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何太医是院首,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敢在帝王面前说话了。
仅仅四个字让南苍术的怒气高涨,若不是南苍颉在发现他的眼中开始泛起银光时把人拦着,只怕是就被刚抬头的何太医给看去了。
“哥你先别急,”南苍颉拦在人跟前,就怕他会在盛怒之下开罪无辜之人,想了想说道:“阿……国师,你忘了还有国师么?”
好险好险!差点就把阿岑的名字给说出来了。
南苍术一听这话,视线立马就看向了他,然后眯了眯眸子。
说的是,他怎么没想到还有君岑在呢,人类也就那点本事,如果是君岑的话就一定能看出究竟来。
思及此,南苍术又把南苍颉给扔了出去,冷道:“一刻钟之内。”
意思是一刻钟之内就必须把人给他找来,南苍颉闻言欲哭无泪,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飞身前去追赶在他来这里之前才和他分开的君岑。
曲柔听到风声也赶了过来,见床上的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也跟着急上了。
“你说这怎么回事?刚才走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
她急得在屋里踱步,南苍术听后看向了她,问:“晚上她吃什么了?除了母妃还有谁在?”
他问的一脸严肃,曲柔知道他想什么,忙说:“锦娘晚上就喝了一碗鸡汤吃了几口白饭,除了我就是她爹娘和铃铛,没有别人了。”
“那个女儿?”南苍术眯着眸子问。
曲柔一听就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摇了摇头:“没有她。”
南苍术闻言抿紧了唇,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皇后娘娘卧床不醒,太医诊断不出病症,皇上的脸色已经冷得跟冰窖一样,这样的气氛将一些胆小的宫女吓得都快哭了。
好不容易南苍颉拼了命才把君岑给带来,南苍术立马开口将其他人给屏退。
既是国师来了,太医们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被吓坏的小宫女更是互相握着手祈祷。
里面的人不知外面的情况,君岑走到床边看了看锦娘的情况,蹙眉:“晚上时分还好好的,怎的人就成这样了?”
说着看向屋里的其他人,南苍颉担心他哥会迁怒君岑,忙说:“就是不知道原因才让阿岑你来看的,你赶紧地看看,瞧我嫂子是怎么回事。”
说着赶紧着把君岑按着坐下,君岑也没再多说什么,虽说他不是很能观察人的表情,但从身后人浑身的气息来看已经处于很生气的状态了。
想想便将丝帕放在锦娘手腕上开始为其把脉,南苍术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看着锦娘紧闭双眼,心急如焚。
“这是……”
君岑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不是很明白现在的情况。
“怎么样?”南苍颉代替他哥问,因为他怕他哥一开口就迁怒他的人。
君岑闻言松了手,却是没有立马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起身闭眼,伸手到锦娘的小腹上方。
一道淡淡的白雾从他手中氤氲而升,曲柔疑惑地看了看南苍颉,后者也同样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君岑将手放下,转身对南苍术说道:“锦娘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但孩子现在很不安,也很虚弱,应该是通过锦娘母体吸食了一些有害的东西才导致孩子在锦娘体内躁动不安。”
“有害的东西?”南苍术眸子一眯,脸色沉如锅底。
君岑点头,“你们玄虎的子嗣生命力很顽强,锦娘体内有你的血液,子嗣更不易流失,若是换成普通人,孩子怕是早就保不住了。”
“什么?!”
曲柔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自己还没有来到这世上的孙子差点就……
南苍颉忙去扶住她,看着君岑问道:“阿岑可知嫂子是吸食了什么东西?”
这也是屋里的几个人都想知道的。
君岑听到他的声音后看了过来,却是摇了摇头,“人类的东西我并不完全知道,所以说不出来名字。”
曲柔一听,更是受到惊吓看向了南苍术。
南苍术走到床前看了看锦娘,心里除了愤怒外蓦然一痛,扭头看向君岑:“可有法子解决?”
他大概想到了,虽说不知到底什么东西连君岑都看不出来,但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他的小妻子身边绝对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更想通过这种方式杀死他和她的孩子。
呵,还真是一日都不得太平。
君岑看到他眼中的危险,也知道锦娘对他来说有多重要,自然要尽全力,于是说道:“我会用药给锦娘治疗,尽量把孩子保住,不过同时也得抓紧时间找到根源,否则是药三分毒,长时间用药对母体和孩子都不好。”
屋里三人在听了他的话后面色都变得更加的凝重。
南苍术抿着唇没有说话,君岑趁着这个时候先给锦娘以他的法子做了安胎。
在这之后,君岑又开了方子,南苍术让人跟了太医们回去取药,而这一来二去的国师在太医们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南苍术在锦娘的床上守了会儿,见她睡得比方才踏实不少,心也算稍微落了下去,随即便将玄色给唤了出来。
“那个女人今晚在什么地方?”他看着玄色,冷道。
玄色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恭敬地回道:“回皇上,今夜戌时三刻,姚姑娘与御史大人的三公子在翠柳湖边,在这之前并未和娘娘有过接触。”
“御史家的那个养子?”南苍术凭着记忆从脑中找到了这个人的脸。
玄色颔首,南苍术皱眉:“她和那个养子在一起做什么?”
他可不记得颉王府和御史府有过来往,那个女人刚来京都不久,怎的连那个养子都认识了?
“这……”玄色还不知道原来自己的主子实际上是个这么纯情的人,心想一男一女晚上在翠柳湖那边隐蔽的地方除了那什么还能做什么?这要他怎么开得了口。
南苍术蹙眉看了他一会儿,本想再问的,但却在看到玄色脸上闪过的一抹不自然后陡然明白了过来,厌恶瞬时充满了眼睛。
“好了我知道了,”嫌弃地撇开视线,“继续盯着,让玄锦也时刻注意着她在锦娘身边时的情况,不管如何,都需汇报。”
玄色正色应了一声,而后便消失在殿内。
南苍术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憋了一晚上的火气总算从那双泛着银光的眸子里显露了出来。
没死透的空寂,碍事的女人。
他必须得尽快把这两个人给除掉,否则他的小妻子不会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想着,南苍术负在背后的手便紧紧握成了拳。
锦娘一睁眼便瞧见了背对着她站着的那抹高大的身影,腹部已经没有了痛感,她动了动手,扭头看向那抹身影。
“夫君……”
南苍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激灵,猛地转身两步就跨到床沿边坐下,一把将锦娘的手握在手里,急切地道:“醒了?现在感觉如何?痛不痛?想不想喝水?还有哪里不舒服?”
连着好几个问题问得锦娘忍不住笑,抬手便摸上了那张担忧的脸,柔声道:“不痛了,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苍术听了不信,非得要确定好几遍才放心,锦娘心里的感动得无以复加,拿了他的手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然后问:“你怎么样?头还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