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爷爷,您今天怎么这么空闲啊?”
石灵儿和石小明迎着石德福走了过去。
对这个石德福,石灵儿现在都有些热心不起来了,只是隔着辈分,石灵儿不得不做着小辈的样子。
走到石德福跟前,石灵儿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笑着和石德福打着招呼。
这大热天的,您也不说在家里待着。
在石灵儿家里干活的人,对这几头狼相对来说,是比较熟悉的,很多时候,他们在黄土坡那边做事,而石灵儿他们就带着这几头狼在那边训练,可以说,他们也是看着这几头狼长大的。看到石小明兄妹和这几头狼来了,也并不感到吃惊。
相反的,杨铁柱对他们的到来,还感到如释重负。
可石德福现在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恐狼,尤其是看到灰狗精一一张嘴血淋淋的,舌头时不时的舔着嘴边的伤,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看到几头狼都静静地半蹲在石小明兄妹的后面,黄仔这会儿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不远处的大黑狗,石德福慢慢镇定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必须拿出自己的威风。
“我呀,要是再不来,你们都将这座山挖空了!”
“呵呵,这个事啊?”石灵儿看着杨铁柱他们,“铁柱叔,现在到了吃饭的时候了,您就和大家伙先去吃饭吧。”
“好的。你们一下子抓了这么多黄鼠狼啊?真厉害!”杨铁柱夸了他们一句,然后转头面对那些采石的人,“大家先回去吃中午饭,然后歇会儿吧。”
现在在石灵儿家里做事的人,也已经将自己家的两顿饭改成了三顿饭。现在虽然离平时的中午饭还差一点时间,可也差不多了。
杨铁柱可不愿意和石德福正面冲突,听到石灵儿让他们回去的话,马上召集大家回去。
“你们等会儿。”石德福伸手拦下众人,“刚才的话,就是村里的态度。希望你们能够听得进去。尤其不是我石家村的人,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对石德福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石小明的脸憋得通红,可毕竟碍着面子,而一句话都没有说。
“铁柱叔,我大爷爷既然不让您们走,您们就先坐会儿吧。”石灵儿向杨铁柱说了一声,然后转向石德福,“大爷爷,这些人都是我家请来的,不知什么地方碍着您了,您在这里说这些话?”
石灵儿将石德福往村里推的矛盾,又拉到石德福身上。
石德福和石灵儿打过几次交到了,知道这个小丫头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现在绝对不能弱了自己的阵势。
“你们知不知道这山是村里的,不是你们自己家的,啊?既然是村里的,谁给你们这个权利,在这里大肆开采的?嗯?!”石德福一副一心为公的样子。
“大爷爷,这山这么大,石头这么多,就我们这样采,一百年也不一定能够采完,您担心什么啊?”石灵儿还是和颜悦色。“再说,就算把这座山挖完了,这不还多出一块平地,石家村还多出了一块种庄稼的地呢!”
要采石的话,不是还有后面的这些大山吗?它们的石头海了去了!
石德福一滞:“你们这个样,别人还这么采?”
“别人要采(石头),他尽管来采啊,我们又没有拦着他。再说,我哥也和铁柱叔他们说过的,他一天能采多少石头,只要拿出二十文来,我们也可以将这些石头卖给他,这样,他还省了事不是?”
石家村也不是人人都会采石的。
“这是你们家的啊?由你们这样霸着强买强卖?”石德福越说越激动。
石灵儿觉得这个石德福今天是有些不讲理了。她理了理思绪,力争让自己笑的自然一点:
“大爷爷,谢谢您的提醒。等哪天我们家里有银子了,我们真的把这个小山头买下来,强买强卖着玩。”
石德福现在显然是有些不讲理,如果有现成的石头卖,对那些需要石头的人,无疑更方便。
“哼,你们不是还没有买吗?就是有这么多银子,村里也不会卖。所以,你们就是不能这样采!”
“大爷爷,恕灵儿无知。您跟我说说,村里的哪一条规定,是不许我家采石的?”石灵儿强压着自己的火气,仍然笑着说道。
石德福开始听到石灵儿说“恕她无知”时,还以为石灵儿是准备服软,可接下来的话,却让石德福一噎。
石家村建村也就一两百年,由于生产力低下,谁会没事没完没了的采石头啊?这些石匠们利用农闲的时候采的石头,有时能够卖出去一些,有时却干脆无人问津。要不,以石银锁石铜锁杨铁柱这样又有技术,又有体力的人,家里怎么会过得那么清贫呢?所以,不能大量开采之说,不过是石德福的一个托词,他的内心里,似乎只是不愿意看到石灵儿家里,过的这样风生水起。而村里根本没有这么一个规定,只不过一直以来,石家村自然的限制着外村人来这里开采。
石德福面色一红:“哼,你家没有大人吗?我才懒得和你这么一个小娃娃说话。”
被石德福说自己是小娃娃,石灵儿有些生气。
“大爷爷,您的记忆力退化的很快啊,这么几天的事,您都忘记了?要不要我提醒您一句,我爹不是被您支使的服徭役去了吗?现在,我三哥是我爹的长子,就是我们家的大人啊。您不和我说,那您给我三哥说说,村规的那一条,是不让我家采石的?”
石灵儿这么一说,杨铁柱和石家村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了:这个小姑娘,说话的条理性很强的,石德福今天怕又讨不到好去!
为着杉树和上次派人去抢险的争执,石家村的人,自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的,知道石德福两次都没有讨到便宜。
前几天,为那几间新做的土坯房的木料,石德福也作了一次梗,直到石小明拿出了买山的文书,他才作罢。
他们家居然能够买下一座山?!石德福这几天都在为这个事纠结!
石德福板着一张脸:“小明,不是我说你们,这几年,你们的家教呢?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我这个大爷爷?”
石小明心想,自己的妹妹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扯到家教上来了?
“大爷爷,我兄妹还小,有些话说出来,也不知对不对,说的不对的,您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多原谅。不过,我四妹刚才,也没有说什么错话啊?您怎么数落起我们的家教来了?”
石小明这几句话,说的有礼有节,既没有顺着石德福的话说,又为石灵儿撑了腰。同时,说石德福大人有大量,那要是您不能原谅小辈,就显得您无量了。
明着是服软,可话里话外都是刺。
“小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你是说,我是无理取闹?”石德福有些恼火。
石小明心想,你不就是无理取闹吗?
“大爷爷,我们不谈这个话题好不好?”石灵儿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僵,“这大热天的,您在家里乘乘凉、扇扇风、喝点茶多好?何必来跟我们这些小孩子一般见识呢?有什么事,您等我爹回来以后再说吧。”
“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要不是你们现在家现在这样采石,我能来吗?我现在把话撩到这里,你们马上就停止采石!”石德福以为石灵儿怕了他,所以,霸气侧漏。
在这个石家村,除了杨地主他要给几分面子外,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正眼相看。
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公然顶撞他。
石小明知道自己的妹妹,安排这么多人采石的目的,也是对这个安排十分满意的。现在听到石德福这么说,就要开口理论:“……”
石灵儿一把拉住了石小明:“大爷爷,您刚才说什么?我们没有听清楚。哎呀,那条狗叫得太吵了。”
大黑狗看到几头狼没什么动静,现在仍然在不远处不停的“汪汪汪”的吠叫着。
“我说,”石德福的脸一黑,刚刚不都听的好好的吗?怎么这一句就听不见了?于是,他提高了声音,“我说要你们……”
“大爷爷,那个大黑狗实在是太吵了,您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清楚,您等一下,我让它安静一会儿。”
石灵儿说完,也不等石德福说什么,转头就向灰狗精二下达了命令:“精二,你去让那只讨厌的老狗安静一下!”
众人还没有明白,石灵儿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才都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的三头狼,其中的灰狗精二已经站起来,低着腰行进了几步后,然后直起身,迅速向大黑狗扑去。
大黑狗正朝着天“汪汪汪”的吠叫,现在看到一头狼向自己扑来,它竟有一瞬的失神,等它回过神来想要逃跑时,为时已晚,没有跑出十步远,灰狗精二已经快若闪电的扑了过来,一下子将它扑倒在地上,一口咬住了大黑狗的脖子!
平时在村里不可一世的大黑狗,在现在只比它高一点的灰狗精二面前,完全没有往日的威风,甚至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抵抗,就被灰狗精二扑倒在地上了。
人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呆住了!
这,这可是里正家的狗!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