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南苍术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睁眼就见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以为是牵扯到了身下,忙紧张地把人小心地抱进了怀里。
“是不是痛?我让人请太医!”说完就要扭头,锦娘忙把人拦住。
吃力地抓着他的袖子摇了摇头,“没事,我不……”
“痛”字因她摸上小腹的手而卡在了喉咙里,锦娘以为自己弄错了,愣是起身在已经平坦的腹部上摸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些凉。
“夫君,”她抬头,大大的眼里好生慌乱,“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不会的……你告诉我不会是这样的对不对?”
她眨了眨眼,表情分明没有多大的波动眼泪却已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南苍术看着那双水意涟涟的大眼,整日下来那种剜心的疼又涌了上来,一把将人紧紧地按在怀里,沙哑了声音。
“丫头不哭,没事的,现在没有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好多好多崽子,没事的……”
没了……
真的没了……
锦娘抓着他衣裳的手突然松开了,呆呆地任由他抱着,却是一点声音都哭不出来。
历经了好几次的惊心动魄,原以为这回能把他好好地生下来,看他一点点长大,听他喊她“娘”的声音,以为那些事情过了就不会再有坎坷,可是……
南苍术紧紧地抱着她,隔着衣服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怀中濡湿一片,冰凉的眼泪隔着衣物灼烧了他的心。
他没听到怀里人的回应,担心不已,轻轻地将人从怀里挖出来,果然就见那张脸上已经满脸泪水了。
“夫君……”锦娘动了动唇,艰难地唤他,眼里湿意不断,朦胧得她都快看不清他了。
南苍术哪里见得了她这样,绷紧的下颚松开来,很是轻柔地用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不难过好不好?这种事也不是你想看到的,为夫知道你将孩子保护得多好,知道你爱他,也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丫头,你这样我心痛。”
他向来不是个多话的,然每次在她面前却是忍不住多说,捏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可以感觉到那里在跳动。
他说:“孩子没有了,你痛我也痛,我看着你痛,这里便更痛,你忍心让我痛彻心扉吗?”
锦娘的眼泪随着他的话一个劲地往下掉,无力垂下去的那只手再次揪紧了他的衣裳。
她瘪着嘴,连连摇头,“我不想你痛……不要你痛,可是……可是夫君,我真的好难过,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我是个没用的妻子,没用的娘,我……”
她说不下去了,抬手便往自己的脸上招呼去。
南苍术一把抓住她的那只手将人再次摁进了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不,不是的,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经历了这么多都能将孩子保护到现在,没有人比你更好,我不许你再这样说自己,更不许你打自己,你要养好你的身子,这样以后才会有更多的孩子,不是么……”
这哪里是她的错,分明就是他亲手导致的这样的局面,可她却傻乎乎地以为是因为她,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他心疼。
锦娘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只听他这么一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哽咽着从他怀里抬头,眼睛都哭肿了,“真……真的吗?我们……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吗?”
她每说一句便抽泣一下,委屈而难过的样子看得南苍术心都快化了,淡淡勾起了唇,道:“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在质疑为夫的能力?”
两人又不是有毛病,怎么不会有孩子?
锦娘这会儿正伤心着呢,哪里听得出来他这会儿的胡话,只听他这么一问连忙摇头。
“不是的……不是你,是我……我在质疑我的能力……”
她连第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她真的还能再继续要第二个么?
南苍术前一刻还觉着已经把人劝好了,谁知听了这话后就有些不明白了,道:“质疑你的能力?为何?你的身子我都抱了无数遍了,确定没问题,太医也说没问题,有何可质疑的?”
太医说她虽底子不好,但因后来养得好,身子健康得很,所以生孩子是不成问题的。
怎么这会儿到她这里就成了质疑能力的问题了?
锦娘本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听他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好像就明白了过来,难过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给带偏了,眸子一垂。
“你……你在说什么?谁跟你说这个了……”
她不过就是担心自己保护不好孩子,谁跟他说能不能有孩子这回事儿了。
南苍术蹙了蹙眉,低头捧着她的脸问:“不是这个?那丫头说的什么?”
他怎么就听不懂这丫头的意思呢?
锦娘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看到他让她安心的脸,嘴一瘪,扑进了他怀里,闷声道:“我保护不好我们的孩子,我……我总是让他出事,他一定是……一定是不想让我当他的娘才会……才会不要我,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当娘……”
她想,如果今天她没有用跑的话,就一定不会让孩子出事,可是她偏偏那个时候一点自觉都没有……
南苍术现在算是听出来了,他的小丫头是在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孩子。
心中猛地一抽,把人拉了出来迫使她直视他。
“丫头你记住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不该由你一人来护着,他出事,也有我的责任,你若因此便不敢再要孩子,那便是在责怪于我。”
“不是的!”锦娘连忙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洒到了南苍术的手上,“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今天都是因为我……所以才……真的夫君,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生怕他不信,想再说些别的,可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心急动作便有些大了,牵动了身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地方,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南苍术顿时心里一紧,掀开被子便去脱她的亵裤。
“你做什么?!”锦娘一羞,连哭都忘记了。
南苍术侧头皱着俊眉,急道:“我看是不是下面又流血了。”
刚才她“嘶”了一声,他听得清楚。
锦娘看他竟然面不改色地说要看她的那个地方,脸上顿时一烫,因着失血过多的脸颊上多了两抹红晕,忙用手去拦他,使劲将被子往身上扯,眼睛也不敢看他。
“我……我没事,没有流血……”
南苍术不信,非得要去脱她的亵裤,锦娘急红了眼,心道虽说平日里两人亲近惯了,但现在殿内烛火通明的,谁敢让他这般大大咧咧的看,慌了手脚便要躲开。
不想却因为动作太大再次让她痛得喊了一声。
这下说不痛都没人信了,南苍术二话不说仅一只手将她的双手给逮住,长腿一迈,更是将她的双腿也给压住了,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把人给碰坏了似的。
锦娘急得嚷嚷,却又不敢大声,怕外面的人听了去,无奈手脚都不能动,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她的亵裤褪至腿上,然后伸手将她的腿给拨开,低头便看了过去。
经他这一看,锦娘哪里还记得伤心,心头只觉羞愤欲死,索性将双眼闭了不再去看他。
南苍术往她身下瞧了瞧,见那地方虽红肿了些,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流血。
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担心她着凉赶紧着又把裤子给她穿上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