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胸口发闷，两条胳膊像面条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双腿一阵阵的刺痛、酸麻动也不敢动，更让李苏海感到不妙的是，腹中绞痛不止，逐渐往下沉，似乎……就要拉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正躺着，下面硬邦邦的，可能是躺在地板上，而且身上穿着衣服。
二十出头的人，拉一裤子，传出去让李苏海怎么见人。
他回想起一些事情，自己好像是被车撞了，所以……
“我现在不是躺在地板上，是躺在马路上。”
越想他心里越是凉飕飕的，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响屁之后稀里哗啦，满街飘臭。
这可不是几十年前，网络、自媒体发达的不像话，也没个管束，被人拍成视频传到网上，很快他的“臭名”就全国皆知，说不定还会传到国外去。
“人臭不怕巷子深”“震惊，成年男子竟当街做这种事”“是什么让大学毕业生睡在屎尿之中”
“不能拉，绝对不能拉……”
强忍着酸麻刺痛夹紧屁股，转移注意力，缓解腹部的绞痛，似乎这样一来拉稀的预兆也会被转移。
街头吵吵闹闹，可是很奇怪，听不到喇叭的声音和发动机的轰鸣，如此又显得十分安静。
“少爷身体不适，有什么话我们去外面说，不要在这里打搅少爷休息。”
说话的声音十分苍老，语调急促，可见十分愤怒，然而话已出口便忍不住哽咽颤抖。
李苏海险些笑出来，少爷，这是在拍戏？
自己明明是被车撞倒在街头，怎么又到了片场。一个大活人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他们不闻不问，居然还有心思拍戏。
自己才二十出头，还没到七老八十的年纪，就没人敢扶了吗？
“老狗滚开，周家和李家的事情也是你有资格插手的，一个伺候人的老奴才，给你面子叫你声李管家，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听声音年纪不大，跟他差不多，不过素质比他差的太多，又是老狗又是奴才，嘴里不干不净。
差点忘记，他们是在拍戏，不过听他的语气，要么是个实力派，要么就是跟老人私下有怨，趁机报仇呢。
尽管知道是拍戏，李苏海对年轻人的映像还是很差，难怪某实力派演员自从拍了一部关于家暴的电视剧后人人喊打，都过去十几年还经常躺枪，剧照常年被用于家暴新闻的配图。
“你怎么能骂人，管家爷爷已经六十多岁，为李家兢兢业业一辈子，李家上上下下都很尊敬他，义父、义母还在的时候，也都视管家爷爷为长辈。”
声音娇滴滴的，比他小很多，大概十六七岁，正在上高中的年纪。
李苏海睁不开眼睛看不到人，只能在心里想，声音这么好听，一定是个小美人。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心如蛇蝎，不求你送我去医院，至少也别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的拍戏。
“管家就是下人，下人就是条狗，我找你家少爷说话，这条老狗百般阻挠不让我进来，还骗我说李苏海不在家中，如此恶仆，不骂他骂谁？”
年轻人提到他的名字，李苏海很纳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对了，这是台词，大概那位“身体不适”的少爷就叫李苏海，非常巧，跟自己一个名字。
“身体不适？我倒要看看是真的不适还是装病骗我。他是李家的少爷，我是周家的少爷。李家现在落魄，债台高筑，旁人要么喊打喊骂要么避而不见，唯独周家跟以前一样以礼相待。”
“我亲自带着礼物登门拜访，出主意帮李家渡过难关，就在来的路上还劝回去好几波前来讨债的人。他倒好，装病避而不见，只是待客之道吗，哪怕有一丁点感恩之心都不该如此。”
“如果真是装病，我痴长几岁，今天说不得要替早死的李叔叔教他点做人的道理。”
声音越来越近，李苏海对他没好感，想着近点再近点，看我不绊你一跟头，叫你们再装看不见。
不对啊，听他们说话的声音，距离自己不远，自己应该也在镜头之内。
“哥哥是真的生病了，他前天夜里受凉，大夫开了药说没事，可直到今天都没醒过来，你们不要碰他。”
娇滴滴的少女声音带着哭腔，也离李苏海越来越近。
整个剧组的人都瞎了，也全都没脑子？把一个不相干的大活人放在镜头里，这是故意搞穿帮？
李苏海猛然浑身发冷，他想到一种可能，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状态，也就是所谓的鬼。
鬼也会肚子疼，想拉稀？
“小美人哭的真伤心，哥哥听着心里疼。你李家哥哥有什么好的，家徒四壁，穷光蛋一个，虽说长得不赖，可身子骨太弱。你现在还小，不知道男人的好处，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真正能带给女人快乐的，还是你周家哥哥这样人高马大的。”
“跟着你周家哥哥，保证教你锦衣玉食，天天都欲仙欲死。你要是在李家宅子住习惯了，不想离开，也没关系，反正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归我周家所有，你想住，周家哥哥做主，把宅子送给你。”
周围响起一片恶劣的哄笑声，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淫邪，绝对专业配音演员的水准。
肯定是“周家哥哥”的恶仆们，电视剧里都有。一群等着领盒饭的龙套，现场声音竟能达到专业配音演员的水平，剧组投资不小。
他越想越是不明白，大投资、专业的剧组怎么能容忍一个不相干的大活人躺在片场，就在镜头底下。
他真的死了？真的是鬼？
“堂堂周家少爷，满嘴的污言秽语。家主和主母刚走没多久，你便带着人来强夺李家产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令周家蒙羞！”
“老狗活的不耐烦了，把他捆起来，堵住嘴，待会儿再收拾他。”
“周家哥哥”的骂声更近了。
“我来看看，病了两天都没醒，说不定已经死了。死了最好，省下我许多事情。”
“你们别碰哥哥……”
“小丫头少碍事！”
“啊……”
软乎乎香喷喷的小身子压在李苏海身上，尽管只是极为短暂的接触，令他心动不已，心口怦怦狂跳。
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跟女人几乎绝缘，哪里碰到过如此香艳的遭遇，他真想跳起来抱住对方，义正言辞的说“别跑，哥哥保护你”。