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村的兔崽子，活土匪，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周铁你个王八蛋，老子早晚杀了你。”
渔民们恐慌的脸上扭曲出愤怒，眼中重新燃起火焰，在船头儿的叫骂声中手脚麻利的干活。
大船和小船是两回事，渔民们都是第一次上大船，即使船头儿的经验再丰富，也没办法三两天内将他们调教成熟练的水手。
周铁驾着小船渐渐追上来，往大船边上靠。
三个大船锚扔上来，卡在大船的护栏上，另一头拴着小船的护栏，将大船和小船牢牢的固定在一起。
周家村的渔民没少干这种事，非常熟练。
之后周家村的渔民手持鱼叉便往大船上爬，大船的甲板比小船高出一些，不过还没有高到能让他们望而生畏，爬都爬不上来的程度。
“怎么办，周家村的土匪就要上来了。”“还不如早点落帆停船，少挨一顿打。”“说什么屁话，周铁是来抢船的，真让他们上来，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渔民们到底是胆怯，除了李二礁因为仇恨怒骂之外，其他人都战战兢兢，脸上的愤怒又一次被恐惧取代。
李苏海无奈摇头，这时候是指望不上他们了，只能靠自己。
二话不说抓起一根鱼叉，半个身子探出护栏，恰好看到一个周家村的渔民。
渔民嘴里咬着鱼叉，双手抓着船锚后的绳索往上攀爬。绳索摇摇晃晃，时而松时而紧，他的动作十分吃力。
狠狠的挥舞鱼叉扫过去，船上不稳，加上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下意识的便没往人身上砸，鱼叉最终没有碰到渔民。
可是渔民被吓得不轻，他们被叫做土匪，实际上也只是面对更加软弱的李家村渔民才会凶悍无比。
双手松开，一屁股跌坐在小船的甲板上，在此之前，因为一声惊呼口中叼着的鱼叉落下，恰好从两艘船的船舷之间落入海里。
见到效果不错，李苏海如法炮制，对准一个即将爬上大船的周家村渔民，手中鱼叉狠狠扫过去。
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对方有很大可能性是来要他命的，心慈手软就是在找死。
“砰”
鱼叉重重砸在渔民的后背上，撕开衣服，留下一道血口子。深浅看不出来，但是肯定不小，有一尺多长。
渔民惨叫着摔回甲板上，又哭又喊。
他的惨状吓到其他周家村的渔民，全都退回小船上。李家村的孬种们什么时候如此凶悍了？
李苏海打算把船锚抛回去，试了几次，绳索绷得太紧，抬不起来。
“少爷让开，我来。”
李二礁拎着斧头，手脚利落的将绳索全部砍断，海浪咆哮，两艘船自然而然的分开。
直到此时李家村的渔民才反应过来，周家村的土匪，被打退了？
“周铁，还我大哥命来。”
怒视着小船上的周铁，李二礁将手中斧头扔出去，“砰”一声砸在小船的甲板上，砸出个窟窿。
周铁躲得快，不然窟窿就是在他脑袋上了。
没能杀死周铁，李二礁红着眼睛不肯罢手，抄起一根鱼叉以投标枪的姿势丢出去。
斧头、鱼叉、木桶……要不是李苏海拦着，李二礁准备把渔网都扔出去。
背部受伤的渔民痛苦的哭喊，甲板上一片狼藉，原本就不太结实的几处地方都变成了窟窿，渔民们抱头鼠窜，有几个运气实在不好，被砸得满脸是血。
周铁气的肺都快炸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还是在李家村的孬种们跟前，他要是什么都不做，以后还怎么服众。
“你们都没长手？抄家伙，给我砸回去。”
周家村的渔民也都气得不轻，手边有什么拿什么，怒气冲冲的朝大船砸过去。
“躲到护栏后面，蹲下。”
李苏海一声喝斥，李家村的渔民们刚刚藏身在护栏后面，小船上一堆杂物便抛过来。
小船甲板低，大船甲板高，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气势汹汹，可要么砸到护栏上，要么越过护栏落到渔民们身后的甲板上，无一人受伤。
不用李苏海开口，渔民们纷纷寻来丢过来的杂物，咬牙切齿的朝小船扔回去。
小船上，周家村的渔民们抱头鼠窜。
双方交手几个回合，李家村完胜。不管你扔什么，往护栏后面一躲百分之百安全。
周家村的渔民也学着躲在护栏后面，可是没用，大船上的李家村渔民占据着制高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能再打了铁哥，咱们太吃亏，人家船大甲板高，我们光挨打，还手根本没用。”
跟前的渔民哭丧着脸，要不是看他被砸得不轻，脸上还有血，周铁真想狠狠的扇他一耳光。
周铁最恨的不是这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家伙，而是李苏海，他看得清楚，最先反击的就是李苏海。
要不是他，自己已经把大船抢到手了。
李家村的一群孬种，仗着大船竟然敢跟自己还手，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周铁更想要大船了，撞上撞角，远海也能横着走。
“转向！”
他冷哼一声。
……
“赢了！”
大船上，渔民们高举着双手，有的笑有的哭。
李苏海不这么认为，周铁离去时的眼神充满贪婪和仇恨，他绝不是怕了。
他没有打扰渔民们庆祝，双手扶着栏杆，目光追随着逐渐远去的小船。
让他们尽情的高兴一会儿吧，伤心难过绝望的日子已经太久了。
周家村的渔船虽然远离，可一直保持和大船相同的方向。在远处，小船再次调转船头，朝着大船接近。风帆鼓胀，像是要裂开，小船的速度越来越快。
清澈的海面下，撞角的阴影像是从深海钻出的恶魔。
周铁两只眼睛赤红，嘴角挂着狰狞的笑容，“撞出个大窟窿，拖回去修一修也能用，不如以前结实，可毕竟是大船。”
“铁哥，要是没能拖回去，半路船沉了怎么办。”
“沉了就沉了，我得不到，李家村的孬种也别想要。大船只能在周家村，两片渔场，不管近海还是远海，都是我们周家村的。从今天开始，只要看到李家村的船，老子全都把它们撞沉了。”
距离大船越来越近，周铁的神情也越来越狰狞。
撞船？木船撞铁船？
李苏海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