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骏的父亲一直都在摇头,我知道他现在还接受不了,当然,我也接受不了,付佳俊虽然平时爱玩了一点儿,但是也不至于那么短命啊,我记得他很多次说过,曾经算过命,不到八十他是不会挂的,可……我就出去了几天,他怎么就没了呢?
“沈逸,你陪我去灵堂吧,家骏和***衣服我都收拾好了,你和家骏是好兄弟,一起……一起去送送他们把。”叔叔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的说道。
我脸色凝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稍微安慰了一会儿就和他一起来到了位于城东的殡仪馆之内。
嘉市一共有三家殡仪馆,分别坐落在城南,城北,还有城东,其中城东的殡仪馆就在火葬场隔壁,而我表姐所在的殡仪馆,则是在城北,相差一个城市的距离,不过说实话,殡仪馆也大体都是一样的,几间平房,不用华丽的修饰,一般来说,毛坯房都可以。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和付家俊的父亲迈入灵堂之内,之间付家骏的遗像还有他母亲的遗像就挂在灵堂的正中央,他在笑……是的,这张照片是用电脑合成的,他生前不喜欢拍照片,所以也没有留下什么个人照可以做遗像,一般对于没有遗照的人来说,电脑合成,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叔叔,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灵吧。”我走进了灵堂内侧,看着他那一双已经挤不出泪水的眼睛,我心中一阵酸楚。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让我再陪陪他们,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们母子两人,每天有的只是工作工作再工作,哪怕这一次,家骏的生日,我也是因为工作……才……”
我在路上已经听他说过了,那天是付家骏的生日,就是因为工作迟到的原因,没能来得及接他们母子,最后也就只剩下一段录音了,是付家俊母亲的,说看他还没有回来,他们就直接去了,哪里知道,在路上竟然发生了车祸,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我对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后瞥了付家俊以及他母亲的遗体一眼,就出去抽了跟烟,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朝我走来,见我在灵堂门外抽烟,当即笑着对我说道:“施主可否施舍贫僧一缕青烟?”
我眉目一皱,所实话,我是对和尚并没有什么好感的,虽然我表姐信奉佛教,不过碍于礼貌,我还是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香烟放在了那和尚的破碗之上。
可是这一举动并没有能让他离开,只见他从破碗之中拿起了我刚刚丢进去的香烟再次笑着问道:“施主,可否再施舍贫僧一碗清汤面?”
“我说你这和尚不要得寸进尺啊,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那么多东西,我这儿有五块钱,你自己去买。”我没好气的吐了一口烟,随后白眼说道。
“呵呵,阿弥陀佛,施主乃是拥有佛眼之人,如此恶语相向,佛会怒的。”那和尚再次说道。
我皱着眉头对着那大和尚说道:“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也不想认识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什么佛言,也不信佛,所以你不用白费唇舌,这五块钱你要就要,不要就拉倒,这里是灵堂,是非常庄重的地方,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是的,我已经定论他为骗子了,因为嘉市发生这种事情的次数非常多,平常百姓化成和尚还有尼姑,口口声声的佛珠,菩萨,其实就是推销佛袋的,一个佛袋一百块,而我在那种批发市场上,两毛钱就可以买一打。
“阿弥陀佛,施主……”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打过架没有?你要再说一句,我揍得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信不信?”
说罢,我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就将手上的香烟丢在了地上进入了灵堂继续折叠着三天之后要捎给付佳俊母子的元宝。
说来也奇怪,那和尚倒也没有跟着我进来,不过我总感觉,他的那一张脸很面熟,好像就在哪儿看到过一样。
第二天一早,我让付佳俊的父亲先回去,因为我已经联系了林诗纤早上要来给他们母子入殓,而他们母子的脸颊各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这样一来,我怕他父亲看了受不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让他给我回去了。
八点半的时候,林诗纤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手上还拿着一个铝合金箱子就走了进来,这一次来的不光是她一个人,还有我那殡仪馆里的几个同事,听林诗纤说,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表姐正巧在旁边,,所以就顺嘴说了一句多叫几个人来帮助我一下。
提到表姐,我只能轻轻一笑,其实我和表姐闹掰了的事情,林诗纤都知道,但具体为了什么事情,我想她应该也迷迷糊糊的,所以当她问我为什么会和我表姐这样,我只能沉默不语。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化妆工作了,对于化妆这种东西,我不懂,就像是我不懂林诗纤为什么好好的法医不做,要去表姐的殡仪馆做一个小小的入殓师。
林诗纤将那铝合金箱子缓慢的放在一旁的凳子之上,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镊子还有一把手术刀就开始对付佳俊脸上的皮肉进行切割,不得不说,她下手快准稳,我见过很多入殓师,刀法我就不说了,就连最简单的缝合伤口,她们都能弄上一个下午,而且切口完全都不闭合,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因为每一次他们入殓完毕之后,我就要将这些尸体运送到火葬场里面,天知道那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如果伤口没有完全缝合,那么只要一抖动,那些肉里面的杂物就会抖出来,甚至于上一次我在搬运尸体的时候,距离死亡时间都过了三天了,背上居然还都是零零散散的粘稠物,十分的恶心。
不过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学过医的就是不一样,一下一下切开,然后再熟练的缝合,我擦咧,这货到底还是逆天的存在啊。
她来殡仪馆上班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尼玛就能那么牛逼的操作,不过想想也是,怎么说她之前也是法医,对于这些尸体的构造,应该比自己的构造还熟悉了吧。
“诗纤……那个,我有件事情一直都想要问你的,却……”我站在林诗纤的身旁,有些尴尬的问道。
“是想问我为什么好好地法医不做,就偏偏要来做替死人化妆的入殓师吗?你表姐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是我不想回答。”林诗纤在专注的缝合伤口,之间瞟了我一眼随即说道。
太他妈酷了,这种女人要是谁有这个福气娶回去,家里面肯定都尼玛是人体的肢体,那酸爽,我就连脑补一下,都回味无穷啊。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没有再接话,因为从她刚刚那一句话之中有些不一样的情绪,是厌烦,对,她对于我问的这个问题很厌烦,如果我再说下去,真怕她撂挑子走人。
“好了,这个男人脸上其实不用做任何的缝合,我不过就是将他肢体上的皮肤捡取三厘米缝合到他的脸上,你看看,不仔细看还看的出有痕迹吗?”不一会儿的功夫,林诗纤就将手上的手术刀放下对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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