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不想再埋怨潘子,心中反而一酸,他从小何尝不是为了几个铜板就要挨打受骂?回忆起小时候齐建二不给钱吃饭的时候,他就只能去偷人家的馒头充饥,被打得头破血流,还舍不得把馒头丢下,往往一边挨打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把馒头塞进嘴里。所以火小邪十分明白,潘子这种不合时宜的举动,绝对不是故意胡闹。
火小邪心里轻叹一声,不愿再想自己儿童时的悲惨,换了个话题,对田问说道:“田问大哥,现在能看出什么了吗?”
田问举着夜明珠转了一圈,说道:“通了!稍等!”
田问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屋顶嘎吱嘎吱作响,再次倾斜起来。本以为屋子又要翻转,却看到墙壁没有移动,仅仅是屋顶向一侧开启。
潘子叫道:“这下完了!连我的钱滚动的声音都没有了,该死的金家,黑老子的钱!”
屋顶渐渐从一侧打开了近二人高矮的口子,光芒涌入,亮出一条喇叭形的通道,越往前就越窄,尽头处只有一扇小门。
众人依次从屋顶的开口处走出,火小邪把潘子一架,生生把潘子拽了出来,在他耳边低骂道:“看到田问手中的夜明珠了吗?肯定是从金屋子的墙上顺下来的,一会我要过来,补偿你一下?”
潘子低声哼唧道:“你要过来行,我肯定要,可我还是丢了钱啊。我的钱丢了心疼啊,不丢的话总是钱更多了啊。”
火小邪狠狠掐了潘子一把,骂道:“再说我撕了你的嘴,你信不信。”
潘子咧嘴嚷了声痛,低声道:“不说了不说了,丢了拉倒,丢了拉倒,这个破金家黑老子的钱,我一定要从这里赚回来。”
众人聚在这个喇叭形的通道内,水媚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乾坤颠倒的屋子就这样摆着了?岂不是又便宜了后面的日本人。”
潘子立即叫嚷道:“我可没钱了!你们丢你们的金叶子去。”
火小邪对火照日升宫没有复原石梁耿耿于怀,一听水媚儿此话,便要赶回去。
田问拦住火小邪,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沉声说道:“锁龙无返。”
一旁的林婉点了点头,说道:“田问,你是说锁龙铸世宫不会让人这时候退回去的,所以现在无法将屋子恢复,只能向前走?”
田问点头称是。
火小邪哦了一声,抓了抓后脑勺,脑海里蹦出其他的点子。
火小邪坏笑一声,说道:“潘子不是说此宫下面比上面还厉害吗?我们这次不要躲了,看能不能恢复几个机关,摆几个毒阵,挖几个陷阱,再点一把火,让小日本下来以后,吃点苦头!一网打尽才好!”
水媚儿口音微微一凉,说道:“火小邪,你是想杀人吗?把日本人杀光?”
火小邪嗯了几声,才说道:“小日本该死……我们布阵,又不是亲自动手杀人。”
水媚儿似笑非笑地说道:“要杀人的话,林婉在上面的时候,给日本人投点剧毒,差不多就能死光光。田问如果要杀,一晚上就能拧断几百人的脖子,包括你火小邪和潘子,乔大、乔二,在营地里摸黑一口气杀掉十几个,也不是问题,哪用等到现在?日本人是贼,我们也是贼,都是进来偷东西的,各显其能而已,做贼的要是以杀戮为先,有失贼道的体统。”
火小邪听着虽说有点道理,但听着怎么都不服气,说道:“我们不杀小日本,小日本见到我们,要先杀我们怎么办?躲着?逃跑?况且在营地里杀小日本和现在杀完全是两码事!水媚儿你说话教训人似的,我一点都不觉得我这么想有什么错!现在小日本追在我们后面,明明可以杀掉,还犹豫什么!水媚儿你不杀人就算了,反正我是要杀,杀得越多越好!潘子,乔大、乔二,你们觉得怎么样?”
潘子叫道:“我同意!如果这里和安河镇的一样,我有把握发动几处。”
乔大、乔二摇头晃脑的嚷嚷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在东北没少杀日本小鬼子,手痒痒得厉害呢。”
火小邪看向田问,生怕他说不行,可田问与火小邪眼光一碰,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说道:“未尝不可!”
火小邪心头愉悦,有田问支持,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更添信心。
林婉此时也盈盈说道:“火小邪,我也觉得可以在这里设伏,阻一阻日本人。”林婉说完,并不等火小邪说话,就看向水媚儿,柔声说道:“水媚儿,不是我们嗜杀,而是有些人自寻死路。我们五行世家,谁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正如五行地宫,若你心无恶念,见五行地宫恢宏,心生敬畏,早早退去,又怎么会丧命?火小邪借用已经废掉的锁龙铸世宫阻拦日本人,就算日本人因此伤亡殆尽,也是锁龙铸世宫的本意,怎么会有失贼道体统?水媚儿姐姐,你刚才说话是有些执拗了。”
水媚儿阴沉地笑了笑,说道:“哎呀,大家当我没说过,想怎么办就办好了。呵呵呵呵,林婉妹妹讲道理时也这么体贴温柔啊,怪不得火小邪对你一往情深。”
火小邪唰地耳根一烫,如同被水媚儿道破了心思,尴尬说道:“水媚儿,你别瞎说。林婉,对不住啊,我没有……”
林婉相反温柔一笑,向火小邪看来,柔声说道:“没关系的。”
水媚儿嗤笑一声,说道:“一切听你们的吧,我就不说话了。”
水媚儿走开一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猜不透她想些什么。
潘子本想和水媚儿说上两句,眼神刚递过去,就被林婉一句话拦住:“潘子,你不是进过安河镇的锁龙铸吗?有这样一条通道吗?”
潘子放眼一看,回忆一番,说道:“有!有!这叫喇叭口,走进小门里,就是锁龙铸的核心机关部分。这样吧,我给大家带路!大家跟我来!”
张四爷、周先生和钩子兵们就地休息,等了不到半个时辰,终于看到钩子兵钩渐带着依田中将、宁神教授和大批日本人到来。
钩渐见到张四爷他们,十分欣喜,上来略作通报。张四爷懒得和依田、宁神废话,喝令了几声,带着全部人马再向前行。依田中将、宁神教授颇多心思,也说不出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张四爷他们前行。
这一群人曲曲折折走了再有一里路,便来到火小邪他们降落下去的金屋子前。
面对这座金灿灿的屋子,已经无路可走的情况倒让众人暂时考虑不到。依田中将、宁神教授吃惊不小,吩咐手下去查,果然验证出这间屋子表面全部都是纯度约五成的金子。许多日本人知道这里遍地是金子,兴奋莫名,把刚才在火照日升宫的惨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摸着墙壁和脚下的金砖垂涎欲滴。
周先生说道:“好奢侈的排场!这些金子若全部卸下来,少说有两千斤重。”
张四爷哼道:“有这等财力,什么事办不到?用富可敌国也不足为过。我真是被搞糊涂了,难道这个金屋子就是尽头?让我们得到这些金砖便走?哼哼,我这么说只怕看低了金家贼王。”
周先生说道:“决不是尽头,这金屋子定有出路。”
张四爷、周先生在金屋子墙边细细摸索了一番,倒也发现了墙上的图案,参差不齐地按下去,毫无反应,一时间不得其解。
张四爷骂道:“这是个什么图案,看着象一个开启的钥匙,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周先生说道:“这可能和古时的拼图锁类似,只是更为复杂,我看这个图案锁,必须用特定的工具才能打开。”
张四爷说道:“管不了这许多了,我们在这里琢磨不是个办法,周先生,我倒有个建议。”
“请讲。”
“炸开这里!”
“炸开?”
“正是,这个金屋子看着牢固,却不是铁铸之物,金砖之间多有缝隙,我们在墙角撬下几块,使炸药猛轰,破坏这里应该不难。”
“有理!我看这里并无机关,值得一试!”
张四爷、周先生有了主意,向依田、宁神通报一番,让日本人协助。依田、宁神虽说不舍得破坏这么贵重的金屋子,但总不能在此停住,便同意了张四爷的主意。
日本人中有多个炸药专家,专门就是准备着下来爆破之用的,炸药、引线等物质准备的齐备,所以得到命令之后,在张四爷、周先生的安排下,手脚麻利的安装了十余包烈性炸药。
一声几欲震破耳膜的巨响,烟尘散去,张四爷、周先生再来检查,发现这个金屋子已经炸得地面歪斜,显然金屋子外围有一部分是空的。
张四爷安排日本爆破专家,在金屋子低洼处再次爆破,炸药爆炸以后,爆炸声刚刚消停,就听到嘎嘎嘎金属摩擦的巨响,嗡的一声,这金屋子不堪这番破坏,直直地向下坠去,轰隆一声直坠到底,哐啷巨响,震得整个地道乱晃。
张四爷走近前一看,果然看不到金屋子,只剩下一个更比金屋子大了一倍的圆形大洞,里面挂着好几条手臂粗的钢绳,直通下方。
张四爷看着洞底,冷笑道:“金家狗贼,恐怕你们没想到会有今天!你有机关,我有炸药,咱们硬碰硬,不和你小打小闹!嘿嘿!嘿嘿!”
张四爷一挥手,命钩子兵下洞去探,很快钩子兵便回报,说下面金屋子已经摔得分崩离析,洞底爆裂出一个人工修筑的洞口,可以走人,里面空间更大,等张四爷、周先生下来定夺。
张四爷明白用炸药炸毁金屋子起到了效果,号令下去,所有人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