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消了,我潇洒的转身就走,没走多大会,矮个子的宝马追了上来,一个急刹车,他再次奔了下来。
“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女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这是我名片,请小姐笑纳。”
他一本正经的递给我一张金灿灿的名片,我接过来一看,金屋装潢有限公司总经理,张二瓜。
噗……果然是暴发户,真是见名如见人,名副其实的二货当我压根就忘记这号人的时候,某天我刚出了公司的门,便看到他夸张的手棒着玫瑰冲了过来。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找你真不容易啊!”他满面春风的将玫瑰往我怀里塞。
看来他是不容易,那天他问我名字的时候,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听他在身后扯着嗓子喊:“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一定要打啊!”
对他有企图的人才会给他打电话,但现在似乎是他对我有意图,不仅知道了我的姓,还找到我上班的地方来了。
我正想将玫瑰扔回他脸上,眼一瞥看见了江铭晟,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严无常不在了,他竟连车都换了。
“张二瓜先生,你直接说了吧,你是不是想包养我?”
他眼一愣,或许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但既然我已经问了,他只好如实回答:“不是包养,是想正式追求你。”
我笑了笑,看着远处等我的江铭晟,很诚实的说:“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已经被别人包养了。”
“被别人包养?谁?”他提高了嗓门,明显很震惊。
我手指了指远处的江铭晟,他坐在车里,半敞着车窗,表情冷漠的看着我们。
张二瓜迅速顺着我的手指望过去,在看到江铭晟冰冷的双眸时,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回过头,一脸不置信的问:“包养你的人是他?”
我点点头,他却还是不相信,“不可能,你不像那种随便能被人包养的人。”
呵,这家伙只见过我两回,倒是蛮会看人的。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若不信,可以直接去问他。”
我将玫瑰塞还给他,很坦诚的说:“如果我不是被他包养,怎么可能最不缺的就是钱?”
这么一说,他果然动容了,这个世上没有不爱钱的女人,只有被男人包养而不缺钱的女人。
“我走了。”丢下简单的三个字,我越过他向江铭晟的车边走去。
他已经从车上下来,替我拉开车门,等我坐进去后,又顺便过来替我扣安全带,这么暧昧的举动让我的心跳个不停,“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使劲的拽过安全带慌乱的往一起合,可手指颤抖的怎么合也合不上,最后江铭晟还是接过去执意的为我扣上了。
他坐在了驾驶位上,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自己开车,引擎一发动,我盯着他扶方向盘的手小声的问:“为什么要自己开车?”
问完我就后悔了,我总是问些不该问的问题,他既然能把车都换了,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代替严无常?
果然我是不该问的,因为他没有回答我。
“刚才那个人是谁?”沉默很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
“什么装潢公司的总经理,叫什么张二瓜。”我老实交代仅知道的这些。
“他在追求你?”
“有这个想法,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看向他,他真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是你包养的情妇吗?”我反问。
“情妇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跟别人交往的权利。”
这话听起来多么善解人意,可我的心却堵的很难受,深吸一口气我说:“你现在真是很为他人着想了。”
他不再说话,而是专注的开车,我气不过,便质问他:“你是觉得我应该接受那个张二瓜的追求是吗?你觉得我就该配那样的男人是吗?”
“不是。”
他忽然刹车,转过脸对我说:“只是以为这是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
心里越发堵的难受,我以前想要什么他很清楚,可现在想要什么,他反而倒不清楚了。
江铭晟将我带到一家餐厅,是那种偏古风的格调,非常让人感觉放松而优雅的环境,窗外是一条长长的河,坐在临河窗前,体味着现代化餐厅没有的温馨感觉。
宽敞的包房里,典雅的装饰和墙上悬挂的名人字画吸引着我的眼球,不远处是两盆淡雅的兰花,扑面而来的是幽幽的檀香,望着窗外偶尔划过的一叶小舟,似乎回到了久远的年代。
“这里环境不错。”望向坐在我对面的江铭晟,对他挑的这家餐厅很满意。
“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他端起上好的龙井,慢慢品茗了一口。
“你经常来吗?”我问。
“偶尔,不经常。”
“这个地方虽好,但不适合常来。”我盯着窗外若有似无的说。
“为什么?”
“会让人情不自禁的怀旧。”
江铭晟因我这一句话,陷入了无边的沉思,我盯着他的眼镜,猜想着此时他又想起了什么,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我有一种错觉,他一定在想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你不是主角,那一定就是配角。
“想吃什么?”他将桌边的菜单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会,抬头对他说:“想吃鱼。”
“好。”叫来了服务生,江铭晟指着菜单说:“把你们这里所有的特色鱼都上一份。”
“不用点那么多。”我惊讶的小声嘀咕,可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对着服务生挥挥手:“去准备吧。”
我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结果那一顿饭,盯着满桌的鱼,我竟不知该从哪个方向下手,举在半空中的筷子停留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鳊鱼。
只是吃了第一口,我就打心眼里赞叹不已,果然是深藏不露,这餐厅再温馨优雅,也不会让人想到能做出比星级酒店还要美味的食物。
“好吃吗?”江铭晟问我,我点点头,“比我做的好吃。”
他笑了一下,这是至严无常遇故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久违的笑容像午后的阳光,照的人心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起来。
我正吃的起劲,包房的推拉门开了,一位六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江铭晟站起身,亲切的喊了声:“李伯,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刚听点餐的服务生说你来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老者的脸上表情激动,看他的眼神异常高兴,江铭晟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说:“您请坐。”
“不了,我就来看下你是不是真的来了,厨房里还有好多事,我呆一会就走。”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专注的看着我,“这位小姐不是以前你带的那位吧?”
江铭晟摇摇头,并不太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李伯,你的厨艺还是很好。”
他岔开了话题。
“呵呵,不比当年了,现在老了,有时候总会忘记添油加醋,要不是嫌我厨艺不好,你怎么会好几年都不曾来了?”
原来江铭晟好几年前就来过这里,而且从老者的口中可以听出,还是个常客。
“不是,您别这样想,这几年我有些忙,以后会常来的。”
江铭晟安抚他,老者顿时眉开眼笑,他拍着江铭晟的肩膀说:“那敢情好啊,我等着。”
待老者一离开包厢,我便发出一声尖叫,江铭晟忙问:“怎么了?”
“鱼翅……卡……住了。”我指了指嗓子,含糊不清的说。
他赶紧拿勺子舀了团米饭,然后塞进我嘴里命令:“不要嚼,咽了它。”
我按他的命令使劲的咽下了那一团米饭,直噎的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好了吗?”他关切的问,“好了。”尽管嗓子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最起码能清楚的说话了。
“喜欢吃鱼还以为你多会吃,连翅都不会挑,以后干脆别吃了。”
他一边拿筷子给我夹没有刺的鱼肉,一边往我碗里放,我低头吃他夹过来的鱼,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眼泪还是悄悄的爬满了眼眶。
我没有告诉江铭晟,其实那根卡在嗓子里的刺,早在老者问他“我不是他以前带来的那位时?”就已经卡上了以为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来,他也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个地方他很早以前就是常客,甚至还带别的女人来过。
那今天带我来算什么?重温旧梦?
“刚才那位老人是谁?”我假装无所谓的问他。
“他是这里的厨师,已经在这里掌勺快二十年了。”
“那就是说,二十年前你就认识他?”这只是我的猜想,江铭晟不至于七八岁就认识他。
“是的,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吃他做的东西。”他坦然承认,我却惊愕当场。
二十年前他就认识这位老人,那又是多少年前带过女人来这里呢?我已经不敢再问,也没有勇气再听。
出了那家古式的餐厅,江铭晟再次替我打开车门,系安全带,这一次我没阻拦,因为我不想拒绝,拒绝需要说话,而我不想说话。
车子在流光溢彩的夜里不疾不徐的行驶着,我从上车那一刻就一直保持沉默,过了良久后,江铭晟终于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于是开口问:“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话。”
“为什么?”
“嗓子痛。”
像例行审判一样,他问一句,我答一句,一点感情的色彩都没有。
“这么久了还痛?”
“是的,还痛。”我违心点头,其实真正痛的地方,并不在那里。
江铭晨的母亲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那是我距离和江铭晟一起吃饭的第四天。
阿姨,你好,找我有事吗?
恩,最近还好,不是很忙。
陪你去做保养?哦,那好吧挂断电话,我看了看日历,她约的时间是大后天晚上七点。
以为江铭晟会在这三天里到忆园来,可事实上他并没来,如果他来了我正好跟他说下他母亲约我的事,如果他觉得妥当我就去,毕竟让一个情妇陪着他妈去做保养,听起来是很讽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