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我隐藏在衬衫下的玉就显得朴素多了,就像我的人和她的人一样,穿着上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可是如果江铭晟那晚说的话是真的,那么曾经那么了解他的林美琪,肯定是对这个玉不陌生的,如果她看到了江铭晟很重要的东西戴在我脖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突然邪恶的想知道,况且也可以借此鉴证一下江铭晟是不是所言属实。
“林小姐,你的项链很漂亮,好像是法国Fdgjd大师设计的吧?”
我无厘头的一句话颇为让她疑惑,那种情形就好比你再跟邻居因为他家的鸡吃了你家的菜大吵特吵时,突然又停止争吵说了句“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类似的莫名其妙。
不过优雅如林美琪,她再怎么觉得莫名其妙也不会过多询问,而是顺着我的话问答:“是的,没想到季小姐对珠宝倒是挺有眼光。”
果然是和我有着蓝天与大地的距离,换成是我,肯定会反问:“这跟我们今天见面有什么关系吗?”
看来我是属于大地型的,因为我的回答比较接近现实,自古上天或上帝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脚踏实地说话的人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我对珠宝的设计比较感兴趣,从小就梦想当一名设计师,谁知最后阴错阳差的做了律师,其实蛮遗憾的……”
话题越来越不着边际,完全脱离了林美琪打击我的目的。
我感叹完了,趁着她喝咖啡,充满目的性的又说了句:“其实我只是感兴趣研究,如果真让我戴我是完全没兴趣的,我从来不喜欢戴那些珠宝首饰类,感觉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完全让人缺乏自由感。”
我再引蛇出洞,林美琪果然上了钩,她放下咖啡杯,盯着我脖子上只见红线不见实物的不明物体,淡淡的问了句:“那你脖子戴的是什么?”
心里一阵窃喜,但脸上却装出无比的平静,伸手将绳子往外一拉,被隐藏的玉终于见了世面,我紧紧盯着林美琪娇美的容颜,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她的脸瞬间阴暗了下来,即使阳光仍旧明媚,她却不再笑的金灿灿,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胸前的那块玉,良久后才颤抖的问:“你这是哪来的?”
我假装无知的回答:“是江铭晟给我戴上的,其实这块破玉我真不想戴,以前他送了N多的首饰给我,我从来都不屑于戴的,即使是陪他去参加宴会,有时候我不戴他也不会太计较,可就是这块破玉……”
停顿了一下,总归要给敌人喘气的机会,喝了口咖啡继续又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让我戴着,昨晚我差点就用剪刀把它取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盯着一脸僵硬的林美琪,我发现我要是筹码再多一点,我肯定能把她活活气死,我虽然经常被刺激,可我刺激人起来也丝毫不逊于他人,甚至……根据敌人现在的面部表情来判断,可能要更胜一筹。
“继续说。”她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直到这时我才确定了江铭晟真的所言非虚,如果这块玉真的不能代表什么,骄傲自信的林美琪又怎么会在我面前表现的这般明显?
心里一阵安慰,刺激她的用意就愈发的不加掩饰了。
“他竟然说这块玉对他很重要,说如果我轻易的取下来就是漠视他的爱,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他就是知道我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故意整我的,还偏偏说的大言不惭,我都问过他母亲了,他母亲压根都不知道这玉啥来历,他还好意思说这玉对他很重要,他真当我是他忽悠大的了……”
我连江母都扯出来了,可见我对这个筹码想得多周到,那天晚上,我问江铭晟他母亲知不知道他父亲的这些事,他回答我的是不知道,即使她都不知道这些事,她又怎么知道那块玉的来历?
这本是很凑巧的事,却增加了我成功打压林美琪锐气的可信度。
“你没有猜错,这块玉对他确实没什么意义。”
她还再维护着可笑的自尊,我若是没有把握我又怎么会说下去?她若是心口一致又怎么会表情阴霾的掩饰也无法掩饰?
明明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我在心里窃笑:“林美琪,你果然是输不起的人。”
“时间不早了,我所里还有事,先走了哈。”我站起身,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等一下。”她叫住了我,我突然发现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我一走,她必然会叫住我,接下来就会提供一些刺激我或是让我接受不了的线索。
所以当现在她又叫住我的时候,我不是心不颤的,我不确定她接下来又要说什么?会不会刺激到我?对我影响大不大?跟江铭晟有没有关系?类似种种的问题。
“还有事?”我忐忑不安的问她。
这次她倒是一反常态,没说任何刺激我的话,反倒随意的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有车也方便。”
一直到上车前我都是忐忑的,林美琪这么淡定完全不像她的风格啊?莫非她也要学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想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吗?
一路上相对无言,直到我下了车,她才摇下车窗,笑着问了句:“你在忆园住的还习惯吗?”
我一头雾水,“习惯啊,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那里的风水很好,特别是阳光很充足。”
“哦,恩,是很好。”我晕乎乎的点点头,她摇上了车窗,扬长而去郁闷的进了所里,整个下午都在纠结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依照林美琪的作风,难道真的只是跟我谈谈风水这么简单吗?
恋爱中的人都是极敏感的,我把她最后一句话写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去分析,就像我去分析案件一样的分析,生怕蕴藏了什么玄机没被发觉,从而浪费了她的一番别有用心你在忆园住的还习惯吗?这个貌似没什么问题。
没怎么,只是觉得那里的风水很好,特别是阳光很充足。
风水很好?阳光充足?风水很好?阳光充足?特别……阳光这两个关键词让我联想到了她在阳光下笑的金灿灿的模样,她说,她很喜欢采光好的位置。
难道,忆园可是不会的,我前些天才向江铭晟确认过,忆园以前根本没有被林美琪住过,他说那幢房子我是第一个住进来的人。
江铭晟要么沉默不回答,倘若他回答了,那必然是真的,他从来不会骗我,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可是林美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句话,她一定觉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出她的意思,可现在……我确实猜不出啊下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我仍坐在电脑旁傻傻的发呆,赵小娟走到我面前,拍我肩膀大吼了一声:“季律师……”
我被她吓了一跳,杏眼一瞪:“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门口有人等你啊,人家拜托我叫你一声,我怎好拒绝。”她无限憧憬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把脸贴在了手上。
瞧着她那一副花痴样,我大概已经猜出了是谁,郁闷的挠了挠头,我问她:“是那天你见到的帅哥吗?”
“可不是……长的实在太帅气了,跟我从小到大崇拜的华仔有得一拼。”
“那你就去跟他接触接触,机会是给有野心的人,不要只幻想,付诸于行动吧。”
我怂恿她。
“可是他等的人是你耶。”
“你就说我下班了……”
“可是我已经跟他说了你没下班耶。”
“……”我表示无语。
不情愿的收拾东西,出了律师所的大门,果然看到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乔楚飞,他双手环胸背靠在车子旁,一张迷死人的俊脸懒洋洋的东张西望,见我从里面出来,手指立马对我勾了勾。
“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对他三番二次的出现,已经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
“没人陪我吃晚饭啊……”他似乎感觉这理由冠冕堂皇。
“我不吃西餐的,所以抱歉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心想对于一个在美国生活了多年并且已经养成吃西餐的人来说,这个拒绝的理由还是挺含蓄的。
“没关系,哥以后改吃中餐了。”他无赖的伸走拦住我,强调了句:“可是为你改变的。”
“大可不必呀乔楚飞!”我无奈的瞪着他:“你是市长的儿子,尊贵之躯,完全不用为了我而毁了你的胃,你要是因为吃不惯中餐而营养不良的话,我可成了B市人民的公敌了……”
乔楚飞危险的眯起眼:“季来茴你怎么那么喜欢寒碜人呢?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说你一个女人家学温柔点哪里不好,非得像个刺猬似的乱扎人吗?”
呵呵,真是可笑,我仰起下巴讽刺他:“这位帅哥我温柔也要看人的,你说你……跟我什么关系啊。”
“你心情不好吗?”他突兀的问了一句。
有这么明显吗?我脸颊抽动了一下。“有什么不好的,天天不就那样。”
“今天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你心情不好。”乔楚飞很肯定的语气。
被一个陌生人瞧出了心思我觉得很丢脸,于是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你以为你心理学家啊,别挡我路。”
这次他没再拦我,我站在215站牌下等公车,公车没等他,倒是乔楚飞又跟了上来,法拉利嚣张的急刹车停在我面前,他摇下车窗:“让哥送你一程吧?”
我嗤鼻冷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他开始按喇叭,声音很尖锐,一旁等公车的人全将疑惑的目光移向了我,不知道的来还以为是情侣在闹矛盾,可事实上我们完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呀“我说你烦不烦?谁要送你啊?你要闲着没事,回家吃奶去,别在这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