有这一件……咦?”周奶奶显然也听到了声响,甚至有可能看到了一柄断剑正凭空飞起,又在窦半仙的大吼声中落在地上,“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难不成我们两个都眼花了?”窦半仙走到她身旁,也蹲下,从她擎在半空中僵硬的手里夺下那件钵盂法器,“你确定你家不闹鬼?”
“当然了,这宅子是老爷千挑万选才决定买的,还请风水大师和好几位术师来看过,也做过法事,就是怕不小心惹上事,也是为了我安全。”周奶奶坚决不认同宅子会闹鬼,“可是……若不是闹鬼,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小邪灵吧。”窦半仙叹了口气,很明显,他也不知是为什么,只得以此安慰周奶奶,也是安慰他自己,“你说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是说子时施法么?”
“这不还没到了嘛?”
“我提前来看一看,见你这么宝贝,就拿起一件看看。”
“幸好这不是什么女人不能碰的阵法,不然你这一下就前功尽弃,全毁了。”窦半仙双臂环胸,观望着满地的法器和中午便已摆好的阵法,“你可别再动了,再动真的今天就做不成了。”
周奶奶连忙站起来,退出了一大步,“不动了,不动了!”
“这还差不多。”窦半仙也退开了一步,端详着自己所摆的阵法。
“华师傅,依你看他们摆的这阵法怎么样?”我道行还是低,这么多法器坐镇的阵法倒还真是没见过,在书中也没听过。
“呵呵。”华师傅冷冷一笑,“你以为这是阵法么?”
“呃?”我一怔,确定一般地再仔细看了一看那阵法,尽管看上去没见过,不过倒也是遵循着阵法的路数和该设的关门摆设的得当,我皱眉不解,不过实在不敢违逆鬼渡大人观点,“那那不是阵法,是什么?”
“谁知道是什么?”
“咦?”
“雏儿。”小佳夫人也从角落里慢慢“飘”了上来,“江湖骗子有很多,数不胜数,正统的术法呢,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严格施术,为的就是避免反噬,因为也只有真正的术师才明白反噬的恐怖。可是……江湖骗子不懂这个。”
“不懂是不懂,可是他做的阵还有模有样的啊。”我指着那阵法的中心,香案香炉和桃木剑,“这香案设的也非常严格,虽然不是什么灵力高深的术师所为,但也比我这种初学者不知强上多少倍了,你看那个距离,角度高度……还有那些法器,我催动灵力测试过了,不是假的。”
“法器不是假的,香案香炉也很显然是下过功夫学习的,不过若动真格的,恐怕能骗的也只是周奶奶这种门外汉了。”小佳夫人说,“我虽然不会施术,但术法书籍我看过许多,这根本就是个花架子,他里面没有任何的灵力,就说明任何一样术法都召唤不来。你看着吧,到时候莫说是法器,就是一张黄符纸都能暴露他的江湖骗子的真面目。”
我像被针扎了一下,心砰砰地跳,“也就是说,这个是……高级骗子。”
“可以这么说。”小佳夫人笑着回答,“只是搞不懂一点,这骗子从头到尾,费那么大劲儿,带着那么多值钱的宝贝法器,就为了来骗周奶奶一个小女人么?”
“有道理。”我思忖,“他图的是什么?他那一袋子的法器,随便卖出去一样,遇上懂行的,出的价恐怕都够他吃上七八年的了,何必呢?”
“一定有目的。”小佳夫人说,“你说周奶奶是不是就是一会儿施术时看出来他其实是骗子的?”
“不,依周奶奶的能力,是看不出来的。”
“是啊,连我都差点被骗了。”我不无懊恼,皱眉思忖,突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周奶奶应该是偷偷发现的,但什么都没有说明,对吧?”
“是了。”小佳夫人认可,点点头,“没关系,我们看着好了,你看,已经开始了。”
开始是开始了,可这全过程除了让人想他磕睡以外,实在是看不下去。
只见那那窦半仙摆起架式之时,还是有模有样的,口里的咒语也挺符合标准。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空架子,假把式,就好比有人要唱歌,拿起麦克风,音响设备一切就绪,他也开唱了,看上去不错,可是所有听的人都听不到声音,任何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窦半仙所谓的施术,大概就是这种效果了。
要说这窦半仙,还真闲的有功夫,一个阵法摆了两个时辰。直到周奶奶都要打磕睡了,他还没停下来。我不禁要笑出声儿了,要知道术师施术大多数都是救命的,有时是救自己的命,有时是救别人的命,哪有一下两个时辰的?他当是医院上手术台了?
当然,我们三个看的懂,那时候的周奶奶看不懂,一直被时蒙在鼓里,看了全程。
终于熬到窦半仙的戏演完了,只见他收了势,一切的法器居然还都落在原位。他以衣袖抹了把头上的汗,一脸严肃,“小夫人,现在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